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AA003 | 2019-07-08 |
70 年,那个时候咱小桑还算比较好 的,整天落实的也紧,那帮干部也好,有刘太平、王曾林、丁彦,都说庄家干部,但挺 好啊,又加上咱村里的干部也知道过日子啊,都挺好.
2012 年第二次采访: 平:我就像问问你,你记得挨饿的那时候的事不,你和我讲的详细点,包括你家里饿死的具 体情况,你自己的经历,说的详细点,58 年、59 年、60 年,经历的事,说详细的事. 邹:58 年头半年问题不大,到了下半年就 刮五风 .我那年十六岁,咱这里 刮五风 .十六岁 就上河了,咱村里有好几个,男的女的,轮着抬抬筐.才上来吃个棒子面窝头,到后来 在河上生活就紧了,吃棒子窝头都吃不上,吃一碗多白萝卜,或者给你点干粮,这么样 干着.到年下家来,生活就紧张了.什么东西都不往家里拿,生产队里那一年特别的丰 收,街上的棒槌子扔的到处都是,地瓜都用耠子耠,拾吧拾吧,在地里刨上窖窝,东西 在地里随着就坏了,都扔了.冬天,棉花柴呢,大兵团作战时,人们都轴转,也不拔也 不拾,使掀锄溜锄溜就算活,拿着东西都不当东西.你看都这么样,你咋治.五八年这 是生活紧,到五九年生活基本上行了. 平:五九年. 邹:五九年春天,那就紧了.那个进得,生活.家家户户都啥也没有,都一样,到五九年秋 后最紧了.五九年秋后,我想着那个时候树叶子,地瓜蔓、地瓜叶,人们都吃,特别是 咱这里, 家家户户都喂个猪, 喂个羊, 都散着, 在场里糟蹋的地瓜蔓, 地瓜叶一堆堆的, 都是羊糟蹋过,人们都扒拉扒拉的吃了,这是五九年春天.到五九年冬天,家家户户都 吃棒子瓤,光柴火、地瓜蔓,轧轧轧成面子,地瓜叶拌拌,也是这么吃,吃这个.六零 年春天,青青菜一发芽人们就找着吃,苜蓿一发芽.我记着我十四五,家里好几口人, 我跟红义嫂子去董家村找苜蓿捡啊,一头上午捡来吃饭.在地瓜地里,地瓜地春天下雨 冲的坏地瓜狼藉的,冲出来,都拾小地瓜吃.还有人们都看不见的,春天人们拔麦苗子 吃,有的绿芽子都吃,麦苗子、树皮啊,揭下来就吃,生活到这么样.好嘛六零年那一 年死人特别很, 到了这么样你说咋办啊?我想着五九年冬天, 六零年春天, 不光生活紧, 形势还紧,咱这在小司村挑沟人还轴转,在那个,你那个大爷爷当司务长烧火,我那时 候小啊,十六七,管着到那里送面子,送饭,都是背着去,那些黄菁子菜,菜蛋蛋,在 那里挑沟. 小姚家他伯、 他叔就是那一年死的. 过的那一年冬天, 六零年春天俺家里也没有啥吃的. 就是俺父亲六零年二月十七死的,我想着才过了年,二月十七,我想着俺那个三姐,在 沟上剩下一个蛋蛋子,拿了家来, 兄弟,你吃吧,不管咋着,你还年轻,摊上个活命. 老人家都在那里躺着,我吃不进去,俺那个姐呢,说: 不管咋着,兄弟,你吃吧. 到这 么个程度,不管咋着俺好歹的没有饿死,年轻逃了个命.那里有年纪没有抵抗力,你说 那一年,就是那年春天最很.那天不是说了,咱这个村不大,一天俩一天俩上外抬,抬 都抬不动,别说做番出丧都没有啊,使个拖子搁上牛拉出去,这还不孬.俺爹死时,陪 灵的也没有, 就是俺兄弟俩守了一宿, 使托子拉出去, 大春堂哥和你四爷爷上大孤岛来, 回来体格还强点,刨了窝子埋了,使牛拉去的,俺哥到了外头去不了,就算活了,我也 没去.就这么样埋的,还顾上出丧,使棺材嘛.这么样埋的. 六零年……到了秋后六一年就强点了.六一年,六两年强点,地瓜干、地瓜面就多了, 六二年种多穗的高粱, 种地瓜高产, 那时候生活强点了. 六三年、 六四年就生活强点了, 人们讲话吃个地瓜面也好啊,掺和着,到六四年、六五年吃棒子面就强点了. 平:你那时候你爹死了,你记得你爹那时候多大岁数不?那是几几年出生? 邹: 可能是,我那时候十六七,大概六十多岁. 平:六十几? 邹:咱忘了. 平:属啥的. 邹:知不道,光想着二月十七死的. 平:六零年的二月十七? 邹:嗯,阴历的二月十七,就是那个时候最很,最很.我到了六五年,六四年冬天,说了得 了你爷爷,我那年,二十一还是二十,让我去当兵,六四年、六三年、六二年,生活这 么紧,咱和那边分开了.你爷爷不管咋着,就让俺当了兵,也算咋着. 平:那你是知道你爹啥岁数,那谁知道啊. 邹:他那个岁数,俺嫂子可能知道. 平:她知不道,我问她了. 邹:我十七,俺二姐那时比我大六岁.十七,她二十三,俺大姐比俺二姐大十岁,那就是三 十三,那哥又比俺大姐大三岁,那就是三十六.可能是五十多,六十岁数. 平:具体哪一天不知道,属啥的也知不道. 邹:嗯,我光想着,和俺爹,二月十七死的.我从七岁没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