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园子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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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06 文化 ・

2012 年11 月29 日 星期四 心灵练习园子后头 卜之 园子后头 在我们村是特指. 村庄的背 面是北面,所有的房子都背着它. 这是我儿时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地方,是 我的恐怖之角. 总梦到老家.好一点的梦里有小时候的池 塘和古梨树林,有奶奶、爷爷. 有一次,梦到自 己从很大的梨树上跳到池塘里,然后潜游到对 岸,自豪地露出头来.园子后头有很多古梨树, 很大地伸展那里. 在梨树间,点缀着些坟头. 小孩子很少去,那里平时显得很僻静. 夏天时,这里就有了看梨人.看梨人在树 下搭个棚子,四面透着夏夜的凉风,仰面能看 见透亮的星星,那么远,又那么近. 其实梨子 还没熟,不好吃.看梨的人只是监督着孩子们 别来淘气毁坏. 梨林后是宽大的池塘,村里叫北大湾.在 池塘边也有零星垂钓者. 在一个傍晚, 我大着胆子与伙伴狗剩去 树下捡 神仙 ( 变知了以前的幼虫). 那时村 庄里是没有电灯的. 我捡 神仙 时很执着. 有一次,忘了时 间,大概就到了晚饭后.我和伙伴狗剩一棵树 一棵树地看. 那树身很粗, 大人勉强能抱过 来. 神仙 就在树的老皮上往上爬,小孩子必 须在它爬高前抓住它. 每次发现在树身矮矮的地方爬着 神仙 ,孩子们都会快乐地叫起来. 平日抓到几十个的时候, 奶奶就会用油煎 一下,那是人间至味. 至今,山东还有这道菜. 这一天太黑了,小孩子眼睛好,也只能隐 约看到树身.忽然听到树林深处有女人在哭, 像受了委屈.我问狗剩,你听,这是谁在哭啊? 结果狗剩扭头就跑.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也跟 着跑. 经过看梨的窝棚,见里面没有人,可能 回家吃晚饭了. 敢情这么大林子,只有我和狗剩. 家里人听说后,训斥一通:小孩子家没事 别去那里,阴气重很凶的地方. 这次经历,增 加了我对园子后头的认识. 夏天的白天,这里比较热闹.大家在梨树 下乘凉,垂钓. 孩子们越过树林去池塘戏水. 直到收梨以后,这里就真冷清了.偶尔去邻村 赶集,经过这里,有大人陪着,自己才大着胆 子仔细到处瞅瞅. 一年春天,梨花开的时候,狗剩告诉我, 有一家人要移坟.我问,啥叫移坟?狗剩说,就 是把园子后头的一个坟移到什么地方去. 我问,为啥移坟? 狗剩说,我哪里知道? 但他坚持叫上我一起去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死的人几年后剩余的 骸骨. 我和狗剩就站在旁边, 见那家人先烧纸、 磕头,然后就开挖. 不一会就露出了腐烂的棺 材. 里面除了骨头和几片烂布,好像啥也没有. 几根长长的骨头,灰白色,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我看了一眼后,再也不敢看. 他们家的老人动手,一边喃喃地说着,一 边双手把骨头一块一块放在推车的布上,然 后包好. 一家人开始抑扬顿挫地哭. 把坑填好后,一个中年人推起车,往村西 走去. 我和狗剩跟了几步,感觉无趣,就停下 来,望着他们远去. 此时,我无意识地往天上看了看,似乎有黑 鸟飞过.树林里刮起来小风.狗剩说,咱快走吧. 我们就往村里走去.狗剩问,你觉得死的人知道 吗? 我说,死的人在旁边或者天上看着呢吧. 后来,白天经过这里时,我还特意去那里 站了一会儿.我告诉别的伙伴,这里走了一个 死人. 伙伴听了后,露出怕怕的神态. 为什么要移坟呢?移到哪里去?我一直困 惑着. 北大湾连着黄河的疏洪渠. 雨季时水很 满很满.大人和学校老师警告,谁也不能去池 塘戏水游泳.我曾经背着家人去游泳,被发现 后遭到一顿暴打. 大人说,这个湾 ( 老家叫池 塘为湾)很凶,岸南岸北都是坟地,淹死过几 个人. 据说是下湾时被拖住腿,淹死的. 但孩子一多,胆又大起来.我认为大人是 吓唬小孩的,根本就没有鬼. 也有几次自己下水, 在那里我自学了游 泳―― ―狗刨. 速度很快,能游几里路. 在德州 时还用狗刨救过人. 但后来,就不去游了. 因 为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整个过程我都见了. 那年,水特别大. 家里人再次厉声警告, 不准下水! 老师也警告,谁要敢下湾,宁愿打 死,也不让淹死. 我还是偷偷去看了水情. 水 已经漫过了岸,很是壮观. 我有点发怵. 午饭 后约着狗剩去田里给兔子拔菜. 忽听到村内有人撕心裂肺地哭. 我和狗 剩提起篮子就跑.循着哭声,知道北大湾出事 了. 很多人都在往那里跑. 我赶到时, 正见一个中年男人在池塘浅 水处,双臂托着一个女孩子,哭得走不动. 那 女孩子的头发水淋淋地垂着.这孩子叫兰子. 岸上的很多人都情不自禁跟着哭. 平时,我并不喜欢这个小孩,脏脏的.但此 时,我感到她真可怜. 只有6岁. 她妈让她午饭 后去湾边洗锅盖,湾边很滑,就滑下去了.当时 旁边根本就没人. 发现时人已经飘在水面了. 抱上岸来,家里人围着痛哭. 一会儿,来了村西头的两个人,给孩子的 父亲悄悄说了一通,又塞了一个包.父亲点了 点头,又大哭起来. 一会儿,那两个人用草席 裹了孩子,拖着就走了. 这就是农村的阴亲, 让死者在地下好歹有个伴. 离开老家很多年了, 但园子后头一直是 我梦中的恐怖之角. 今年春天,终于得空回了趟老家,给爷爷 奶奶扫墓. 发现那个北大湾已经萎缩得不成 形了,里面浑浑地盛着一小洼水.岸上的古梨 树林早已没有踪影,剩下光秃秃的盐碱地,逼 仄地摊着. 这一刻,悟到了什么叫灰飞烟灭,什么叫 一梦成空. 三 杨 开泰 蒋信伟 历史总是有那么多的巧合.一位是 世界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杨 振宁,一位是民族工业巨子、联想集团 董事长杨元庆,一位是中国空间技术领 军人物、 神六 神七 总设计师杨保 华,谁又想到,这声名赫赫的 三杨 竟 系出 同门 ? 翻开安徽省合肥市第一中学简介, 三杨 的名字已成为这所百年名校响 亮的名片.1902年, 李鸿章嗣子李经方 为顺应西学东渐的时代潮流、实现报效 桑梓的由衷愿望, 创办了合肥一中前 身―― ―庐州中学堂,开启了合肥地区新 式教育的先河.110年的办学历程,合肥 一中为国家培养了数以万计的优秀人 才, 三杨 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仅从 三杨 的出身、 发展及今日的成就来 看,李经方先生 扶助清寒,嘉勉英才 的心愿可谓如愿以偿了. 一 杨 中华民族之气 1937年秋,为避战乱 跑鬼子反 , 杨振宁在母亲罗孟华的率领下,与弟妹 从合肥乘 小火轮 穿插巢湖而来到外 婆家所在地三河镇,租住 孙大生药房 商号家产的3间平房, 每天数次往返一 人巷,到同时迁来而设在张家祠堂的庐 州中学 ( 合肥一中前身)读中学. 中学时代的杨振宁,怀有浓厚的科 学报国情怀,在理科学习方面也表现出 了浓厚的兴趣和非凡的潜质.当年的外 语老师王道平先生 ( 清华大学毕业),在 帮助他提高英语水平的同时,更是开阔 了他的视野.1992年, 恰逢合肥一中90 周年校庆、 杨振宁先生70大寿,6月18 日,杨振宁回到了阔别半个多世纪的母 校,并特地问候了当年的外语老师王道 平先生. 二 杨 民族工业之风 现在的杨元庆, 已经成了联想集团 的掌舵人.20世纪90年代,联想有一句很 有意味的广告词―― ―如果没有联想,世 界将会怎样. 传播这个声音的得力干将 杨元庆,当时才三十来岁.有人曾问他 的中学班主任, 杨元庆为什么会有今天 的成就. 卢明尔,合肥一中一位普通退休老 教师,却因为是杨元庆的班主任而不普 通.他曾开玩笑地说,自己一辈子还不 怎么会用电脑,没想到还能培养出电脑制 造业的精英.在谈到杨元庆中学时代的表 现时, 这位老教师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说道: 杨元庆各方面都非常优秀,思维活 跃但性格沉稳,很有一股子钻劲、干劲. 杨元庆是合肥一中1982届毕业生.在 校期间,他对学校的文体活动表现出很大 热情,经常可以在团体性活动看到他活跃 的身影.周围同学不免有些疑惑,为什么 杨元庆那么 爱玩 ,成绩却这么好?对此, 杨元庆是这样解释的: 活动既锻炼了自 己的能力,也活跃了自己的思维,学起来 会更轻松. 在离开母校20年后,2002年合 肥一中百年校庆之际, 杨元庆回到了母 校,身为 大老板 的他,似乎显得格外瞩 目.可是,除了和当年的老师、同学交流谈 心外,他却显得格外低调. 也许正是这种内敛、沉稳,才成就了 他致力于振兴民族工业的信心与底气. 三 杨 航天科技之光 随着神舟系列载人飞船发射以及天宫 一号的对接成功, 空间技术研究逐渐进入 了人们的视野, 杨保华这个名字也广为人 知.杨保华是 文革 结束后,合肥一中恢复 省重点中学后招收的第一批学生,他在 《 我 在合肥一中的点点滴滴》 一文中说道, 高 中两年的学习是紧张的,压力也贯穿始终. 压力一方面来自于一中老师的严格要求,他 们渊博的知识、精湛的授课技能,总是引领 着我们把获取知识的目标定得更高、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