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曹粮路 57 号》

2 副刊责编:汪少芳版式:胡爱敏(12) 曹粮路57号 曹凌云 结束语: 老家淘旧物 这一组稿子, 已经写了12篇, 而我的眼前还有一些 旧物 , 能让我觅得旧日的声音、 色彩、 人物和事件, 勾惹出一些联想、 情绪、 疑惑和追 问.

往事越写越多, 就有了 抖擞家底儿 的味道, 或者成了怀旧者的白日梦, 应该 及时停笔. 淘得的这

12 件旧物, 我再次细细端详, 轻轻摩挲, 把它们打包, 将它们封存. 再见了, 我的老家, 再见了, 我的老屋.时光静好, 岁月无痕, 在生活的河流里, 以 往的故事随风远去, 愿我们的生命不要负累.这是远行的意义.

(一) 都说村名有意思有故事 永嘉县大若岩镇银泉村 想必以泉水叮咚得名 不仅 银泉 二字很美 村口一棵银杏王更美 如果说深秋像一份新出炉的报刊 这一棵树龄400多年的银杏 无愧头版头条

(二) 你像秋天里的情书 以惊艳的姿态演绎出 不老的传说 我爱你扇形的叶片 像翩翩起舞的蝶 痴痴翻飞着美丽的晨昏 你从睡梦中醒来 嘴边还留着沙沙作响的梦话 风吹着芦笛你轻轻地哼着民歌 倒影在清澈的楠溪江心窝 醉了

(三) 你是老百姓的幸福使者 满树的金黄在风中舞蹈 热忱响应十九大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 带热了乡村游 红火了农家乐 富裕了一座座村庄 这种美丽 世界第一超模也望尘莫及 致银杏 (组诗) 叶培峰 古代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岑参 在 《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中说 北 风卷地白草折, 胡天八月即飞雪 , 旧历八月塞外已经是满天飞雪了. 古代的冬天雪特 给力 , 李白说 燕 山雪花大如席, 纷纷吹落轩辕台 , 轩辕台相传为黄帝擒蚩尤之处, 这 样的地方也禁不住大雪的肆虐, 估 计只有美国灾难片 《后天》 中的大雪 可以与之PK了. 这样漫长而寒冷的冬天, 古人 是怎样防寒呢? 官宦人家在冬天多是烧柴炭取 暖, 古代的皇宫里设有惜薪司, 这个 机构负责皇宫内的柴炭供应, 主事 的官员级别虽不高, 但权力却不小, 甚至可以直接向皇帝御前奏事.柴 炭这东西放在现在属于不清洁能 源, 但在古代可是精贵东西, 来之不 易.我们都知道 《卖炭翁》 中那位卖 炭的老人 伐薪烧炭南山中 , 终日 劳作弄得 满面尘灰烟火色, 两鬓苍 苍十指黑 , 可这千余斤碳却被宫廷 里的人用 半匹红绡一丈绫 强买回 去, 着实让人唏嘘不已.据说清代 乾隆年间, 宫内的碳供应量是有标 准的, 不能滥用, 即使皇帝的女儿每 日也只能用三十斤碳取暖.有钱人 家可以用乌黑发亮、 燃烧持久的碳 取暖, 穷苦老百姓家大多只能用稻 草、 秸秆取暖, 还有人用牛粪取暖, 牛粪虽然能烧着, 但取暖的人必须 忍受一股难闻的气味.古人中也有 环保主义者 , 他们习惯同牲畜睡 在一起, 借助牲畜的热量取暖. 古人在冬天御寒衣服是必不可 少的.裘是有钱人的冬装, 裘即毛 向外的皮衣, 用以做裘的皮毛很多, 如狐、 犬、 羊、 鹿、 貂、 兔等, 其中狐裘 和貂裘最为珍贵, 属于类似路易威 登的奢侈品, 为达官贵族所穿.鹿裘、 羊裘则品质略逊一筹, 但也非普 通百姓能享用的, 穿得起的至少算 是当时的中产阶级了.古人认为狐 腋下之皮毛最为轻暖, 因此用其做 成的狐白裘非常珍贵, 《晏子春秋》 中记录了 景公赐晏子狐白之裘, 其 资千金 .古代老百姓冬天大多是 靠穿 褐 来御寒, 褐属于麻制品, 限 于当时的工艺水平, 用褐做的衣服 既不能很好地保暖又不美观, 恐怕 连现在的麻袋片都赶不上.陶渊明 在他的自传 《五柳先生传》 里说其 短褐穿结, 箪瓢屡空 , 短褐 就是 用粗麻布做成的短上衣, 即使这样 的衣服还有洞和补丁, 真难以想象 此种衣服怎样御寒? 我国阴历有 九九 的说法, 用 来计算时令, 计算的方法是从冬天 的冬至日算起, 第一个九天叫 一九 , 第二个九天叫 二九 , 依此类 推, 一直到 九九 , 即第九个九天, 这时冬天已过完, 春天来了.老北 京的习俗, 冬至日起要画 九九消寒 图 , 九九消寒图 其实是一幅梅花 图, 梅花上有81个花瓣 (代表九九八 十一天) , 每过一天就用笔染一个花 瓣, 待过完这8l天, 81个花瓣全染过 了, 春天也就到了. 由 九九消寒图 我忽然想到了 从古代百姓口里流传下来的 《九九 歌》 , 母亲曾教我唱过 一九二九不出 手, 三九四九冰上走, 五九六九沿河 看柳,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九九加一 九, 耕牛遍地走 , 原来古代老百姓的 冬天不好过, 只能从冬至那天开始, 画着 九九消寒图 , 一

九、 二九地数 着指头, 把冬天一天天地熬过去. 叶落归根 , 我父亲是这一理论的 忠实传播者, 也是真诚的实践者, 他通过 多年的努力, 在1987 年那个燠热的夏天 如愿以偿, 从永嘉调回了家乡龙湾工 作.对于父亲来说, 他乡虽好, 不是故 乡, 老年漂泊, 心会凄然.在他的心里, 有一条江, 不是楠溪江, 而是瓯江;

有一 条根脉, 不是永嘉, 而是永强 (龙湾区

1984 年建区之前, 这一带地域称永强或 永嘉场) .从永嘉到龙湾, 从楠溪江到瓯 江, 对于父亲来说, 他的内心也许找到了 安详, 而对于喝着楠溪水长大的我来说, 却怀念那里的一年四季和阴晴圆缺. 我们一家六口也从楠溪江上游迁居到位 于瓯江口的金岙村, 与我祖父祖母一起 挤在那一间半的两层矮屋里. 这间矮屋是我祖父祖母留下来的祖 居.1977 年农历

9 月21 日, 我父亲四兄 弟分家, 并立字据为照.我父亲为老三, 因长期在永嘉工作, 分来的房子给我祖 父祖母居住.祖父是阉猪师傅, 有一身 武艺, 兼做草药生意, 我们搬回来居住 时, 屋子里随处可见他生活的形态, 如上 间 (即中堂, 与人合用) 摆有长棒和石锁, 卧室里摆有捣臼和草药粉.屋子里逼仄 的空间和房间里幽暗的光线让我很不适 应, 夏天蚊子成群飞舞盘旋, 拿着湿脸盆 在空中转一圈, 数十只蚊子就粘在脸盆 上;

到了冬天冷月, 房子里有风进来, 有 雨进来, 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我无心 读书, 跟父母进行多次交涉, 溪流、 滩林、 田园、 农庄都成了我要回永嘉去的理 由.子女内心的不愉快, 往往做母亲的 最能感受, 1990年春天, 母亲为了排解我 的苦闷, 在手头没有多少钱的情况下, 毅 然提议要把这一间半旧房拆掉, 加上旁 边的宅基地, 建一栋钢筋水泥的三间三 层楼房. 新房子于1991年春天动工兴建, 弟妹 都在上学, 我高中毕业待业在家, 我和父 母积极参与了新房子的建设, 搬运砖木、 钢筋绑扎、 烧碾蛎灰、 浇水泥板、 模板拆除 ……凡是可以自己完成的工作, 都争着抢 着去做, 每天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与其说 我们是在亲手建设新家, 不如说我们是在 打造一个梦想.后来, 我仍会不经意回想 起有一次大雨中, 我一个人奋力抢背了20 包水泥的情景, 那一次汗水与雨水交织了 我全身;

我仍会惊讶于我当时瘦小的身 躯, 竟然可以背着一百斤的水泥健步如 飞.一粥一饭, 当思来之不易, 一砖一瓦, 恒念创业维艰.也让我们与这一栋房子 建立起无比深厚的情感. 房子一年后竣工, 我们没有举行任 何欢庆仪式, 住上这么靓丽的新房, 我们 都把喜悦埋在心底.房子被订上了新门 牌: 曹粮路

57 号.曹粮路

57 号承载着岁 月的变迁, 演绎着新的故事: 我在这里恋 爱、 结婚, 我儿子在这里出生, 我弟弟在 这里订婚, 我两个妹妹在这里出嫁…… 有几件事经常成为我们家庭聊天的话 题.新房子刚刚建成之时, 我们都还没 有接受过煤气这个 新事物 , 觉得不好 把握, 大家烧烧火灶也挺好.厨房间建 灶台时, 我父亲表示建煤气灶灶肚没有 必要, 估计这一辈子都用不上.确实, 传 统的社会往往奉传统为圭臬, 对于陌生 的新事物不易接受, 井里打的水, 田地种 的菜, 柴火烧的饭, 确实也是喷香美味 的, 不知不觉, 让人安于现状.但我母亲 坚持要建煤气灶灶肚, 最后还是建了. 谁知社会的发展远远超乎想象, 一年后, 我大妹周B参加了工作分来了煤气罐和 煤气灶, 原本陌生的东西很快搬进家里 并投入了使用, 连我祖母烧煤气灶都烧 了十余年. 再说一件往事:

1994 年8月21 日 (农 历七月十五) , 是个 鬼节 的晚上,

17 号 台风于21时在梅头镇 (当时属瑞安市, 今 属龙湾区) 登陆, 沿海掀起滔天巨浪, 后 来得知局部地段拍岸浪高达

12 米, 离我 老家仅两里地的瓯江口波高达10米.紧 接着, 潮水暴涨, 龙湾区潮位达到

200 年 一遇, 一线海塘全线崩溃, 二线海塘决口 无数, 三线海塘严重进水, 海水江水倒 灌, 涌入我们的村庄.夜里我们没有入 睡, 揪心地听着阵阵狂风卷来的声音. 半夜

12 点, 突然有人高喊: 洪水来了, 大 家赶快撤离.我与父亲下楼打开大门, 眼前是一片泽国.当时我儿子江涵出生 仅4个月, 祖母已经

86 岁, 撤离由我父亲 统一指挥.我父亲抱着小江涵, 我母亲 背着最紧要的东西, 我与我妻子挽着我 奶奶, 大家一起淌入齐膝深的洪水中, 战 战兢兢、 高一脚低一脚地向一个小山头 迈进, 被山脚下的一户人家收留.我们 在那户人家熬到天亮, 风停雨止了, 村里 村外满目疮痍, 房屋倒塌、 桥梁折断、 良 田淹没、 轮船掀翻, 而 曹粮路 57号 只损 失一扇窗户.我们每每说起这次冒失的 撤离 都有些后怕, 在那次台风里失去 生命的人, 许多都是在逃亡的路上被洪 水冲走.这场台风是我们抹不去的灰色 记忆, 也让我们多了一份对生命的敬 畏. 我父亲计划着把 曹粮路57号 的北 厢分给我, 南厢分给我弟弟, 想着未来能 在村子里安稳地过着日子, 一个大家庭 的成员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但我与弟 弟妹妹却像不安分的鸟儿, 相继飞离 曹 粮路

57 号 , 外出拼搏与扎根, 组建新的 家庭, 耕耘着各自的 田园 .到了

2005 年, 这栋房子就只长住着我的父母, 后来, 连我父母也搬离了, 来到城里居住在 套房中. 曹粮路 57号 出租了一段时间, 也不再崭新了. 现在, 这栋房子就要被拆除了, 我们 彻底地离开, 它将不复存在.为了纪念 自己的老家, 一个曾经的大家, 我把门梁 上的门牌拆下来, 作为永久的留念.在 我看来, 它不是一个编号, 而是一段历史 的见证, 有着珍贵的纪念意义, 它是微缩 的老家, 也是微缩的故乡. 曹粮路

57 号 的故事画上句点, 而 时光演进不止, 人的历程未央, 又会生出 新的故事. 责编:汪少芳版式:胡爱敏2017 年12 月15 日星期五电子信箱:[email protected] 学生懒妈妈 素描 提到妈妈, 可能都是慈祥、 亲切、 美丽等词, 但我不同, 我对妈妈的印象只有一个字, 懒 ! 懒得打扮 我的妈妈应该是所有妈妈中最不爱美的, 她几乎没有 认真打扮过自己.日常生活中, 老妈头上只戴着一个发 箍, 有时黄有时黑;

很少戴耳环;

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 有 时一连几天也没换种装扮.一个高挺的鼻梁, 一对小巧的 耳朵, 个子不高, 两眼却饱含温情.妈妈长得并不难看 呀!问她总是回答: 打扮?你妈可没那闲功夫! 可我还是很爱这个懒妈妈. 懒得动脑 懒得打扮也没什么, 但妈妈脑也懒得动.每一天总要 听到她的大喊大叫: 啊?什么?喔, 我在洗衣服.不对, 碗还没洗.哇!水忘记关了, 衣服掉了一天.洗洁精盖没 盖上, 浪费了好多啊.咦?垃圾桶满了, 先去扔垃圾...... 妈妈做事连脑都懒得动,一天到晚糊里糊涂,脸上却总是充 满笑意,像个三岁小孩儿一样,令我和爸爸是非常头疼呀. 算了, 既然妈妈懒得动脑, 那也只能让我养她一辈子了, 谁 让我爱她. 懒得休息 相比起懒得打扮、 动脑, 妈妈居然还懒得休息.早上 七点半左右起床, 八点去店里, 晚上九点到十点才回家. 在店里的时候, 妈妈像个陀螺一样, 忙这忙那, 几乎就没有 停下来过.跑上楼拿货物、 跟顾客推荐、 去收银、 找商品、 拿出梯子爬上架, 搬来椅子取东西......有时新货送来, 妈妈 就像超人一样轻松搬起, 一进一出, 只用短短几分钟就可 完成.常常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抬不动一点的货物, 妈 妈双手一揽, 用力一抬, 一下就进了店.我惊讶她的力大 如牛, 但妈妈撇了撇嘴, 说这是练出来的.每一天从早忙 到晚, 却很少见她休息, 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这样只 会傻傻忙碌, 懒得休息的妈妈, 可就算她 懒 到有点傻, 我 还是很爱她. 我的懒妈妈, 对她自己的事, 很懒, 对家人和店里的 事, 却总是忙不完. 瓯北第二小学 卫子 指导老师 鲍小珍 当家方知柴米贵 这个月妈妈让我来当家.她给了我5000元当全家的 生活费,这些钱可以让我自由支配.手拿厚厚的一沓 钱,我不禁有些飘飘然,嘿,终于可以让我当家作主 了,想买什么再也不用看妈妈的脸色,再也不用低声下 气向她乞求了. 先去趟超市吧, 那可是大手笔: 薯片

12 元, 扔进购物 车;

脆香米

16 元, 一包看不上眼, 来两包;

安慕希

76 元, 购 物车里见……我偷偷地瞥了妈妈一眼, 她只是微笑地看着 我, 什么也没说.那我也就安心的继续我的 扫荡 了.我 在心里偷偷乐着, 这样的生活简直是 极乐世界 ! 可谁知我还没高兴几天, 妈妈的一张 催款单 来了, 这学期, 我在学校食堂吃饭, 得交1500的伙食费.这消息 犹如晴天霹雳,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

1500 元从我手中 飘走.此时, 一句歌词正好印证了我的感受: 男人哭吧哭 吧, 不是罪. 我开始有点危机感了, 懂得稍微节制了.一天, 经过 老婆大人 零食店门口, 我脱口而出: 妈, 要不我们去买 点零食吧? 你还有闲钱吗? 妈妈轻轻的一句话, 犹如一颗极具 杀伤力的炸弹, 顿时我的欲望炸得粉身碎骨.尽管我开始 省着花了, 可是买菜、 买衣服、 加油……这都需要钱哪.

5000 元就像烈日下的冰川一样, 在26 天的时间中迅速消 融了, 还差四天, 钱只剩下可怜的128元了. 现在进商场我就像一只老鼠偷奶酪一样, 弓着背, 皱 着眉不断扫视货架,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嘴中还 不住念叨着: 4块5, 太贵, 不要.哎!这个好, 9块?不值 …… 其实我看得是垂涎三尺, 可想到兜里可怜的128元, 又抽回了手.还有一个玩具, 45元, 也不可能拥有了, 唉! 虽然这个月当家的权利还没行使完, 但我能预见我是 个失败的 当家人 , 现在的我终于深刻领会大人们常挂在 嘴边的 不当家, 不知柴米贵 这句话的含义了. 瓯北第三小学 六(6) 班张厅指导老师 林了了 变形记 螳螂小传 将近下午, 干燥的风微拂着沙路, 荆棘丛和小 树林.在沙路的中间, 有一种动物,它庄严地半立 着, 六条腿镀上了一层翠绿, 强壮而修长.三角形 的小脸上, 嵌着一对明亮的大眼.它的胸前还有 一对似乎是手的东西, 有2个节肢, 末端是弯曲的 勾爪.它把两只勾爪拢在一起, 贴在胸部, 好像在 做祷告. 没错, 这就是螳螂!螳螂在胸部上方那双半透 明的绿色长翼和那近乎祷告的动作让人们浮想联 翩.在古代, 希腊人就把它们喻为 先知 占卜者 等, 在法语中, 螳螂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