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手松”的妈妈》

主题记忆 2019年5月14日 星期二

07 编辑: 梁惠j 校对: 侯金梅 版式: 吴猛 母亲的故事母亲的故事烛光下的母亲 (网络图片) 我记事时, 印象最深的就是街 坊邻居常常到家里借东西, 有时是 几个鸡蛋, 有时是几块肥皂, 还有糖 果点心、 毛衣棉被之类 "精贵" 、 "大件" 的物品.

今天看来, 这些东西不 起眼, 但在那个物质极端匮乏的年 代却是很难得、 能起到很大作用 的.当时爸爸妈妈都上班, 相较而 言, 我家条件还可以.无论谁什么 时候来借东西, 妈妈都不嫌烦, 家里 有什么就拿出来什么, 即使一时没 有, 她也会想方设法找一件能替代 的东西.要是连替代品都找不到, 她也会把茶杯洗得干干净净, 请人 家喝杯热茶, 说会儿话再走. 有一回刘奶奶来借被子, 再三 说明只要一床旧被就行.可妈妈还 是打开五斗橱, 找出一床七成新、 干 净厚实的棉被.刘奶奶不好意思接 受, 在妈妈的劝说下才再三道谢抱 走了.当时小姨在我家做客, 不解 问道: "刘奶奶要旧被, 你干嘛非要 给她新的? " 妈妈说: "刘奶奶家境不 好, 她却不轻易张嘴求人.难得求 人一回, 怎么好给她用旧的东西? 再说旧被子哪有新棉被暖和. " 我曾因为妈妈的 "手松" 跟她 怄过气.那时, 妈妈单位夏天发冰 棒票, 冬天发点心票, 那可是难得 的零食啊!每到领回冰棒、 点心 时, 我就担心小伙伴来找我玩.他 们一来, 妈妈就会拿出我心爱的零 食招待他们.我当然不乐意.妈 妈开导我: "一人独吃只能获得一 份快乐, 跟大家分享却能收获许多 快乐, 所以好东西要跟朋友分享. 这些零食妈妈单位还会发的, 你那 些小伙伴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回, 你想想他们的心情. " 现在想来, 我 真感激妈妈. 对亲戚, 妈妈更是 "手松" .据说, 从她跟爸爸结婚到我上大学后, 漫长的时间里, 只要爸妈单位发 "福利" , 米面也好, 肉蛋也好, 香肠 干货也好, 不管什么, 她都会平均 分成几份, 骑自行车给小姑、 叔叔、 舅舅他们一家家送去.如果发鱼, 她会在水池边蹲很长时间, 把鱼收 拾清爽了才送去.我问过她: "你 们单位的桂阿姨、 张阿姨她们从来 都不把自己的福利分给亲戚, 都是 留着自己吃. " 她说: "咱们只要做 好自己就行了.你小姑他们经济 拮据, 咱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人 在世上, 别把钱和物看得太重, 人 与人之间的情义才是最宝贵的. " 老家亲戚来办事或做客, 妈妈更是 热情招待, 临走时还会买些本地特 产给他们带上, 从不让他们空手. 这些年, 无论城里还是老家的亲 朋, 我们一直走动得很勤, 关系密 切, 这跟妈妈的 "手松" 、 厚道、 贤惠 是分不开的. 我虽愚钝, 但这些年在妈妈的 教导下懂得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比如, 工作后, 我每年都要订七八份报 纸杂志, 邮递员送到办公室, 大家一 起看.其他部门的同事要看, 尽管 拿.有人提醒我: "你干嘛不把这些 报刊收集起来卖些零钱?你给别人 看, 他们也不见得感谢你. " 感谢不 感谢, 我没有想过.我只是简单地 认为: 报刊就是用来给人看的, 看的 人越多, 其作用就发挥得越大.如 果有人在报纸上看到对他有用的东 西, 岂不比 "卖些零钱" 更有价值? 拥有这么一位 "手松" 的母亲, 是我的福气和骄傲. "手松" 的妈妈 赵闻迪 年迈八旬的母亲, 利用寒暑假 到我家住上一些日子.因为读大学 的女儿假期回家, 母亲就利用这段 时光与她的孙女相处. 母亲劳动惯了, 到我家自然闲 不住, 每天总是将几十平方米的房 子打扫无数遍.但终归不是她自己 的家, 自然她不管做什么事, 总是一 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每天早晨, 总听见与我卧室一 墙之隔的洗漱间有OO@@的声音 ――那是母亲在洗脸刷牙.一会儿 听见水龙头开启的声音, 一会儿听 见用水瓢接水冲刷厕所的声音, 一 会儿听见她压制到最低的咳嗽声. 很短的时间后, 洗漱间鸦雀无声, 母 亲一定到客厅去静等我们起床.我 摸着手机一看, 时间才6点.睡意正 浓, 来个鲤鱼翻身, 又与周公相处一 小时, 我才懒洋洋伸腰起床.来到 客厅, 母亲站在窗前, 透过横七竖八 的钢筋条子, 打量着外面纷繁复杂 的世界.我有些责备母亲, 反正没 事, 您就多睡一会吧.母亲反驳, 天 亮了就起床, 我几十年养成的习惯, 改不了!建议无效, 我保持沉默. 那是个秋日的午后, 因为头天晚 上我赶一篇稿子睡得很晚, 中午就需 要多睡一会弥补一下.朦胧中, 有人 用毛巾被将我的身子盖上.或许天 气有些闷热, 我蹬掉了毛巾被.不一 会, 感觉毛巾被又盖到我身上.再过 一会儿, 恍惚中感到地板有OO@@ 的拖地声音.楼下两个女人的谩骂 声惊扰了我的酣梦, 我爬起来, 时间 三点多. "终于睡醒了!你啊, 都四十 多的人了, 不懂得爱惜自己, 这个天 气, 不盖床被子就会感冒! " 母亲站在 我床前, 给我一顿训斥.再看看地 板, 已经被母亲收拾得一尘不染.母 亲告诉我, 她一边做扫除一边关注 我, 怕我把毛巾被蹬掉.还说我睡相 不好, 总是在床上反过来倒过去.原来, 我睡了两小时, 她在旁边关注了 我两小时. "妈啊, 我一直在想, 您为什么 做事总是声音很小? " 我终于把自己 的疑惑倒出来. "怕惊扰到你们啊! " 原来, 为母亲的, 怕惊扰了孩子的贪 睡, 居然OO@@, 洗脸、 刷牙、 上厕 所、 拖地. 我终于知晓: 母亲为什么洗碗 时将水开成一小股, 因为她的儿子 正在客厅看电视, 她怕开水声音压 过电视机的声音, 怕儿子没有听清 剧情中人物的对话;

母亲为什么洗 衣时不用洗衣机, 因为她孙女正在 酣睡, 她怕洗衣机轰隆的声音惊扰 了孙女遇见白马王子;

母亲为什么 在书房走路时OO@@, 因为她的 儿子正在创作一篇文章, 她怕自己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儿子的思路. 母亲, 感谢您一切为了儿孙着 想, 但请您不要再OO@@, 把该发 出的声音尽情地发出来, 因为您的 儿孙想让您活出自由. 母亲, 请不要再OO@@ 徐成文 童年的生活, 日子很苦.为了让日子过 得好一些, 父亲去了很远的煤矿挖煤, 家里 的农活和家务, 还有年幼的我和两个弟弟, 全部丢给了母亲一个人. 父亲不在家的日子, 母亲忙得几乎没有 休息的时间.春天要犁田耙地, 播种施肥;

夏天要除草浇灌和喷洒农药;

秋天农忙的时 候, 天不亮就要起来抢收抢种.那时候我们 都小, 没有办法为母亲担当一些辛苦, 只能 眼睁睁地看着她疲惫地从家里忙到田地, 又 从田里忙到家里. 冬日农闲了, 左邻右舍的老少男女不是 互相串门, 就是晒着太阳拉闲呱.母亲几乎 不出门, 一只一只的纳着鞋底, 一双一双做 着一家人四季的鞋子, 还要织毛衣和裁剪缝 制衣服, 在我们的眼里, 母亲总有忙不完的 家务和干不完的活. 夜色沉沉, 我们早已酣然入梦, 母亲依然 坐在昏黄的煤油灯下, 一针一线地缝补着全 家人的破衣旧衫.好多次夜里起来小解, 都 看见煤油灯下母亲疲倦的背影.记得有一回 寒冬深夜起床小解, 看见母亲在院子里, 顶着 雪花蹲在水池边洗衣服, 她的头上身上披满 了雪花, 那么雪白, 白得刺痛了我的心. 为了贴补家用, 母亲饲养了一群鸡鸭和 两头猪, 切菜, 割草, 拌饲料, 陀螺一样的转 个不停.那年代, 建筑队到处盖房子, 需要 找人帮忙运输水泥楼板.虽然很辛苦, 运输 费却很高.有些人用四轮车跑运输, 有的是 两个人合力拉着一辆架子车拉运.母亲没 有人能帮她, 独自一人用架子车拉运水泥楼 板, 一车水泥楼板千百斤, 母亲只能用尽气 力拉着架子车慢慢前行.遇到上坡的时候, 母亲弯腰屈膝, 双手扶着地, 如同蜗牛一步 一步地慢慢爬行.一趟运输结束, 母亲常常 汗流浃背, 衣服汗透. 一次, 母亲运输水泥楼板的途中, 在一 个下坡道休息时, 一辆拉砖的四轮车突然刹 车失灵, 像头脱缰的野马从坡上横冲直撞而 下, 把母亲撞倒在地, 车轮从母亲的双腿上 碾过.母亲捡回了一条命, 可双腿上至今还 残留着当年车祸留下的疤痕. 最难忘的是我上中学时, 我患了眼疾住 进医院.七天七夜里, 母亲寸步不离的照顾 我, 洗脸、 喂饭、 拿药、 打点滴……那时已是深 秋, 露冷霜寒, 夜里阵阵寒气侵骨, 母亲披着 衣服坐在我的病床前, 困极了就和衣而睡. 伤口愈合时, 痒得难受, 我常常情不自 禁地用手去挠.母亲怕出意外, 整夜抓着我 的双手, 守护着我.拆掉眼睛纱布的那天, 我见到的是母亲那双布满血丝却充盈着喜 悦的眸子, 还有黑发丛中丝丝白发. 三十多年过去了, 日子越来越美好甜 蜜.七十高龄的母亲和父亲单住, 过着简单 的生活.我们也是人到中年, 儿女也长大成 人, 但在母亲的眼里还是孩子, 还是如儿时 般地关心疼爱着我们.假如我们有了烦心 的事, 母亲会为我们吃不下饭, 睡不着觉, 甚 至因为担心过度为我们难过流泪. "凯风自南, 吹彼棘薪.母氏圣善, 我无 令人. " 这是中国最早歌颂母亲的诗, 也是几 千年来华夏儿女的心声.上苍眷顾我们, 让 我们有一个好母亲, 如果我们不能尽孝, 怎 么对得起她? 我的母亲 徐基来 征稿小启 记忆, 有人生的故事, 有历史的 痕迹, 有生活的感悟.早报定期推 出主题记忆专版, 我们热忱希望你 的赐稿. 上周主题 《又到一年立夏时》 , 本 周主题内容为 《母亲的故事》 , 下周主 题为 《爱鸟故事》 .投稿千字为宜, 须 用电子文稿, 请注明作者名字及通联 方式.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 联系 QQ474780262.稿件一经采 用, 即付稿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