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story 连载》

渔家女那个儿子,三四岁光景.

被 渔家女狠命扭了几回耳朵后, 终于金 口启开,叫了言清高一声爸爸. 言清高 领他去新华书店买了几册图书人 ( 连 环画),作为对他的奖赏. 两人手牵手 走在街面上, 还真有几分父子情深的 样子呢. 渔家女道,他得姓你的姓,名字也 给改改, 你有文化, 给改个好听的名 字. 言清高道,那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渔家女一脸严肃说道,我是你老婆,他 就是你的儿子, 今后你和我要把他带 大的……那个死人 ( 指前夫),又没功 劳上他头上,凭什么要姓他的姓,替他 传代! 言清高拗不过渔家女,只好笑笑 道,那好吧. 言清高翻了大半天 《 现代汉语词 典》,想找到几个贴切的字眼,可越翻 越不得要领. 这时他体会到,取名字其 实并不容易的. 言清高手交在身后,去 水边散步. 脑子中突然跳出一个名儿 来:言一丁. 言清高细一琢磨,觉着 这名儿不赖,简而言之,就是言家添 了一丁嘛. 这样子以后生下来的老 二老三,名儿就现成了,言二丁、言 三丁……言清高心想, 最多到言三 丁就得打住, 生多了怕连饭都没吃 了噢. 可是那个 言二丁 言三丁 , 命中注定诞生不了了. 渔家女怀胎 四五个月, 每日里照常跟其父在江 上撒鱼网打鱼, 有天鱼网被浅滩杂 物钩住, 渔家女怕硬拉扯会损坏鱼 网,于是便跳进江里去解结头. 时令 为初冬,江水倒并不是很寒冷. 要在 平时,小菜一碟,肯定屁事没有. 可 这回渔家女有事了―― ―当天她即流 产了. 渔家女从此落下了病根. 按老 中医的说法, 渔家女的血脉被冷水 冻坏了,凝滞不活了,恐怕再难怀上 孩子了. 此事对言清高倒没多大影 响,他也没过于在意. 言清高劝慰面 色铁青的渔家女道, 我们已经有言 一丁了,没事啦. 一日, 久未联系的马老师给言 清高打电话. 马老师叫言清高去县 城喝酒. 言清高自从来这水南后,极 少去县城. 去县城一趟也只是匆忙 买点儿生活必需品, 或进新华书店 买几册书而已. 言清高一次都没去 过学校,也没与老师们来往 ( 每月的 工资都是由厂长代领的). 今天马老 师打电话来,言清高很意外. 但言清 高实在不愿意去县城与马老师喝什 么酒―― ―他怕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 乱了. 言清高婉言回绝了马老师的邀 请. 不料这个马老师骑脚踏车赶到 水南来了,提了熟食、拎了瓶装酒. 那日渔家女带儿子刚好恰巧去娘家 了,就言清高一人在. 于是言清高与马 老师在工棚屋的楼里喝了半宿酒,说 了一大堆话语. 马老师开门见山说道,我结婚了, 要到番邦的比利时去了! 言清高不咸 不淡说道, 那恭喜你喽. 马老师喝口 酒、吃口菜接着说道,我这个老婆,你 猜猜看是谁? 言清高一点儿兴趣都没, 他说我又不是刘伯温, 还能神机妙算 啊. 马老师放下筷子,嘿嘿一笑说道, 我老婆的弟弟, 就是我对你提到过的 那个鹭鸶,那个鹭鸶你还记得啵? 就是 要讨她做老婆的那个华侨! 言清高依 稀想起, 马老师当初是说到过这么一 回儿事的. 马老师摇头摆脑说道,这就是命, 命运摆弄人呐! 你晓得啵,我现在与这 女人睡, 时不时会产生一种报复的快 意,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言清高道,那 是因为你心中还没放下李老师呗. 马 老师大腿一拍嚷道, 你这家伙到底学 问高, 分析的在理……我心头的确没 放下,虽说我对她……怎么说呢,一言 难尽啊! 酒过半巡,马老师微醉. 马老师突 然一把抓住言清高手说道, 你是个好 人, 古书话里讲的君子……你晓不晓 的,我当年请你喝酒,那是有目的的. 我是一个小气的人, 当年家里欠了一 屁股债……被她家敲竹杠敲的嘛,我 哪有什么闲钱请别人喝酒噢……我请 你喝酒, 那是为了同你套热乎……从 一开始,我就发现你与她有意思,我又 不是傻子, 心里什么都清楚……我也 想过, 凭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硬碰 硬, 我肯定输, 所以我就采取了软办 法,请你喝酒,同你掏心掏肺讲知心话 ……事实证明,我这步棋是下对了,你 下不了手……因为你是君子嘛, 如果 小人,这招没用,他才不管你朋友不朋 友呢,没原则没底线的……今天我敬你 这杯酒,一表示对你尊重,二我向你道 歉,我后来狗急跳墙,买了个破相机设 圈套让你钻……那是已经有人告密,对 我说我在丽水的时候,你们两人去塔山 了……我只得下狠招了, 我想把你搞 臭,当然,你造成的结果,不全在于我, 是她对女学生家长讲的. 言清高道,我晓得. 马老师点上烟,继续说道,你到这 儿来的结果, 凭天理讲她是无意的,她 想帮你,没想到帮到水缸里去了. 言清高道,我晓得. 马老师道,我们把这杯酒干了,一 切扯平! 言清高道,你今天跑来和我喝 酒,总不会说就是和我告别吧? 马老师 道,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我 不瞒你说,我心里有苦闷,我的苦闷只 能对你说说,与其他人没法说! 她是怎 样一个人……现在她既不属于我、也 不属于你,见鬼去了,我们倒是可以放 开说说了……你有没有认识到, 她是 一个分裂症的人? 言清高略感意外. 他 反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马老师疑惑不 解说道,你这么一个高智商的人,难道 说没认识到她是一个分裂症的人? 我 说的是她人是一个人,心有两个,两个 天差地别的心. 言清高似乎意识到了 什么,但面上他仍摇头说道,我还真没 看出这点来. 马老师道,她一颗心是淑 女, 一颗心是淫妇……她当年不愿意 嫁给那位华侨, 并不是说她不想出国 当华侨,也不是对我感情怎么深,她是 ……我说出来都替她脸红呢,她那是嫌 对方身子骨太单薄了,没法满足……她 跟我,就是因为我体格健壮,你不晓得, 她在床上瘾头很重的,一般人不是她对 手……而她平时节,斯斯文文,走路都 怕把蚂蚁踩死的, 你说这不是分裂症 么. 言清高没吱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