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那一夜,我在雪线巡逻》

文化 ・视界 本报地址院四川省宜宾市都长街 愿圆 号 邮编院远源源园园园 电话院园愿猿员要愿234041 排版印刷电话院0831-8200030 渊内部资料 免费交流冤

2015 年7月29 日 星期三

4 部队上有一种习俗叫吃 野兄弟饭冶遥意思是说袁你就要退 伍离开一个集体了袁 会有很多 打算继续留在部队的兄弟袁请 你吃饭遥 他们既想留住曾经的 战友情袁 又想表达未来兄弟的 亲密无止境遥 于是袁 兄弟们都会提前为 你安排好吃饭的日程遥 我的第一顿兄弟饭是班长 安排的遥班长是全军优秀标兵遥 那天班长托炊事员去街上买了 很多好菜回来遥 床边上尧 地板 上尧写字台上袁到处铺满了旧报 纸袁上面摆满了碗碟袁旮旮角角 坐的都是人袁 有的还从其他班 借了一些板凳回来遥 长条的茶 几上放满了纸杯袁 里面装的不 是血酒袁而是冰红的茶水(部队 严禁喝酒滋事)遥 班长端起一 杯袁站起身袁认真地看了班上的 每一个人袁 最后把目光放到我 脸上遥他本来准备有致辞袁但却 无奈地摆摆头袁 说袁 无酒不成 席袁可今天你是主角袁我们却只 能以茶代酒袁对不起了遥 其他几个战友袁 还没怎么 动筷子袁眼睛便开始湿润遥 我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感 谢大家的话遥 班长的手抖个不停袁 有茶 水滴落到我的膝盖上袁有点热袁 有点凉遥 班长说院野吃了这顿饭 以后袁 你和我们就各奔天涯 了遥 冶 战友们假装平静地吃菜碰 杯袁想到军旅一生终须一别袁我 控制住内心不良情绪的影响袁 独自喝下满满一杯浓浓的苦丁 茶遥 哪知袁当我再次抬起头时袁 背对的班长已成泪人儿了遥 正在此时袁门野吱呀冶一声 被风吹开遥随风而来的是排长袁 他放下怀抱里温暖的枪枝袁脱 下沾满雪花的冰凉大衣袁 用犀 利的目光扫射大家一眼院野没出 息袁你怎么当班长的钥谁让你哭 的钥有啥好哭的呢袁吃兄弟饭是 不能随便哭的袁你一哭袁其他人 再跟着闹袁 这兄弟的情义就被 搞砸了袁你懂吗钥冶话完袁排长从 桌子上端起茶水和我甩了满满 一杯院野谁也不许哭袁这一杯后袁 我们就是永远的兄弟了袁 以后 无论走到哪里袁 不管混得好与 不好袁大家都要相互关照遥 冶 那顿饭之后袁 我忽然感觉 自己一下子被抛出局遥 后来还 有几顿摆在日程里的兄弟饭都 被我找借口拒绝了袁 离别的军 号声迫使我迅速明白了天涯尧 人生尧责任尧担当尧风险尧社会尧 世界这些过去常被退伍老兵提 起的词汇遥 事实上袁离开部队以后袁我 不曾被那个情谊浓浓的世界抛 弃袁 当那顿记忆犹新的兄弟饭 在琐碎疲惫的日子里慢慢变成 回忆的时候袁 班长忽然来电告 知我袁有位兄弟又要下山了遥我 拍手叫好袁来呀袁来呀浴 只要是 兄弟袁只要还记得我袁欢迎你们 都来找我遥 我负责在酒楼里把 兄弟饭备好遥 是个雨天袁 雪山上的兄弟 终于来了袁我们对望几眼袁还是 那两团熟悉的高原红袁 还是那 一袭训练场上磨破的迷彩服袁 还是那夹杂着藏乡味的普通 话遥 兄弟见到我表情有些不太 自然袁 他拘谨地伸出手摸了摸 我的领带结袁 很没头绪地跟我 聊起退伍后的打算袁 我不顾一 切地给兄弟斟满浓香型的舍得 酒遥小小的月光杯端起来袁我提 议第一杯先干了遥 哪知兄弟说 什么也不干袁 甚至连舔一口的 表情也免掉了遥 我放下脸院野兄 弟袁怎么了钥 难道一年不见袁我 们就生疏了吗钥 冶 野不袁不袁兄弟袁请原谅袁我 不敢喝酒遥 冶 野兄弟袁 你看看这里是哪 里钥 这里不是部队了袁 放开喝 吧浴 冶 兄弟摇摇头袁表情很矜持遥 野你这不是我们兄弟的作 风吧袁 是不是嫌兄弟的酒不够 好冶? 野不袁不袁不袁这酒袁很好很 好呀遥 冶 野好就喝呀袁兄弟之间哪来 那么多客气遥 冶 野我不是客气袁兄弟袁你可 知咱班长钥 冶 野班长钥得知兄弟你要退伍 的消息袁 就是前几天班长亲自 告诉我的呀遥 冶 野班长没了袁我们的班长没 了遥 冶 野啥钥你在说啥钥冶我的神经 猛然紧张起来遥 野班长为了让今年的兄弟 饭吃得比去年更有气场袁 他擅 自把满桌的茶水都换成了酒 水袁他为兄弟们豁出去了袁他把 命给喝没了遥 冶 我一直沉默地望着兄弟袁 直到华灯初上袁 直到清澈的泪 水写满城市浓妆艳抹的脸袁直 到所有的影子消失在冷冷的玻 璃窗外袁我们不曾说一句话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