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声名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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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有异曲同工之妙,道尽人间辛酸. 首先根据声音敲定字幕内容,随后在画面打点将字幕植入关键帧,机械而乏味.两台电脑四个师傅火力全开轮番上阵,其余四台笔记本加紧听声音完全确定字幕内容,大本营回荡着噼噼啪啪的键盘敲击声.前来探望的朋友们带来了大堆食物,剧组的回血神器已从椰汁升级为1.5L的浓乌龙茶. 时间分分秒秒流走,每一秒都被放大,同时又加速逝去. 似乎所有人都融入了机房这个机械的状态,失去生命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同志们,今天就首映了. 6月13日 真要首映了? 对,就在今天. 几天几夜的鏖战,早已让剧组失去了对时间的触觉,一天当两天用的节奏让6月13日这个原本独特的日子失去了应有的质感. 没有人想着首映,却又时刻想着首映――把片子赶制出来是大家头脑里唯一的念头 ,有人说今天是历史上的 黑色星期五 ,逗比的制片罕见地冷峻道: 片子,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我不信邪. 进程缓慢,最后一个通宵的成果是推完了一半的字幕.拥挤的机房只剩下剪辑师导演制片和摄影师五人,通宵苦战的两个剪辑累到在椅子上,通宵四晚的制片也触椅即睡.导演和摄影顶上继续推,为了提神甚至比起了 手速 . 推到早晨9点,我离开机房去考试,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尽是一条条字幕在乱飞 ,摄影师说道 回到机房已经是12点,我抽了几根烟提提神,感觉精力充沛,晚上7点就要上映了,字幕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导演和剪辑都很乐观. 于是一台电脑继续推字幕,一台则开始最终的合成.保险起见,导演把片子分成4个CD,因为电影输出异常耗费时间和人品, 如果全片一起导出,一来第四部分字幕没推完,二来时间可能不够,这么长的电影不知道要导多少个小时,万一卡了一下或死机,就玩完了 . 导演的决定拯救了这部电影. 下午5点,距首映2小时,字幕推完,前三部分CD制作完成,虽然粗糙但足以应付首映,导演在两台机器上同时导出CD123. 我目不转睛盯着进度条,那个笔直的黄色条子简直就是我屏息的心跳线,每一下推进都仿佛向我干枯的躯体中注入一点生命 ,摄影点了一根烟, 最难熬的莫过于完成度100%,此时电脑会卡住不动,进度条随时可能消失,又好像永远不会消失,简直让人癫狂无法直视. 与此同时,制片和团队赶去了现场迎接观众,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因为这部片子神秘地联系在一起,荒诞的是坐定在场内期待满满的观众们竟对他们将看到的片子还没完全导出这一事实毫无所知. 下午6点,离首映最后一小时,前三部分导出成功,大家长舒一口气,可剪辑却发现CD1出了问题,1个小时,修改加导出理论上可以,我们请示导演,导演脸色铁青,但斩钉截铁同意返工,劣版CD1已经在手,赌上一把未尝不可. 于是剪辑开始迅速修改,二十分钟后CD1再次导出,此时离7点首映已不到40分钟. 导演紧张到无法再忍受机房与该死的进度条,独自到楼下抽烟等待消息.我坐在电脑前紧紧捂住双眼,不时偷偷从指缝见窥视该死的进度条.抽象的时间从没这么具体过,好像就是具象到了进度条,和它同时推进,而令人痛苦的是时间总比进度条快那么一点点. 终于在6点40分,进度抵达100%,进入最后阶段. 我生命的每一秒,甚至每一个比秒更短暂的单元都被放到无限漫长,我看见周围的时间在扭曲变形,就像达利疲软掉的时间之钟梵高旋转的星空结构,我不停地走到厕所抽烟,想象着100%消失的模样,又不敢回机房直视屏幕,我感觉烟头嘶嘶燃烧的火就是那该死的进度条和燃烧的时间. 6点45,6点50,导演每5分钟打来电话,语气越来越急.6点55,导演终于沉不住气,带走了CD123冲向放映厅谢希德报告厅,我不知道应该继续坚持等待还是放弃转入导出CD4,我觉得眼前的电脑才是最狡猾的人,是幕后真正的黑手! 7点,我清晰地记得,是7点整. 在无数次回去看屏幕的某次,也就是在7点背后的两个零跳出的那一下,进度条突然消失,好像它从未存在过,所有人都无征兆地爆发出狂吼,我一边狂怒地打电话给导演一边拿起CD1拉上姑娘飞奔下楼骑上电驴飙车邯郸路直奔美妍中心那一刻世界被凝固姑娘紧贴在我背后风吹乱头掠过无数车流发现实从未如此现实又从未如此梦幻比电影更像一场电影而我才是故事中那个被命运左右摇晃大悲大喜的主人公! 一个下午一条邯郸路驰尽了我的半生,抵达时早有人接应,放下CD与姑娘我又马不停蹄飞车驰回机房. 回到机房,剪辑竟然还在怠工打游戏,我怒到浑身冰冷,令他马上完工并导出,看着熟悉的进度条出现,我才走到厕所抽烟.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生活多么出乎意料而又荒诞不经.放映厅正在播放前3个CD,而机房正导出CD4,机房和放映厅两个撕裂的平行世界露出一道阴暗的峡谷把我紧紧卡在中间动弹不得,我抽烟一根根抽努力麻痹自己把自己封入固化的时空,厕所是个庄重的容器钳制住我过激的心跳.我安静下来,并不痛苦而只感到荒诞. 我冷静地告诉制片做好稳定现场的准备,制片嗓音嘶哑几乎要哭丧出来.我减少了回机房的频率,因为不想看见仍旧津津有味打游戏事不关己似的剪辑. 现场在推进,CD12已经放完,我都不确信这真是部标准电影,怎么放这么快.猛抽完一包烟回到屏幕前看见进度100%死鱼般翻着白眼.同时,CD3也在推进,沉浸在故事里的观众们大概不会料到电影还有这么一个额外剧情,当然我是唯一的演员也是唯一的观众,我毫不紧张,反而觉得坦然,好像一个濒死之人隔着水光看世界异常通透. 20点30分,导出完成,CD3也恰巧放到结束部分,我再次飙车邯郸路杀往美研,赶到的同时CD3放完,CD4紧随而上. 可我却不想进厅观看了,我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没有烟也没有掌声,此刻世界很安静,时间如丝般顺滑,一切都波澜不惊.姑娘陪在我身旁,献给她的电影与首映,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半小时后,电影剧终. 首映就此落下帷幕,《声名却起》,复旦学生的第一部 大制作 标准电影,以一种奇特的形式成片并上映.在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