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黎文定 | 2012-12-20 |
40 出头.留下的儿女接过 了他未尽的事宜,继续着改山造田的壮举. 胡在煌的父亲是个长寿人, 辞世时已至耄耋, 一生生养 了8个子女, 在煌最小, 思想也 最活跃,年轻时就走出了大山.坚守的大哥叫胡木春,60 出头,却是满头银丝.木春酒量好, 喝着弟弟带来的好酒, 一次能喝半斤以上.山里住惯了, 儿女在城市买了房子, 他也 不愿去住.木春说,他应该是龙门脚最后的留守者,到了他不在的时候,村子怕就再也看不到炊烟了. 龙门脚的得名,概因后山山顶有一突兀的石块,状若龙头, 梅雨时节, 山洪从龙头石上 流泻而下,胡家人结舍处恰如龙的前脚.只是我没看出在煌 口中描绘的模样.一个地名的 由来, 或许不需要物形的想象, 这其中更有着村人对美好生活 的向往吧. 午餐就是苞芦@.木春请 来邻居做帮手, 一个龙门脚, 都是自家人.小寒时节,高山的确比城里冷上不少.木春家的 火炉,成了最好的取暖处.帮厨的邻居手捧一大叠苞芦@过 来,一个个摞在铁架上.到了午餐时间 , 这些苞芦@和猪肉一起请上了餐桌.在煌说,平日里也吃饭,可到杀年猪吃杀猪饭的时候,就吃苞芦@.这习惯在当地已经延续了数百年.我一边惊叹着一种习俗传承的力量,一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就会诵背的街源儿歌: 脚踩一盆火,手捧苞芦@,除了皇帝就是我. 艰难的日子,全被内心充盈的浪漫情怀释然了. 下山的时候,在煌选择了另一条路,带着我们把梯田绕了一个圈.龙门脚的高山梯田 以一望无垠的宽广心境,默默地欢送着我们这群远足的旅人.我知道,无论我们来或不来, 龙门脚还在这里, 龙门脚的 梯田还在这里. 一方水土 ? 江伟民 文/图龙门脚龙门脚除尘除尘也叫年终大扫除, 是过 年前一项不可或缺的重要工作, 无论日子过得贫富好坏, 总得干 干净净地过个年, 心里也舒坦. 除尘的日子每家各不相同, 大多在小年与除夕之间, 小年这 一天会多些, 也有腊八就开始除 尘的. 除尘的事又脏又累又烦.我小时候的印象里, 除尘的事多 由二哥和母亲来完成.除尘的 事大多选在晴好天气进行, 一般 我还没起床就拉开序幕了. 除尘的第一步就是收拾东西.母亲和二哥先把所有要清 洗清理的橱柜里、 抽屉里的东西 都收拾起来,将要洗的和不洗的、 不能洗的分开.比如需要清 洗的碗筷瓢瓶之类的小东西, 都 集中在大盆里, 不能清理和不需 要清洗的小东西统一集中归纳 在一处.二哥是木匠, 就连能拆 卸的木板床都要拆下来洗. 厨房、堂前、各个房间的小件东西都逐一收拾完毕, 接下来 就是搬东西了. 搬东西是项体力活, 如橱柜 这些大件东西需要两三个人搬 才行.二哥把能搬的桌凳橱柜, 缸坛瓶罐, 装满大盆小盆需要清 洗的物件, 全都搬到门口的大坦 上,满满的如同小山,很是壮观.破船还有三斤钉, 没想到穷 家子也有这么多的家当.如此 一搬, 家里便空荡荡的, 空徒四 壁. 搬完所有的东西就开始打扫灰尘了.二哥把竹帚绑在一 根长木棍上, 自上而下按顺序对 天花板、 墙壁上、 柱子上的灰尘、 蜘蛛网逐一清扫.打扫灰尘时, 母亲会用头巾包着头, 二哥却什 么防尘措施都不要.只见纷纷 扬扬的灰尘到处飞舞, 稍不留神 灰尘就掉进了眼睛.听到二哥 灰尘迷眼求助声, 母亲连忙跑来 噗噗 地帮忙吹眼睛.吹完之 后, 母亲免不了嘱咐二哥一句小 心点.将上面和四周的灰尘、 蜘 蛛网、 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清除 后, 就是打扫地面上的灰尘.平 时总觉得住在家里除了家人, 就 是猫狗, 还有讨厌的蟑螂、 老鼠 和织网捉飞将的蜘蛛侠.没想 到的是, 随着把橱柜和杂七杂八 的东西全部搬出来, 在打扫拐拐 角角缝隙时, 百脚虫、 土鳖虫、 鼻 涕虫、 壁虎……这些小动物也被 全部 请 了出来, 甚至还有蜈蚣 和蝎子, 着实令人毛骨悚然.因 是寒冬时节, 这些平时躲在阴暗 处与我们为伴的小动物, 被 请 出来时懒洋洋的,也不怎么跑动, 就是跑速度也不快, 有的在 扫把的扫动下只是动动脚儿, 证 明它还活着. 灰尘清扫后, 就是抹床抹箱 抹橱柜.有一年小年, 二哥在昏 暗的房间里抹木床的灰尘, 没留 意插在床柱上的缝衣针, 一使劲 抹下来半根针都扎进了手腕里, 只能马不停蹄地赶到县医院, 动 了个小手术才把针取出来. 家里全部打理干净后, 才清 洗堆在外面的东西.木制橱柜 大, 先清洗, 好晾晒.许多平时 不怎么清洗或清洗不到的地方, 也是藏污纳垢最多污垢比较顽 固的地方, 难以清洗, 只能涂上 肥皂, 用刷子使劲地擦刷才能清 洗干净.等把所有的东西都全 部清洗干净、 晾干了, 再依次把 一件件东西搬回家, 一一归位摆 放齐整.不论是什么物件, 经过 这么清洗整理, 顷刻间都变得干 净清爽赏心悦目了起来. 每年年终大扫除,都会清除丢掉一些陈旧没用的废物垃 圾, 所以, 除尘也称之为除陈. 除旧迎新, 除尘迎新, 要的是一 个好心境,也期待着一个好憧憬. 家庭手记? 曹集林 荸荠, 也叫马蹄、 乌芋.在我 的家乡, 人们不大清楚它的学名, 都呼之为 水荠子 .冬天, 和平 街菜摊上有水荠子卖, 女人们就 称一点给孩子当零嘴.时季一过, 这小东西也就暂时从人们的 记忆中褪去了.总之, 荸荠在农 家人心中的地位是不高的, 和萝 卜白菜无法比. 前年春上, 村里一个老头儿 来找母亲说: 月香, 我家孙子爱吃 水荠子, 把你家的田借我一分种些 可好?等年下你想吃了就去挖. 于是不久, 这老头儿就成了村里第 一个荸荠种植户.至于他怎么拾 掇那一小片田地的, 我不清楚. 自然, 这年冬天, 父亲和老头 儿打过招呼之后, 就带着我下田 挖荸荠.从面上看, 这不过是一 小片光秃秃的黑土地, 荸荠都藏 在土里哩.父亲下锄头扒两下, 裹着泥土的黑紫色小球儿就冒出 来了.但用锄头挖容易碎, 最好 是用手慢慢捏出来,又叫 摸荸荠 .荸荠挖出后, 洗去泥土, 便露出黑紫色的表皮, 光洁油亮. 母亲削去那些皮, 把雪白的圆滚滚 的果肉喂进我嘴里.第一手的新 鲜是脆的, 有奶香, 汁水饱满清甜. 此时, 屋下小田里又围了一 个女人连带几个孩子――听说老 头儿人挺好, 谁想吃荸荠, 和他说 一声便可以去挖一些.又听说这 一分小田所产荸荠甚丰, 预估可 从霜降后吃到来年春分不断.老 头儿的尝试是成功的. 母亲和我都爱吃荸荠, 但不 好意思总去挖.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