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于世美 | 2019-07-11 |
黑夜把雨降, 白天晒干姜.他们 说现在的官员都是一方土地神, 可惜 少有山前土地的工作经验, 大多感情 判断, 跟着政策来强行定夺.是不是 更应该理解当下, 不做无用之事, 不放 过有用之人呢?四散坐着的人就毫无 意思地哈哈笑. 在他们的谈话中, 村庄里的事物 都不是固定的,具有弹性,有拖泥带水式的长句.村庄已经不能叫村庄了,门外越来越看不见年轻人的脸了, 连走过无意中吹了一声口哨都觉 得是一种生气.围绕着铁匠铺的地上丢满了烟蒂,因为抢秋,黄土刺进了他们的脸皮, 搓着脸上和脖子下的 黄泥, 弹出一个泥蛋蛋, 又一个, 他们 的生活质量,也许就是现在这样的,一脸淡漠的自由. 旧时的颜色就是由手艺人描绘的.我一直不相信有天堂, 天堂在我 的意念中该是叮当作响的铁匠铺.现在农业器具都是机械制造了, 铁匠 铺除了为一些工地打打铁钎子、 铁镐 头, 别的活儿基本都没了.偶尔还会 在街道上看到拴牲口的铁链, 锁门用 的门鼻子, 以及钉棺材的铁钉.我在 一家农家乐吃饭, 上菜用的瓷盘子换 成了铁锹,我一直在想,镰刀、铁叉、锄头、斧头、锤子如果都上了饭桌子呢?哈呀,显然就没有了吃饭的乐趣.随着时间推移, 机器逐渐代替了 手工,耕田用上了耕田机,收割用上了收割机, 脱粒时再也不是老牛拉着 石轱辘在转, 而是用上了脱粒机.前 不久在新闻上看到, 为了禁止燃烧农 作物秸秆还用上了打包机, 看来用不 了多少年, 一些农具就会逐渐淡出人 们生活成为民俗.伸展到生活细微处的那些铁匠铺, 有一天就会成为多 余的风景落幕, 没有了铁匠铺的生活 还会继续.铁匠铺没有了铁匠, 所以 就只能画在了纸上. 乡村城市化的过程中, 最明显的 一点是让我们丢弃了铁匠铺. 我怀念铁匠铺里男人们的气质、 表情、 谈吐和铁锤的敲击声, 还有, 是 农具赋予了他们做人的尊严、 自由和 信心. 走过铁匠铺 葛水平 春节里, 最合家欢的娱乐是什么? 放鞭炮, 那是有些孩子气的项目;
喝 大酒, 那是豪饮客之间的比拼;
打麻将, 门 槛高且人数有限……团圆饭吃罢, 麻将打 乏, 还没到放鞭炮的时间, 酒后的醺醺然、 玩闹后的疲惫、 家长里短聊尽的空乏一起 袭来, 一家老小还能干些什么呢? ――看电视吧. 只要打开电视, 无论播放的是什么节 目――电视剧、 电影、 新闻、 访谈、 晚会, 甚 至广告――都可以成为打开话题的由头: 这个节目精彩, 那个明星最近有新动向, 国 际上这件大事你知不知道, 看到这个画面 就想起我当年……你一言, 我一语, 欢快的 气氛便重新弥散开来, 即便是偶尔几分钟 冷场, 也不至于陷入尴尬的一片死寂. 我已多年不怎么看电视了, 但过年回 家少不了和家人一起看;
许多朋友自家电 视也常年吃灰,可过年时微信上随口一问,也都是 我陪家里人看电视呢 .当然, 谁陪谁 是个有趣的问题.上到杖乡 杖国的老人, 下到牙牙学语的孩子, 谈得 上酷爱看电视的, 如今已不多见;
但齐聚 一堂时, 看电视 倒成了大家都可接受的 最大公约数 的消遣.我们陪家人看电 视时, 家人也陪着我们看电视.陪与被陪 之间, 便是亲情萦绕之处. 我和我的同龄人, 也算是和电视一起 成长的一代.最早是 熊猫牌 上海牌 的黑白电视机, 头上顶着天线, 脸上挂着 旋钮, 活像老式收音机的亲戚, 靠着天线 角度与调频旋钮的 玄学 调试,在一片 雪花点 中艰难捕捉央视主持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