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麒麟兔爷 | 2019-07-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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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22308 本报地址: 武隆县巷口镇白杨路56号 邮政编码:
408500 法律顾问: 张宇龙 印刷: 重庆华商印务公司 4版2013年5月22日 星期三 责编 陈江容 版式 徐爱荣 校对 郑雪梅 Email:wlbs_11@163.
com 人的记忆是装在一个魔瓶里的.平时不躁不动, 一旦掀开瓶盖, 犹如五 味倾泻而出, 搅得人翻肠倒肚, 浪涌波 叠, 让人遥思绵想, 荡魄摇魂. 怀恋是人类通有的情愫.对祖先 生活过的地方和自己出生的故里总是 难忘和迷恋.随着年岁的增长, 恋旧的 情感越来越浓, 总想对自己的姓氏和故 里进行沿溪溯源, 探赜索隐. 多少年来, 我一直在追问: 我祖先 是谁?从哪里来?经历过哪些风雨历 程?开启了什么样的精神家园?一切 不得而知, 永远是一座斑驳陆离的迷 宫.要穿越数百年的时空隧道, 在历史 的经经纬纬里审慎地进行爬罗剔抉, 恐 难以探清真实的历史与现实. 无数个寂静深夜,我从睡梦中醒来, 为没能解开许多疑团和困惑, 常常 抱愧不安, 彻夜难眠. 人是动物界最怪异的物种.自人 猿揖别后, 常常在有限内去寻探无限, 从痛苦中去寻找挣脱, 在困惑里去寻求 超越.既然无法拨开历史的迷雾, 我就 努力地探求一些祖先的迁徙历程, 祖地 的地理环境, 族人的文明渊源, 经历的 人世沧桑吧. 一 探寻祖地的渊源, 必须找到回家的 路.这条路走起来, 时而感觉浪漫、 轻灵, 时而又沉重、 漫长. 没有修通村道公路前, 进入我故里 的山路有三条, 呈 大 字型. 第一条路, 从江口场镇附近的杉树林 沟爬上龙口垭, 是用泥土和山石铺砌的 官路 .传说是老年间官府方便官吏进 山征税追粮, 派乡勇民夫用成千上万的石 块铺成.这条路最为艰险, 村里人上山下 山, 手脚并用, 悬崖陡坎, 险象环生. 说是 官路 , 因在民国
26 年(1937 年) 之前, 川湘公路还没凿通, 这里成了 从乌江南岸酉、 秀、 黔、 彭连通武隆、 涪 陵必经之路. 第二条路, 是 借道 .从中嘴的大 岩洞起, 沿着青石砌成的石梯一级一级 走到观音庙, 经长滩坝, 过青h溪, 才能 到村里.这条路最为梦幻, 浓荫夹道, 幽深迷茫. 说是 借道 , 因我故里江口镇是从
1953 年才从彭水划归武隆管辖.当时, 中嘴属武隆县地界. 第三条路, 是险峻的 现实主义道 路 .从石桥乡翻大岩口, 经和尚岩, 方 可进入故里. 说是 现实主义道路 , 因从这路走 过, 用老家的话说, 必须脚踏实地, 一步 一个脚印, 两腿青筋突现, 肌肉紧绷, 跋 前踬后, 九盘纾出. 不管哪条路, 都是艰辛的路.它们 有的像条细瘦的蛇, 奋然昂起身腰头 颅, 攀缘上高高的山坳;
有的像根遒劲 苍老的葛滕, 从山崖绝壁上一级一级地 倒悬下来, 颇有点不屈不挠的气势;
有 的却像支黄褐色的箭镞, 直插进深山密 林中…… 故里的山路跟大娄山中的每一条 路都相同, 它在苍苍茫茫的群山中蜿蜒 伸展, 就像一脉脉虬结柔韧的精魂, 时 刻伴随着我故里世世代代先人的足迹, 那么强悍、 有力. 绵绵延延的大娄山, 属典型的喀斯 特地貌, 多被外界认为是 地贫、 山秃、 鸡狗瘦 的地方.其实我故里却是森林 茂密、 山花灿烂、 野鸟飞鸣、 牧童短笛、 炊烟袅绕, 如同山川油画, 民居水墨的 精神家园、 文明之河. 在村南与巷口镇出水村临界的地 方, 有一条清澈如玉, 溪水潺潺的青h 溪.这条溪实在小得不起眼, 细细的一 线, 很少有外人知晓.真是千里之遥, 芥豆之微了.别看它小, 它跟山路一 样, 出了村就连通乡场、 县城、 省会、 京 都的国际通道.青h溪从村里流往乌 江, 注入长江, 汇入大海.风月无边、 烟波浩淼的大海也有青h溪的涓涓细流.她没有自视渺小, 妄自菲薄.照旧 经年累月, 清清亮亮地流淌在大娄山的 深幽峡谷里. 青h溪和山石路, 一水一旱, 时分 时聚, 相偎相依, 长长久久, 岁岁年年伴 随着我的祖先、 村民, 不离不弃地生活 在一起. (未完待续) 祖地杨永雄 把一棵树背回家 父亲把一棵砍倒的树背回家 像小时候把我举在肩膀上一样 他把一棵树扛起来 刚走了一段, 他就立路边 又把一棵树顺手放下 他要歇一歇 一棵树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 瘦弱的身体上 压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一棵树与他肩膀上的骨头 摩擦着, 磨红了皮冒出了血珠 他还要背着一棵树往回走 像一辆破旧的车 体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是骨头与树磨合的声音 每歇一次, 他就觉得 体内可用的力量少了一些 但他从不屈服 他咬着牙踉跄着走.天快黑了 他还在路上走着, 背起一棵树 头枕一棵树慢慢睡去 这里没有别人 只有一棵棵被砍倒的树 实在太累了就停下来躺一会儿 他头枕一棵树慢慢睡去 睡着了, 呼吸均匀 甚至还轻声地打着呼噜 他依靠在一堆被砍倒的树木边 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玩累了 依靠在母亲的膝头 这一堆树木紧贴着大地, 多么可靠.他渐渐地做梦了 梦见自己躺在棺材里 就是身边这样的木头做成的棺材 一只蚂蚱一跳一跳地 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蚂蚱再一跳, 跳到了他的额头 他惊醒, 看了看枕着的木头 觉得确是做棺材的上等料 和一棵树同病相怜 一棵树要长十年, 才能有碗口 那么粗.父亲的锯子 落在树的身体上, 他有些犹豫了 不过他还是狠了狠心 锋利的锯齿咬住树的皮肤 前后移动.锯齿慢慢地 嵌入树的体内 父亲尽量把锯拉得慢一些 掉下的锯末是树疼着的血液 他每拉一锯, 自己的心 仿佛就被揪了一下 他的几根手指就是被电锯锯掉的 一棵树的疼传递到父亲的身上 他拉锯的动作越来越慢 他想尽量减轻一棵树的疼痛 最后几锯拉完 父亲看着截面上一圈圈的年轮 自己却悲伤起来 逐渐大起来的光亮 天黑了, 看不见星星 父亲背着一根枯萎的树干 从大山里回来, 我在家里等他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我感觉到身边 有着逐渐大起来的光亮 像一个小小的火球越来越亮 这样的亮光, 让我不再惧怕 让我感到幸福和温暖 有时候是他打着手电筒 微弱的光, 像一只萤火虫 慢慢地向我靠拢 有时候是他三轮车的发动机 发出轰隆的声响 一种由远及近的使人激动的声响 每次听到这种越来越大的声音 向我驶来, 我就立刻兴奋 觉得是父亲回来了 春天的树桩(组诗) 杨康不论季节, 在武隆江口镇乌江北 岸的长孙无忌衣冠冢前, 只要劲风乍 起, 迎面必是一江奔突的呼号.这是 乌江烈风的声音, 和着春天的步履, 裹 着夏天的日焰, 掺着秋天的肃杀, 夹着 冬天的凛冽, 一遍又一遍地濯洗着随 水而逝的岁月.这座竹荫蕉掩的衣冠 冢, 一千三百余年的枯坐, 只为一个 人, 听这蚀人心骨的烈风……每一个 来这里凭吊的人, 倾听到这声音, 很容 易染上几许悲怆, 随无尽的缅怀, 一步 一步, 幻入煌煌大唐, 涉进了大唐的乌 江. 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