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那张老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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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218307 2016 2016年年7 7月月17 17日日星期日 星期日 生生活活CQ CQ4

4 去玩喽!张建摄作者系潼南区天然小超市店主本版图片除署名者外均为资料图片闲来翻看焦波的摄影集 《俺爹 俺娘》 , 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 那 是爹娘睡了七十年的床, 上面的漆 已经掉了不少, 一副古旧的模样, 爹九十岁那年的冬天去世后, 娘一 个人坐在床头, 怔怔地发呆.

看着看着, 泪水湿润了我的眼 眶.一张床, 仿佛时光的证人, 记 录下一对夫妻一生的相濡以沫. 记得有一年, 我去乡下采风. 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我悠闲地走走 停停, 渴了喝一口山泉水, 倦了躺 在老树下打一个盹.睁开眼时, 阳 光从云层中漏下来, 恰好把我笼罩 其中. 在某个村子偶遇了一个年长 的老太太,恰逢她九十三岁大寿.院子里挤满了前来贺寿的亲朋好友, 老太太一个人安静地 坐在里屋一张老床上, 阳光透过 玻璃窗照着她满是皱纹的脸.用 村里人的话说, 那是一张典型的 长寿脸――眉骨舒展, 鼻梁挺拔, 耳垂饱满. 老太太坐的那张老床, 据说已 经有120多年的历史了.床身雕工 精湛, 是复杂的浮雕花样和麒麟、 飞龙.尽管深褐色的漆脱落了不 少, 但木质尚好.床很宽大, 正面 有榻, 左右两边配有精致的小柜, 另外还有一个梳妆台.老太太的 儿子告诉我, 这老床是家里祖传 的.老太太当年坐着轿子嫁过来 之前, 家里人专门请工匠重新刷了 一遍漆.在这里, 老太太养育了八 个儿女, 而今这个庞大的家族有近 二百人了. 我抚摩着老床, 手感温润, 好 似过去的时光就那么轻轻地在手 中划过.老太太咧开没牙的嘴, 笑 呵呵地望着我.虽然她一句话也 没说, 但我能感觉到她那发自内心 的喜悦. 凝望着这张老床, 我仿佛看到 当年从深山里运出来的木头, 在木 匠的手中被慢慢地打磨成型;

凝望 着这张老床, 我仿佛看到新生命初 来人世时的啼哭与家人的欣喜;

凝 望着这张老床, 我仿佛看到一对新 人的日常, 他们经历了相爱的亲 昵、 凡俗生活的争吵, 又平静地走 向死亡……最终, 老树蓬勃, 子孙 兴旺. 我握住老人的手, 望着一根根 凸起的青筋, 似乎能感受到血管里 的血正缓缓退潮, 渐渐袒露出干枯 的河床.回头再看老床, 似有一股 苍凉的风吹来, 让我的心也瞬间浸 透了百年光阴的深水. 作者系万州区学府总店店主 那张老床 李晓暑期来临, 多部大片争相上映, 电影院又热闹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 两个月多前的 "方励下跪" 事件. 俗话说: 男儿膝下有黄金.即 便在当今社会, 电影人方励的一 跪, 依然撩动了中国人心中最敏感 的神经.为了排片量, 这一跪究竟 值不值? 《百鸟朝凤》 是中国第四代导 演吴天明的遗作, 讲述了发生在黄 土地上的两代唢呐艺人的故事. 在电影被视作快速文化消费品的 时代, 这样一部影片被视为 "小众" 不足为怪, 影院出于利益考虑的做 法也无可厚非.因此, 对于方励这 一跪, 有质疑者认为是炒作, 也有 支持者表示力挺.不过, 我更愿意 相信方励的善意. 依然记得当年与 《满城尽带黄 金甲》 上映日期 "相撞" , 《三峡好 人》 毫无 "还手之力" , 但当时导演 贾樟柯的愤怒并没有带给人们太 多的思考.如今 《百鸟朝凤》 遭遇 了相同的情况, 试想如果没有方励 的一跪, 它是否也会像 《三峡好人》 一样?影片主人公游天鸣没有屈 服, 现实中出品方却向影院下跪, 着实令人心酸. 也许方励很清楚, 他的行为会 引来很多争议, 但他还是跪了.听 他声音嘶哑地说出 "给我们自己的 文化一点机会" 时, 我真切地感到了 一个老人心底的哀伤.我仿佛看到 了一片荒原, 是文化的荒原, 也是人 们心灵的荒原.还有多少像唢呐一 样的传统技艺正在或已经消失, 在 我们动手点赞和转发之时, 是否能 静下来想一想那些即将消失的文 化、 那些正在沦陷的传统之声? 事件本身的热度会很快消散, 但背后的沉重值得思考.这一次, 方励用下跪拯救了 《百鸟朝凤》 , 那 以后呢? (编者注: "方励下跪" 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