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叶有清风》

说到一块儿'

去. 读她们俩 相互吹捧 的文 字, 我不觉 肉麻 , 倒更觉她俩心 灵相通. 后来她们还一起参加作家出 版社的武夷山笔会、 全国作代会,

1997 年殷慧芬还在西安叶广芩 家住过几天. 每次见面, 她俩都要 相隔好几年.但是心里都感觉似 乎还在庐山, 那个小别墅, 那个可 以眺望青山的大露台,彼此推心 置腹……

1999 年, 殷慧芬的长篇小说 《汽车城》 出版, 她让我给叶广芩 寄去. 广芩在收到寄件的同时, 从 电视里看到了殷慧芬眼睛近乎失 明的报道.看着好朋友戴着墨镜 的画面, 广芩惊呆了, 没想到会病 成了这样……广芩

95 岁的老公 公也从房间奔过来,一遍遍地说 她来时还好好儿的呢! 对广芩来说,这实在是太突 如其来.她不知道殷慧芬怎么样 了, 电话打到我们家里, 没人接. 她只能将无限的担忧和挂牵转移 到那本厚厚的 《汽车城》 上. 因为眼疾, 殷慧芬被迫搁笔. 广芩的创作却势如破竹,佳作连 连. 《采桑子》 、 《全家福》 、 《青木 川》 、 《状元媒》 ……一部部在文坛 引发强烈反响. 殷慧芬关注着, 很 为好朋友高兴.

2014 年7月, 广芩突然向殷 慧芬发来一条信息,说她因公务 活动正在上海,问什么地方有麻 布衣衫卖?殷慧芬说, 有啊, 在嘉 定.她本就想请广芩来做客. 广芩说来就来.她在上海仅

2 天半时间,来嘉定看老朋友却 用了整整一天.她们先在州桥老 街转悠, 在文学青年小高的衣铺, 广芩一口气挑了

11 件麻布衫, 一 边试衣一边说笑: 到一地方就得 找 '

汉奸'

, 没慧芬, 我到哪去找这 样的铺子?兜一天南京路也甭想 找到. 殷慧芬在她嘴里就成了她 在上海的 汉奸 . 午后,我又陪她们一起逛明 代古典园林秋霞圃.对园中碧梧 轩、 丛桂轩、 涉趣桥、 米汁囊等, 广 芩赞不绝口,感慨古代文人在园 林设计上的精思巧想,更赞美其 难得的幽静. 有点累了, 我们就在 荷花池畔 柳云居 旁坐下, 向茶 室要了一只热水瓶,品茗自己带 的福鼎野生白牡丹.广芩连称这 茶好喝. 回到我们家,喝了壶陈年老 寿眉, 广芩又说这茶好. 殷慧芬送 了她一个手工的绣花挎包,我将 两罐特级白牡丹和一饼老寿眉, 装在那绣花挎包里. 面对我们家的一些老家具, 广芩感慨: 我们家都是新的了, 老的都没有了. 也不是别人, 是我 们自己在文化大革命时, 烧的烧, 砸的砸,卖的卖.光字画当废纸 卖,别人用平板车来拉,徐悲鸿 的, 溥心畲的都有, 我哥是徐悲鸿 学生. 我说我在 《月河淘旧》 的 跋 中写到过你们家的事.我找出那 书,翻到那一段念给她听: 对古 代优秀文化遗产的糟蹋,许多年 里比比皆是. 殷慧芬的好友、 著名 作家叶广芩是清皇室叶赫那拉氏 的后裔,

1966 年,无奈将历代名 画撕碎当废纸卖,足足有两百多 斤. 几年前, 殷慧芬与她一起参加 过多次笔会, 每到一地, 殷慧芬有 时会关注当地的古玩市场,叶广 芩却不屑一顾,除了她年幼时什 么古玩都见识过之外,我揣测她 若再见那些古物时,内心一定是 百感交集的. 我问她: 是不是这样? 她说: 是这样. 广芩在回忆录《没有日记的 罗敷河》 中, 说她从

八、 九岁开始 就代母亲跑典当行,把家里上百 年的老底一件一件典当出去以维 持生计.在1960 年的饥饿年代, 她把家里最后一个乾隆年间宫廷 作坊的鼻烟壶,以1元5角的代 价典给了古玩商,转身换取了保 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