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沅澧端午印象》

2019年6月2日 星期日 责任编辑 徐志雄 美术编辑 李世平 投稿

邮箱: 232450911@qq.

com 沅江

4 文化 周刊 地址:湖南省常德市柳叶大道广告经营许可证:4150001070046 常德常报印务有限公司印刷总编室:7714837 广告中心:7717503 全国新闻记者管理及记者证核验网

网址:press.gapp.gov.cn 定价:328 元/年 编者按 沅有芷兮澧有兰. 因为一部 《楚辞》 , 沅澧两 岸的端午, 似乎要比其他的地 方多了一分诗意与芬芳. 所以, 年年岁岁, 我们一直 有充沛的情感诉求, 萦绕在怀, 不绝于耳. 沅澧端午印象腌制在时光里 的咸鸭蛋 杨冬萍 端午临近, 朋友送我几只咸鸭蛋, 说是相当好 吃.塑料袋一个个密封了, 包装亦简单, 淡青的壳隔 着一层包装也看得分明.只一瞥, 高邮两个字赫然入 了眼, 心下一惊, 呀, 这就是汪曾祺先生的高邮?这就 是他的端午鸭蛋? 咸鸭蛋, 对于我来说当然不陌生.小时候家里总 会养几只鸭子, 每日里摇摆着身子进进出出, 白天它 们也会到附近的水塘去戏耍, 运气好的话还能摸到 几条小鱼.鸭子下蛋在夜里, 静静地就生了, 也不似 母鸡那么高调, 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总要大声唱一 阵子. 鸭蛋一般是自家吃了.每到端午, 除了包粽子, 自然是要提前腌好咸鸭蛋的.春天一到, 鸭子就肯生 蛋了.积一阵子, 约莫有几十个了, 母亲便会在水塘 岸边挖一些新鲜的黄土回来, 细细地挑出石子和杂 物, 加了盐水拌匀成糊状备用.洗得干干净净的鸭蛋 放在一旁, 蛋壳有淡青色的, 也有粉白色的――那么 薄, 似乎要透出蛋壳里头的颜色了.母亲一个一个地 将鸭蛋在黄泥里打个滚, 那鸭蛋便均匀地涂上一身 泥, 倒像是穿了件衣衫忽然便变了个模样.所有的鸭 蛋穿好衣裳, 便要放进坛子里密封了.到鸭蛋腌好还 得有好些日子, 这些等待的时间是磨人的, 就像等待 母鸡翅膀底下孵着的鸡蛋早早出壳, 等待才谢了花瓣 的桃树早早结出桃子来一样. 端午一到, 鸭蛋就恰好出油了.粽子的清香, 和着 咸鸭蛋的黄白相间的艳, 自然是诱人的.坛子里的鸭蛋 越拿越少, 越吃到后头, 那油就越来越多, 蛋黄也就慢慢 地成了红色的了.不过蛋黄是好吃多油, 那蛋白就咸得 厉害, 不过不会扔了, 也是能就了饭慢慢吃下去的. 又是端午了, 艾叶、 菖蒲、 粽子菜场到处都有卖的, 咸鸭蛋更不用说了.买一箱咸鸭蛋自然方便了许多, 但总觉得少了对端午的期待, 少了开坛时内心的那份 狂喜.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 在它的浸泡里, 许多的人或 事也会多了些味道.譬如回忆, 譬如感情, 譬如成熟 …… 哪一样不需要时光的淬炼呢? 卖粽子!卖粽子啊…… 温馨的叫 卖声由近而远. 老家住在河堤旁, 堤外十里芦苇, 绿 荡荡的, 微风过处, 匍匐蜿蜒, 好不壮 观.每逢端午节前, 母亲和邻居就会结 伴而行, 早早去河洲上采摘芦叶.又大 又厚又嫩的芦叶, 需用大铁锅烧开水煮, 名曰 煎粽叶 , 主要是为了消毒和增加 叶子的韧度. 煮熟的叶子用大木盆浸泡在清水 里, 不时散发出缕缕清香.正式开工前, 母亲会放一块橱柜木门在木盆上, 放上 一小捆金黄洁净的稻草, 以备缠粽之 用.包粽时, 大粽叶一般一片一个, 小粽 叶则两片首尾交错粘连一处, 置于厨柜 门上铺平, 然后两手各执叶子两端, 绕折 成结实的圆锥形后, 开始灌注糯米或糯 米夹杂着绿豆的粽米, 边灌边用筷子往 里用力扎紧, 之后整齐的封上灌米的那 头, 再用稻草有规律交缠结实.包好的 粽子, 五个或十个连成一串, 便于计数和 携带. 一天下来, 不包几十上百个粽子, 母 亲是不会歇手的.晚上, 点上灶火, 铁锅 煮粽, 粽香阵阵, 入梦撩人.翌日早晨, 锅盖一揭, 香气钻鼻, 味蕾绽放.这时, 母亲总要大声吆喝我们兄妹几个离灶台 远点, 以免 捞 粽子时烫着人.尔后, 一 家人围着一筲箕粽子, 迫不及待地扯开 绳、 退去叶, 置于碗中, 或用筷串上, 蘸点 黑糖, 大快朵颐. 年年端午, 似曾相似.我十来岁时, 有天放学回家, 父母、 哥姐都在菜园子里 系凉薯藤.因口渴, 我一人进厨房, 拿杯 子舀了杯 红凉茶 喝了下去.几秒钟功 夫, 我看到厨房门前的大柳树在跳舞, 遂 喊了 声父母.发现我垂着长长的涎水, 母亲顿感不妙, 与父亲抱着我往乡 卫生院狂奔.未进医院, 我便晕睡过 去, 被灌了几桶水.事后才知道, 我喝 的凉茶是 呼灵丹 (颗粒状, 烈性农 药) 用开水冲泡的农药水, 不讲究的父 亲用脸盆装着放在了厨房的石磨上, 好在是第二次冲泡, 不然后果不堪设 想.还记得出院那天, 邻居刘婆婆把 她新女婿在端午节孝敬的肉粽子, 送 了几个给我这个 病人 补身子.直到 现在仍觉得, 再也不可能有比这更好 吃的肉粽了. 冬去春来, 河洲上的芦苇照样绿了 一次又一次, 母亲与邻居采粽叶的次数 也越来越少.如今, 市场上粽子品种越 来越多, 包粽子的稻草也相继被麻线、 尼龙线所取代, 肉粽、 水果粽、 豆沙粽、 枣子粽、 香芋粽、 香菇粽、 莲子棕、 八宝 粽……应有尽有, 花样丰富, 但失了几分 热闹、 纯味与乡土气息.端午节时, 一 桌人围坐, 就着一碗糖吃粽子的场景愈 行愈远. 前几日, 没了牙齿的八旬母亲颇费 心思, 艰难地包了四十个又大又肥的粽 子.煮熟后的粽子香飘满屋, 母亲面露 喜色, 不停地叫我尝一尝.多年不吃粽 子的我, 竟连吃了三个. 粽叶飘香 钦大武 诗人把离骚投入江中 含恨离去 后来 江河一次又一次涨潮了 为寻回原稿 我随栉风沐雨的勇士 在阵阵雷鸣掀起的激流中 苦苦寻找 江河相通 水天相接 一种意识至今还流通在中国的水系 一种精神至今仍是一个民族的养料 天天太阳东升 年年龙舟竞渡 粽子飘香, 临近端午. 年轻的大学生村官小李, 正领着一帮人在村东头搭建宣传牌, 说话间 就挂起了 建设美丽新农村 的醒目标语, 特别是新建牌楼上的 幸福 两 个大字尤为显眼. 幸福村的老门神张老头望着 幸福 两个大字发愣. 张老头的家就是幸福村最东头的第一户, 家门口总摆放着一把老得 掉牙的太师椅, 有事没事的时候, 太师椅上总坐着 吧嗒 旱烟杆的张老 头, 村里人进进出出总要和张老头打个招呼, 长年累月, 村里人对张老头 就改叫了 老门神 . 老门神的老伴韩大妈, 有些疑惑地埋怨着: 你这是发哪门子神经呢? 一双牛眼都要瞪破 幸福 两个字. 咱就觉得 大端午 最幸福.老门神这样说, 他那爬满皱纹的脸上也 爬满幸福. 咱就觉得 小端午 最幸福.韩大妈这样说, 她那爬满皱纹的脸上也 爬满幸福. 大端午 和 小端午 是一对孪生兄弟. 大端午 从娘肚子里先爬出 来几分钟, 抢早就当了哥哥, 小端午 自然就成了弟弟.这对孪生兄弟出 生时, 正是粽子飘香的端午节.老张家生下这对宝贝, 张家老爷爷高兴得 合不拢嘴, 便给取了 大端午 和 小端午 这两个小名儿. 老门神一向以 大端午 为荣光, 韩大妈一直以 小端午 为自豪. 你看看, 大端午 在北京上班, 一个月有两三万的工资, 房子住在云 端上, 咱都忘了究竟是多少楼层.只要说起这个有出息的 大端午 , 老门 神眉飞色舞. 你想想, 小端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