编辑: 夸张的诗人 2019-12-03
ZHENGZHOU DAILY

11 2019年4月10日 星期三 责编 陈泽来 校对 王建英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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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 郑风宋书恩留下来值班, 其实是 他自己要求的.临近春节的这些 天, 他一直在想, 如何与家里取得 联系 ――直接给爹写信, 他没有 足够的勇气, 真是无颜见江东父 老.他只有先跟大哥联系, 让大 哥慢慢地给爹说, 然后才有可能 让爹原谅他.可大哥会对他如何 呢?大哥早早地出来做矿工, 希 望他争气有出息, 而他却出了这 样的丑事, 也真丢人现眼. 宋书恩再次陷入惆怅的情绪, 离春节只有两天的时候, 他一 咬牙做出了决定: 不管大哥如何 对他, 先写封信给他, 什么都不解 释, 只告诉他自己在这里. 最后, 他还是在信中简单说 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亲爱的大哥你好: 这么长时 间, 一直没有跟爹联系, 也没有跟 你联系, 很想爹, 也很想你跟二 哥, 还有小四.我离开学校, 一句 话也说不清, 等有机会了再给你 说.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找到 了一份轻松的工作, 还有时间读 书写作.我不考大学了, 但还在 读书写作, 争取写出点名堂.我 这会还不敢给爹写信, 估计爹气 得都不愿意要我了.你告诉爹, 别让他为我操心了, 他要是还生 气, 你就劝劝他, 等他气消了我再 给他写信.你跟二哥要注意身 体, 别太拼命.就剩小四自己了, 我们弟兄三个一起挣钱, 还能供 不起他上学? 就写到这吧. 惭愧的三弟: 书恩 把信送到邮局, 宋书恩心里 顺畅了许多.回到工地, 何玉凤 正提着一包东西站在房门口等他.何玉凤剜了他一眼, 说: 你 跑哪里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我去外边转了一圈,大街上人还可多. 宋书恩没有把给大哥写信的事情告诉她, 他担心她多想. 进了屋, 何玉凤看到了他这 些天写的东西, 吃了一惊, 说: 这 么多, 都是你写的?都是啥时候 写的?也不告诉我. 宋书恩轻描淡写地说: 随便写的, 练练笔, 我想等能拿出手 了再让你看. 跟我还说这,有啥拿出手拿不出手?我看写得很好. 何玉凤说着读起了一篇题为《冬殇》 的散文的一段: 落叶奏 响了冬之序曲.于是冬轰轰烈烈 而来, 铺天盖地而来.娇艳的月 季花未谢先萎;

树丫柔嫩的肌肤 变得干涩;

欢快的鸟儿开始为生 计发愁……一切都镶上了冬的色 彩,一切都烙上了冬的痕迹.青 纱帐被冬收拾得无影无踪.原野 是一味地辽远,一味地空旷. 何玉凤点点头,称赞道: 多有气魄啊,真不错.最后一 段更精彩――冬死了.春说:冬 应该多一分温柔;

夏说:冬应该 多一分热烈;

秋说:冬应该多一 分诚实.多有哲理啊,你真不简 单. 宋书恩摇摇头,说: 你一 夸我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还 得多读多写,你多提点意见才对. 其实,他写的东西都让老四看了, 老四说他有很好的悟性, 他已经按照老四的建议向报刊投 稿了.他不告诉何玉凤的原因, 他自己也说不清. 夜里, 他总在做梦, 梦见家, 梦见奶奶, 梦见爹, 梦见大哥二哥 和小四.从梦中醒来, 他都在怀 疑自己 ――难道, 自己会在这个 远离家乡的县城永远待下去?而 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是他与 何玉凤的未来――他们将会有什 么样的结果, 他自己都把握不准.

13 春节一过, 宋书恩一直在盼 大哥的回信,每天他都跑到工厂 的收发室去查问, 可大哥的信却 迟迟不来. 离开家乡这么长时间, 宋书 恩没有比这时候更想念家乡和亲 人了.已经过了正月十五, 大哥 为什么还不回信呢?他就是回老 家, 初七初八也会回去上班, 他只 要回到矿上就能看到信, 要是马 上回信就该收到了.大哥因为生 气不愿意回信?应该不会吧―― 自己的行为会令大哥伤心到那样 的程度? 再等等吧.也许春节期间收发不及时, 大哥还没有看到信;

也许大哥一时忙, 顾不上回信;

也许大哥还没有想好给他说什么……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原因.就 像他自己的失踪, 谁也不会想到. 整个正月的时间, 宋书恩的 全部生活内容就是盼大哥的来信、 躲在屋里读书写作、 跟边大爷 闲聊、何玉凤来了陪她说话逛街.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甚至 有些忧郁. 何玉凤问他: 书恩, 你是不 是想家了?想家就回去看看吧, 看看再回来. 他摇摇头,说: 心里慌,不知道慌什么, 心烦意乱的. 何玉凤紧紧地偎在他身上, 说: 书恩,你别胡思乱想,你好 好读书写作,我支持你.你要是 嫌工地上乱,咱就回家,你就在 家里当个专职作家. 宋书恩用力 抱一下她,说: 没事,我可能就 是过春节有点想家了,过一段时 间就好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 久久地站 在那里, 何玉凤抽泣起来, 她说: 书恩, 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回老 家了?我知道, 这地方太小, 在工 地上也太委屈你. 还说我胡思乱想,你这才是胡思乱想, 我就是回老家, 还会 回来, 这里有你, 还有对我像亲生 儿子一样的大爷大妈. 自从知道你写作,我就有个想法, 一直没给你说, 怕你不愿 意.你替我去学校教书, 我照顾 家.在学校环境总比在工地强, 你也有更多的时间去读书写作, 你说呢? 宋书恩心里咯噔一下, 思索 了好久, 说: 这怎么能行, 你待在 家里做个家庭妇女, 不是把你毁 了?再说学校也不会同意. 就是一个民办教师,我做你做还不都一样, 只要你愿意, 学 校我去说. 宋书恩摇摇头,说: 玉凤,你别太委屈自己了, 我知道你喜 欢学校, 喜欢学生.我一个男子 大汉, 干什么都无所谓, 在哪里都 不会影响我读书写作. 何玉凤双手捧着他的脸, 长 时间地凝视着他.他躲开她的目 光, 说: 玉凤, 我读书写作也就是 爱好, 还不知道会有啥结果呢, 我 不能对这个报啥幻想. 不,我要你写,要有出息,将来成一个大作家. 那太遥远了,我可从来没想过. 就这样说定了, 书恩, 你听 我的, 我回去就跟校长说, 你替我 教书, 我在家帮爹娘种地. 不能这样…… 不等他说完, 她就捂住他的 嘴, 书恩, 我爱你, 就要支持你, 我知道在这工地上你不能永远光 值夜班, 干体力活累得要死要活, 你哪有心情去读书写作?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我做什么都值得.

8 连连载载知味 父亲总喜欢自己做馒头.这活儿本应母亲承做的,可父亲偏偏抢了女人的差事,一干就是几十年.家里做馒头用的面粉,是从百里外农村的姥姥家捎带来的.打着补丁的鱼皮袋子差不多到我胸口那么高,矿工出身的父亲一把抓起袋子扎口,身子微微倾斜,没觉得花多大力气,就把袋子扛在了肩膀上,腾腾腾地大步上了楼,留下我紧紧扯着母亲的手,一步赶着一步往前跑.姥姥家带回的面粉,是石磨加工成的,似乎总没有矿区粮店里售卖的白净,颜色略黄,且有许多黄褐色细小的麸皮.但材质的筋道是其他面粉远不能及的,经父亲的老手蒸成馒头,尤为好吃,那种四溢飘香的味道,能咀嚼出绵长悠远的血脉深情.每次做馒头需是赶在晚饭前,所以父亲必须午后就开始准备.从面缸里扒出一团硬硬的面团,本地人称其为渣头,放进温水里反复搅捏,直到这外干里黏的面块彻底与水合而为一.这碗面水被分做几次慢慢倒入用和面盆盛装的白面里.经过搅、搓、揉等一系列动作后,一块光滑柔软、蕴藏着无限潜能的大面团就好了.盖上高粱秆儿做成的锅排,放在温暖的地方,几个小时后,面粉与渣头的完美结合新鲜呈现.面香、酵母香融为一体.此刻面团迸发的热情与父亲粗糙的大手不停碰撞,带着细腻的声响,父亲定会捏上一撮碱面,轻撒在案板上,为这团充满活力的面团锦上添花.面团揉、搓、切、定型,觞醒后的空当,父亲顺手拿起一把铁钩,走到不远处煤炉旁边,拉起铁盖儿,用火杵朝封好的煤火中央猛戳几下,黑色的煤块瞬时在一片灰白色的烟尘中沦陷于一团火红.炉底必定是要通一通的,父亲说,这上下通透了,蒸出的馒头滋味儿才足.母亲坐在缝纫机前干活,我就会坐在离炉火不远的地方,托着腮帮子,从锅顶的氤氲中细数时间,偷偷流着的涎水早已盛满了半个胃.锅盖揭起的一刻,馒头的香味儿充斥着整个厨房乃至院落.碗大的馒头,个个又白又胖,其中总有一笼必会顶着一头枣花出场亮相的.所有的馒头只有当你真正享用时才发现,它竟然可以是薄薄的、一层一层紧紧裹在一起的,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怕是狠狠咬上一口,便是对它的亵渎了.馒头在青白的竹筐里冒着热气,母亲也开始打扫现场.炉火上她刚刚烹制的酱豆咕嘟咕嘟的哼着小曲儿,父亲则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大口大口地抽烟,我知道这是父亲劳作后的惬意.一团团烟雾在父亲的指尖上飘来荡去,当灼红的小点渐渐靠近手指时,父亲会猛抽一口,随后,朝地上狠狠一拧,拍拍两腿站起来,进屋拿起馒头一掰两半,挖上一大勺酱豆夹在中间,看了看一旁晾了半热的玉米粥,清爽地吆喝一声,开饭,吃馒头喽.蒸馒头的 十八般变化 被父亲演绎得炉火纯青.头顶素花的肉包子,身着铠甲的大锅盔,内心甜蜜的小糖角,半身罗裙的水煎包…… 咸的,甜的,辣的…… 生活被父亲这双与煤炭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大手揉捏得有滋有味.篦子上的馒头依旧心花怒放,篦子上下的杰作滋养着全家的日子.姥姥去世后,来自乡下的面粉短缺了.赋闲下来的父亲开始用超市里的酵母替代渣头来做馒头.小区粮油店里的特一粉又细又白,显然已经成了厨房的新宠.但任由父亲怎么精心制作,终归是吃不出原本的味道.父亲常常坐在一旁叹息,疑惑自己的蒸馒头手艺咋就不及从前了呢.?张彦霞 蒸馒头 ? 王剑霍山下的月光 百姓记事 ? 孙道荣 我家的数字经济 在数字化时代, 我们的日常生 活, 也不可避免地数字化了. 上大学的儿子, 显然走在数字 化的最前列.像很多年轻人一样, 他早没有了钱包.他的所有财富都 在他的手机里, 只要带上手机, 吃喝 拉撒睡都能解决.有一天他跟我说,爸,月底没钱了,支援一下呗.我赶紧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 递给他.他瞥了一眼, 说, 你给我钞 票干什么?现金用起来不方便, 你 微信或者支付宝转给我.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 过年的时 候, 儿子不要压岁钱了, 改要微信红 包了.你给他1000元压岁钱, 他没兴 趣, 但你在家庭群里发个几元钱的红 包, 他多半是第一个出手的, 哪怕只抢 到一毛钱, 也比你给他张百元大钞兴奋 得多.我有大大小小几个家人群, 每个 群里都有几个晚辈, 一到节日, 嚷着要 长辈们发红包.一二十元, 就能让家 人群热闹好半天.以前, 孩子都有个 储蓄罐, 这玩意现在的孩子恐怕早没 有了, 但其实他们在手机里也有个储 蓄罐,五分两毛地往里面积攒着呢.硬币的叮当声清脆悦耳, 有质 感, 数字也有这悦耳之声吗? 每到年关, 大家不再忙着晒被 子掸尘, 而是晒支付宝账单, 今年收 入多少, 支出多少, 转账多少, 一目 了然.在我们家, 支付宝账单排名 第一的, 不是儿子, 更不是我, 而是 妻子.只有到了年底, 我才能切身 感受到, 什么叫剁手党.以前, 总爱 逛商场的妻子, 不再爱逛了, 而是改 在了各大网购平台溜达, 如果能将 她在各个网购平台的痕迹连接起来, 其总长度一定不亚于她往年在 商场里穿梭的距离.光网购这一笔, 就足够我瞠目.奇怪的是, 那么 一大笔数字, 却没有多少心疼之感, 以前, 妻子看中了一件贵一点的衣 服, 我总是有点心疼口袋里的钱包, 现在, 妻子花了更多的钱去网上买 一个新款包包, 我却能做到心不惊 肉不跳, 无非是个数字嘛.数字真 是一个上等的麻醉药, 让人无感. 就连

70 多岁的岳父, 也不甘落 后, 跟着时尚起来了.自从学会了 使用智能手机, 又在儿子的帮助下 绑定了一张银行卡, 他去菜市场买 菜, 竟然也不带钱包了.买一斤猪 肉, 手机支付;

来两根葱, 也是手机 支付.按他的说法, 不找零, 方便. 家门口的小店, 买包盐, 手机支付;

早上与岳母去小吃店吃两个包子一 碗豆浆, 还是手机支付.有次他在 大街上遇见一个搞募捐的, 扫了对 方的二维码, 捐了

10 元钱. 以前向人借钱, 那是真金白银地 借, 现在, 手机屏幕上一划拉, 钱就借 出去或者借进来了, 连借条都不用 打, 有账单, 有记录, 有凭证呢.以前 出人情, 都是红包里塞现钞, 有时为 图吉利喜庆, 还会特地跑银行换些簇 新的钞票.现在, 到了酒店门口, 两 个手机面对面地扫一扫, 就完事了, 还不用担心假钞.以前, 不想赶的这 个人情局, 还可以推说在外地, 或者 太忙, 难以亲临, 现在, 这都不是理由 了, 你人可以不到场, 人情, 那是可以 也必须通过数字转过去的. 现在, 我们家, 工资是数字, 房 子的贷款也是数字, 各种花销也统 统只是数字.数字经济, 真是深入 到了一个普通家庭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 我也明白, 那数字绝不仅仅只 是干巴巴的数字, 它仍然是我们一 家人的付出, 及生活给予我们的回 报, 哪怕是小数点后面的那个数字, 也必是汗水的凝聚. 改变我们的不是数字, 只是人 生的另一种计算方式. 聊斋闲品 ? 古保祥 字是书的花 绿藤蔓蔓日盈空(国画) 王学俊 小时候上学时,最兴奋的事情莫过于发新书了,新书刚刚擎在手中,便顶礼膜拜般地吸吮她的芳香,这种香,与油不一般, 是沁人心脾的气息, 让人忍俊 不禁地想笑出来,好像知识也成一种爱与人开玩笑的小怪物, 这样的场景, 至今 仍然活跃在心海里, 久久挥之不去. 长大后,便总是爱与父亲探讨书香的缘故来.父亲回答我,这种香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闻得出来的,如果与书有缘,就可以,她的香若有若无,若隐若现,合上书去,还能够闻到书香的,便是状元之材.为了这个状元之材,我宁愿一辈子都闻到书的香味,有一阵子,感冒后鼻子不通气,便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觉得小时候的抱负快要跑到天涯了,恨不得立即找一根针管插进鼻孔里,好让那种芳香缕缕袭来.听说过一段关于书香的对话,一位学生问老师: 书为何会有香味? 老师沉吟了半晌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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