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黎文定 | 2012-12-20 |
车过长陔、 韶坑、 璜田, 在雁州右拐过桥, 经天堂到 璜蔚.胡在煌手指一翘说,山顶处就是龙门脚,翻过几个弯才看得见.龙门脚太小,小得连歙县地图都没有标识.老浩 轻车熟路, 直溜溜一路爬坡, 直达黄荆坪.胡在煌一直嚷嚷,慢点儿, 都是直弯, 不倒一把上 不去.要不我打个电话,看看前两天的雪是不是化了……来 之前, 在煌夫妇就曾直言, 到龙 门脚要走上一段山路,估计得一个多小时.老浩知道我惧爬 高山,一口气把车子能走的路走完.然后说上一句,这几分钟上坡, 得少走半个来小时. 一车人, 老浩年长, 却是体 力最好,经常玩户外,走得惯.在煌是回老家,小学中学的都是走路来回, 还比我小上两岁, 自然不在话下.舟子娘家是蜈 蚣岭人,年轻时蜈蚣岭的盘山公路还没开凿,练就了一双脚.直至
22 年前两人结婚, 作 为新娘的舟子, 撑着红伞, 踩着 碎步走下蜈蚣岭,然后坐车到璜蔚,再又徒步爬行龙门脚.一个街口地区相邻的两个乡――璜田乡和璜蔚乡――也就 成了一次远嫁,得花上三个多小时…… 我一边走,一边打趣地问起那段披红挂绿的过往,口中赞叹着爱情的魔力. 地域的偏狭, 生存的艰辛, 作为女人,结婚是人生中的二次选择.当舟子的闺蜜们一门 心思嫁往山外的时候,她竟不为所动, 甚至是反其道而行之, 嫁往比蜈蚣岭更为偏僻,山势更陡的龙门脚. 我的老家在小川乡,同属原歙南街口地区,小时候进街源去大姐家,有过走上数个小时漫漫街源之路的经历.大姐 是大伯的女儿,不知怎么着就嫁进这条深源之中了.记忆中,当时还是泥路,看不到汽车, 偶尔有拖拉机轰隆隆驶过, 伯伯挥手叫停,希望这个响声巨大、跑得飞快的铁家伙能捎上我们一段.伯伯试了几次,竟是无人愿意停下,只留下一屁股呛人的黑烟和灰尘.伯伯 无奈地放下挥酸的手,搀着我继续走.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永远也走不到头的街源,为我刻下了长途跋涉的恐怖记忆.现在,大姐一家早就迁出了大山.那幢花光了我身体所有能 量方才抵达的老屋,或许早已蒙上了尘土, 结满了蛛网…… 黄荆坪原为行政村,龙门脚就是其中的一个组,现在都并入了山脚的璜蔚.无论行政 区域规划如何调整,村里人都姓胡,同属婺源清华常侍胡.不仅璜蔚八成以上为胡姓,即便璜田乡境内, 胡姓也是大姓. 一条溪流,沿着历史上冲刷出来的印痕,赤条条从高处飞泻而下.30 度,或40 度夹角.水量不大, 却因了高度, 积攒了无尽的力量,或者说把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一条石板路, 就沿着溪流直挺挺而上, 少有平缓一点的折弯,每上一步都是挑战.溪流把漫山的梯田 一分为二,纵横的山道分得更为仔细和认真,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在煌的大哥今天杀猪,邀请弟弟弟媳回家聚聚,顺便带点肉进城.我们在在煌、舟子的邀请下,赶赴一场属于农家的盛宴.在煌手中提着两瓶酒, 却是气定神闲, 边走边和我 聊起村庄的发展史.龙门脚大 片的无人耕作的土地,吸引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只身走来, 开基建舍.从一个草棚开始,到一幢土坯房的建成;
从一片荒芜开始, 到数片梯Y成型, 种上 茶苗, 这个男人用了足足
20 年 时光.他是胡在煌的爷爷.大山掏尽了他最后的力气,辞世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