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统一的市场》

照片 : STEPHEN JAFFE/IMF 阿文德 ・ 萨伯拉曼尼安 (Arvind Subramanian) 自2014 年起开始担任印度政府的首席经济顾问, 他帮助设计了印度的商品服务税.

2017 年7月, 印度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商品和服务税,取代了之 前由

29 个邦和中央政府征收的增值税、销售税 和消费税等.印度政府此前发布了一项颇具争议 的货币禁令,使得 86% 流通与市面上的货币化 为废纸.而距离此禁令出台还不到一年时间,政 府推出了商品和服务税. 在接受 《金融与发展》的克里斯・威利兹 (Chris Wellisz)的采访中,曾任 IMF 研究部主 任助理的萨伯拉曼尼安探讨了商品和服务税是如 何开创了印度自

1947 年独立以来的第一个统一 的国内市场. 《金融与发展》 (以下简称 F&D) : 当时说服各邦 政府支持商品和服务税时,面临的障碍有哪些? 萨伯拉曼尼安 (以下简称 AS) : 第一个当然是财 政主权的丧失. 此前, 各邦政府征收各种形式的税, 它们完全有这样做的自由,而现在则要由中央和 各邦共同来决定.它们还可以利用税收优惠来吸 引投资.这对于所有邦的政府来说都有着重要意 义, 但对整个国家来说, 这却引起了 一场逐底竞赛. F&D: 你最初支持的商品和服务税的结构是非常简 单的,但最终设定了六个税率.许多经济学家认 为这不是最优结果,因为它更加复杂. AS: 原则上,每个人都相信它必须是简单的.但是……每个邦都有自己的政治考量.如果有的邦 是某些商品的生产者,那么他们会希望以较低的 税率征税.但政治考量要求我们必须放弃这种简 单的三项税率的结构. 这种税率一旦实施,就会有一个高税率,高达28%.人们意识到这将导致大量的逃税 ;

这个 税率太高了 ,商品和服务税委员会―审议这个 问题的论坛―就开始削减 28% 的税率.于是 乎才取得了现在的进步.商品和服务税改革还在 继续,我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来此税能变得 简单. F&D: 一些重要的行业没有被纳入商品和服务税当 中,比如石油和房地产 .你希望在未来某个时候 将这些行业纳入其中吗? AS: 未来我们一定会把电力、房地产和石油行业纳 入进商品和服务税当中来,我对此抱有很大的希 望.但正确的方式是―财政部长已经说得很清 前? 沿40 统一的市场 阿文德・萨伯拉曼尼安解释印度征收新税对 其经济和预算的好处 对于如此庞大而复杂的问题,实施 时机难言对错. 楚了―我们还在等待整个商品和服务税稳定下 来. 我们不太确定收入会有多高, 但如果很高的话, 所有这些行业都将被纳入进来. F&D: 货币禁令被认为是增长放缓的原因,而在禁 令之后很快就推出商品和服务税,你是否对此表 示担忧? AS: 这两种冲击似乎已经过去,经济也开始复苏. 但这两个政策试验无疑都会带来一些过渡性的影 响. F&D: 商品和服务税是否改善了税收征管? AS: 商品和服务税的注册纳税人数增加了近 50%. 纳税人登记还将增加,这将导致未来的更好的合 规性. 我们保守估计, 一旦商品和服务税稳定下来, 我们应该能从这项税收中再获得占 GDP1%― 1.5% 的收入.这将是一个特殊的系统,可能是世 界上为数不多的此类增值税系统之一,在该系统 下,供应商卖给买家的东西和买方从供应商处购 买的东西是一致的.一旦达成一致,就可能会减 少逃税和不合规的情况. F&D: 这会产生什么经济影响呢? AS: 印度国内商品和服务流通所面临的障碍将会 减少.因此,我们也期待印度国内贸易出现大幅 增长,这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关税削减.这 还将促进贸易和增长,并使印度经济能吸引更多 的投资. F&D: 这种税的复杂性是否削弱了这些好处? AS: 简单和透明带来的好处确实会受到破坏.商 品和服务税委员会对于这一点非常清楚. F&D: 出口商抱怨称他们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获得 退税.在商品和服务税推出之前,是不是应该进 行更多的测试? AS: 对于如此庞大而复杂的问题,实施时机难言 对错.在某些方面的准备工作应该做得更为充分 一些,但这不是现实世界和政治运行的方式.你 必须抓住时机. 因此, 重要的不是你是否准备充分, 而是你是否有能够应对这些问题的系统. F&D: 这将如何与银行和电子支付方面的进展相配 合呢? AS: 一个巨大的附带益处将是金融的包容性.许 多中小企业无法轻松获得贷款,因为它们没有相 关文件或记录.因此,现在通过电子方式支付的 税款可以被贴现,人们可以创造一个票据市场, 让这些人能更好地获得贷款. F&D: 商品和服务税的推行给了你关于经济方面的 哪些启示? AS: 印度幅员辽阔,所以每个邦都想知道它们在国 际上的出口额是多少.之前,根本没有办法去获 得这个数据,是我们的这次尝试实现了这一目标. 此外,我们现在能够更好地了解正规行业和非正 规业在印度的规模,这也是一项突破.且不说税 收方面和合作型联邦制的推动作用,单是我们将 会得到的信息就非常巨大,这些信息能够帮助我 们更好地理解经济,从而为政策制定提供见解. F&D: 明年的选举是否会带来一定的风险,即必须 做出让步,或者要推迟完善商品和服务税? AS: 如果商品和服务税委员会屈服于这种民粹主 义,那么将对这项税收的长期运作产生相当消极 的影响.我认为,商品和服务税委员会有足够的 集体观念和智慧,可以避免民粹主义. 由于篇幅所限且为了表达得更清晰,本文对采访 稿进行了编辑. 前? 沿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