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丶蓶一 2019-07-06
佳人檀板唱艳曲――词体的兴盛 中国人民大学 诸葛忆兵

一、来自花间,扑面芬芳 词与燕乐以先王之乐为雅乐,前世新声为清乐,合胡部者为宴乐.

(《梦溪笔谈》卷五) 敦煌曲子词二首 《望江南》: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抛球乐》:珠泪纷纷湿罗绮,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于他.子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方莘《方壶诗余自序》:唐宋以来词人多矣,其词主乎淫,谓不淫非词也. 文人们备受压抑、不得公开表达的情爱体验和情爱心理,终于在歌词中找到合适的宣泄机会.

二、男欢女爱,人之天性 在中国古代文学创作中,情爱是一个被压抑被歪曲、被遗忘、被窒息的话题.唐宋以前,文人很少涉足男女情欲的描写. 《论语・为政》:《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d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关雎》篇,"周之文王生有圣德,又得圣女姒氏以为之配.宫中之人,于其始至,见其有幽闲贞静之德,故做是诗". 《汉广》: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汉广》篇,"文王之化,自近而远,先及于江汉之间,而有以变其淫乱之俗.故其出游之女,人望而见之,而知其端庄静一,非复前日之可求矣". 《静女》篇,"淫奔期会之诗".《将仲子》篇,"淫奔者之辞".《溱洧》篇,"淫奔者自叙之辞".(以上所引,均见朱熹《诗集传》) 又如,宋・王柏《诗疑》删去《野有死贰毒才滏贰渡V小返壬婕澳信园氖32篇. 诗人情爱心理迂回曲折或难以自我控制的主要表现: 其一,南朝写艳情一类的宫体诗.如《咏内人昼眠》. 其二,模仿民歌的创作.如刘禹锡《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其三,游子思妇或闺妇思边之作.如沈缙凇豆乓狻: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白浪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其四,悼亡诗.如元稹《遣悲怀》: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王维《送沈子福之江东》杨柳渡头行客稀,罟师荡桨向临圻.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 结论:唐宋词出现之前,古代文人在文学创作中的情爱压抑由来已久.

三、奢靡世风,推波助澜 只有在一个社会享乐成风、道德价值体系相对崩溃的时代,歌词才能找到适宜的土壤,迅速滋生、蕃衍.

1、唐代世风的转变穆宗与宦官击马球游戏,惊吓得病去世.敬宗游戏无度,狎昵群小,酒酣被弑.武宗"数幸教坊作乐,优倡杂进,酒酣作技,谐谑如民间宴席".(《唐语林》卷三)宣宗"妙于音律.每赐宴前,必制新曲,俾宫婢习之".(《唐语林》卷七) 懿宗,"殿前供奉乐工常近五百人,每月宴设不减十余,水陆皆备,听乐观优,不知厌倦,赐与动及千缗".(《资治通鉴》卷二百五十)僖宗于音律、赌博无所不精,又好蹴鞠、斗鸡、击球,他甚至对优伶石野猪说:"朕若应击球进士举,须为状元."(《资治通鉴》卷二百五十三) 文人亦崇尚享乐:温庭筠"初从乡里举,客游江淮间,扬子留后姚勖厚遗之.庭筠少年,其所得钱帛,所为狭邪所费".(《太平广记》四八九・杂录六"温庭筠"条)"杜牧少登第,恃才,喜酒色.初辟淮南牛僧孺幕,夜即游妓舍,厢虞候不敢禁."(《唐语林》卷七) 中晚唐以来骄奢华靡的世风,为"曲子词"的创作高潮的到来提供了大好时机,并最终促使词形成了委婉言情的文体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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