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元素吧里的召唤 | 2019-10-20 |
十、藏哇寺金刚上师 藏哇寺自阿旺・群佩嘉措(1788-1865)挑起第一任金刚上师的重担,至今日的云登桑布上师,已是第十任.
公元一九二八年,即藏历土龙年,一天清晨,初升的太阳,将东方的天空染得红云彤彤,霞光万丈.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打破了中壤塘的宁静.一个骑马的喇嘛在朵扎・索那多尔杰的家门口停下,下马后,也不进屋,对前来开门的朵扎・索那多尔杰说: 祝贺你呀,朵扎!这是阿旺上师叫我给你孩子送来的金刚绳,请你给孩子戴上吧. 朵扎・索那多尔杰接过红色的金刚绳,又惊又喜.昨天夜里,他妻子忽尔扎・蒂莫果在似睡非睡、毫无痛苦的状况下生了个儿子,刚落盆时,是个象牛肚一样的大皮禳,解开皮禳,里面是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胎盘象袈裟一样搭在肩上.随着婴儿的降生,寂静的夜空中传来动听的声音.助产婆喜孜孜地说,她接生多年了,象这样的婴儿很少碰到,今后肯定不是个普通人哪.今天一早,就有阿旺・措尼嘉措活佛派伺者送来金刚绳,看来,这事真的有点不寻常呢!他请活佛的伺者进屋坐坐,喝口奶茶,伺者说: 孩子刚出生,我不打扰了.上师说了,他已经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日喀登.你快回屋去好好照看日喀登吧,一定要把他抚养好,这孩子今后定会大有出息! 说罢骑上马告辞而去. 阿旺・措尼嘉措活佛在当地名气不小,相传是更钦・笃布巴第二个大弟子良温・更噶华的化身,平时住在离中壤塘十多里外的阿希山里修行.昨天,是香巴拉国第二十一代法胤登位的日子,夜里打坐练功时,他在定中看到中壤塘投生了一个小孩,乃为香巴拉不灭法胤化身的一个转世.一早起来,他就打了个金刚绳,吩咐伺者给中壤塘的朵扎・索那多尔杰家送去.他预察到这个小孩今后将承担起宏扬佛法的重任,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
日喀登'
,意为'
具宗'
,意思是今后将具备各宗之长. 小孩长到两岁时,有个名叫拉增・多尔吉群扎的地方僧,来敲朵扎・索那多尔杰家的门.这个地方僧长得十分粗旷凶悍,脾气也比较暴躁,村里不少人有点怕他.这天朵扎・索那多尔杰不在家,是他妻子蒂莫果开的门.蒂莫果一看是拉增・多尔吉群扎,十分热情地请他进屋去吃糌粑和奶茶,地方僧摇摇头,不肯进去,也不说他来干什么,蒂莫果就说,那好,你在这儿等一等,我把糌粑拿出来给你.可等她到屋里装了一小袋青稞粉出来,那地方僧已不见了踪影,在门槛上,却放着一件小羊皮袄.这羊皮袄给日喀登穿上,不大不小,刚刚正好,更叫人奇怪的是,整件皮袄,巧夺天工,就象是天然生成的一般,居然没用一根针线给缝过! 据说这地方僧也有点来历,是当地一个大喇嘛的转世,后来去世以后,变成了一个护法神,经常来护持日喀登的安全. 这个诞生在藏历土龙年名叫日喀登的小孩,就是后来成为藏哇寺第十任金刚上师的云登桑布. 日喀登家里比较穷,从四岁起,他就帮着家里放牧牛羊.虽然他年纪很小,可是牛羊却特别听他的话,只要他嘴里呼肖一声,要牛羊去那就乖乖地去那.他把牛羊赶到草木较茂盛的山坡上,让它们沿着山势吃草,他自己就在旁边盘腿坐下,可以象藏哇寺里打坐的僧人那样一动不动地坐上好长时间.他的心肠特别软,看到一只小羊或一只小鸟死了,他会很伤心地哭上好长时间.村里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说这小孩跟佛法特别有缘,今后定会成为一个喇嘛. 他小小年纪就常对母亲说,他想出家学佛.母亲知道她这个儿子的前世身世不凡,跟佛法有特殊的缘份,但家里缺衣少穿,供不起他出家修行.在藏地,出家修行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不少人家都有孩子在寺院里修行.而按当地习俗,出家者的生活来源是要由他的家庭供养来解决的.于是母亲就请了日喀登的爷爷戈朗丹增来教他学习藏文和佛教经典.日喀登聪颖异常,爷爷教给他的东西,他一听就懂,一学就会,头一天教的,第二天考问他,他都记得牢牢的,有时说起来比爷爷还要头头是道. 他母亲有时还把她当喇嘛的兄长请来,辅导外甥学习领会佛法的根本道理. 到了十岁,他已把当地能找到的一切佛教经典都学过了. 爷爷对他说:孩子啊,爷爷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让大喇嘛金刚上师来教你吧.他把孙儿送到藏哇寺的金刚上师阿旺・多杰桑布那里.金刚上师非常喜欢这个聪明好学的小男孩,以法眼观照,看出这个小孩今后将对宏扬觉囊教法作出不朽的业绩.他让小孩在藏哇寺留下,每天为他作多罗那他《宝藏论》的灌顶,一共化了四十三天时间,把《宝藏论》里的三百零三个顶全部灌给了小孩.美妙神异的种子栽进了初垦的土壤,小男孩再不舍得离开藏哇寺.阿旺・多杰桑布对小男孩说:世上一切事情都有一定的因缘,晚了不行,早了也不行,明年你再来这儿吧,现在你必须跟你爷爷回家去. 回去后,爷爷又带他去拜见了当地觉囊派的一个大活佛仁青桑布上师,得到了《菩萨行》的灌顶. 第二年,小男孩十一岁了.他再次来到藏哇寺.当他离开家里时,母亲给他准备了一大袋青稞粉和一大块酥油,够他吃上半年了.母亲心里明白,他的儿子不会再象以前那样天天跟她生活在一起了.此时的藏哇寺向日喀登完全敞开了大门,第六任金刚上师阿旺・丹巴萨协和第七任金刚上师阿旺・多杰桑布共同加持他闭关修行五加行和生起次第,待这一阶段的修行告一段落,阿旺・多杰桑布给他授了出家戒,并赐他法名 云登桑布 ,意思是 品德贤慧 .少年云登桑布由此走上了出家修行的道路. 在阿旺・丹巴萨协和阿旺・多杰桑布上师身边,他得到了以时轮金刚为主的所有本尊的灌顶和传承,还得到了 那诺六法 、 金刚镢 、 能断法 、 胜乐金刚 等等的灌顶和传承.他在修持中见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景象,他的身心随着修行的不断深入而发生了一系列质的变化,他已证得了梦观光明、穿透行走、了知他心的殊胜悉地. 云登桑布十六岁时,依止在佛学理论上很有造诣的阿旺・罗主扎巴,系统地学习了因明、波罗蜜、俱舍论、中观论等佛学理论,他的辩才大有提高. 二十岁时,他的恩师阿旺・多杰桑布于藏历三月八日病逝了,长期在贡勒布寺静修的阿旺・贡却达吉接任藏哇寺金刚上师.此时的云登桑布,年纪虽不算大,在藏哇寺里已颇受人看重,他发起为阿旺・多杰桑布上师建造了一座五米多高的灵塔.相传,二千五百年前古印度的给孤独居士曾请求释迦牟尼: 您经常巡游各国,我不能常见到你,能不能送我一点纪念之物? 释迦牟尼随手把自己的指甲和头发送给他说: 这点爪发送你供养好了. 给孤独居士便建了一座塔来供养释迦牟尼的爪发.塔是梵语的音译,又译为塔婆、浮图等等.后来佛教中的塔多用来收藏高僧圆寂后留下的骨灰、舍利和遗骨.几百年来,壤塘已建数十座独具觉囊特色的佛塔,从此又多了一座巍巍灵塔,屹然挺立在瞻巴拉的大草滩上,傲迎风雨,冷观世界,向后来者默默述说着觉囊前贤的感人风范. 他继续精进修行,证悟见道的层次不断提高.在阿旺・丹巴萨协、阿旺・贡却达吉、阿旺・罗主扎巴等上师的传授下,他又得到了许多宝贵的灌顶和传承. 二十三岁,得大型时轮金刚灌顶和传承. 二十四岁,得四大续部中的心部及不动佛、长寿佛等本尊的灌顶和传承. 二十五岁,得金刚镘的四十多种灌顶. 二十六岁,得到胜乐空行海的一切灌顶和传承. 二十八岁,得阎罗王的一切灌顶和传承. 二十九岁,再次得时轮金刚、那格六法、金刚镢的灌顶和传承. 三十岁,得《菩提道次第广论》、《菩萨戒》的传承. ………… 从十岁到三十岁,是云登桑布在不懈的修持中学法和接受传承的阶段.经过这二十年的学法与修持,他在实际的修证和佛理的掌握上,都达到了相当完满的程度. 云登桑布在打坐入定中,不止一次见到觉囊派的前辈宗师更钦・笃布巴大师.身形高大、法相庄严的笃布巴大师告诫他: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艰难曲折,你都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重振觉囊派的重任要落在你的肩上…… 十
四、班禅大师: 我心里非常高兴、非常激动…… 中国的大圣人孔夫子曾说过 三十而立 .从佛法的角度来看,孔老夫子的这句话是就世间法而言的,用在学佛修佛的脱尘世界里未必挈合.但云登桑布倒是确从三十多岁开始,受命于危难之秋,进入了人生轨迹中利益众生的一个新阶段. 五十年代末期,藏地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传统的藏传佛教受到很大冲击,部分藏民因为不明真相,曾对某种新的生活方式产生了一定的怀疑和对抗情绪,云登桑布从佛法的大悲心出发,认为不该激化矛盾,否则老百姓更会遭罪.他就凭着自己在当地的威望,集合二千僧人,念诵了一亿遍《大白伞盖经》,同时召集一百名活佛和喇嘛,举行了十二天时轮金刚会供,以此化解了当时的紧张局势,使社会秩序和人民生活保持了安定. 六十年代中期,史无前列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海拔几千米的青藏高原在这场 革命 中遭受无比惨重的劫难.在红卫兵、 造反派 狂热 扫四旧 的破坏行动中,藏地大批寺院、经堂、灵塔、转经轮被捣毁,大批佛像被砸坏,大量经书被付之一炬.在藏哇寺,一座存放古本金汁大藏经的经塔被烧毁后,余烬久久不熄,几个月后还在冒烟……据后来不完全的统计,当时整个壤塘县被捣毁的寺院、经堂和灵塔多达百座,经书被烧掉几十万斤,佛像被砸坏数百个,高原上笼罩一片红色恐怖…… 阿旺・贡却达吉在这场大劫难来临的前夕圆寂了. 阿旺・罗主扎巴因为在当地的显赫名声, 文革 一开始就成为红卫兵和造反派要捕捉批斗的头号对象,如果落在他们手里,不被活活打死,起码也会打个半死.为了保存性命,除了逃离家乡,没有别的出路.但此时的阿旺・罗主扎巴,因饱受多年折磨,身体很不好,尤其是腿脚不便,几乎没法走路.云登桑布就在一个黑夜,搀扶着阿旺・罗主扎巴上师,偷偷离开中壤塘,开始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逃亡生活.漫漫高原路,沉沉无明天.艰难的跋涉,耗尽了阿旺・罗主扎巴的体力,他再也走不动了.云登桑布就背起上师,继续艰难的历程.到后来,云登桑布也实在走不动了.可是,如果不能及时走出去,等待着他俩的只有死亡. 阿旺・罗主扎巴对云登桑布说: 你走吧,不要管我.两个人留在这里,死路一条.只要你活着逃出去,觉囊派的传承就不会中断. 不!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云登桑布哽咽着说.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师高于一切.哪怕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让上师脱离险境.他冒着可能被红卫兵和造反派发现的危险,潜进附近一个村子,找到一户他熟悉的老乡,想借一头牛给上师骑.这老乡是一位虔信佛法的牧民,虽然 文革 一来,寺院、佛像都被砸毁了,但在他内心仍保持着对佛的信仰.他把家里最好的一头牛牵出来,还包了一小袋青稞粉,一起送给云登桑布,让他快快逃离这个恶魔横行的地方. 云登桑布把阿旺・罗主扎巴上师扶上牛背,专从没有人迹的地方走,风餐雨宿,绕了一个大圈子,到南木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隐居下来.到后来形势有所缓和了,才回到自己的家乡.藏哇寺已被毁坏,僧侣一律不准穿僧衣,不准念经拜佛.云登桑布就穿上普通藏民的装束,默默无言地过起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但他只要有机会独自一人呆在小屋里时,不管是白天黑夜,对佛法的修持从来没断过一天.他还尽一切可能帮助阿旺・罗主扎巴上师度过各种难关,并以隐蔽的方式,帮助上师整理、撰写有关觉囊派的著作.阿旺・罗主扎巴上师留给后人的近二十卷传世之作,一字字一行行,很多都渗透着他最看重的这位心传弟子的心血和汗水.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