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跟父亲割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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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年66月月11

11 日日星期日 星期日 齐鲁文苑 齐鲁文苑 SD SD

4 4 走进六月, 就走进了繁忙的麦收时 节.

金黄的麦穗、 挥舞的镰刀, 挥汗如 雨的身影、 收获粮食的欢笑, 构成了人 们对麦收时节的记忆.而这些记忆也 是农人们最幸福的记忆之一. ――编者麦子熟了, 联合收割机的 轰鸣, 让寂静的田野热闹起来, 我又想起了童年的麦收季. 那时,大人们格外忙碌.第一道活儿是轧场, 把场园的 地犁起、 摊平、 洒水、 撒上麦糠, 最后用碌碡轧实.孩子们三五 成群地在场园外的大槐树下玩 游戏, 唱着童谣: "拍打拍打燕 子窝, 下来麦子烙饽饽, 烙出饽 饽看姥娘, 姥娘还我一大锅. " "蚕老一时, 麦熟一 晌. " 轧完场, 父亲便每 天午饭后去地里查看麦 子的成熟情况.熟了的 麦子要趁早收, 要不然 遇上大雨、 冰雹, 一家人 一年的口粮就没了. 终于开始割麦子了, 父亲天刚蒙蒙亮就 走了, 我则吃过早饭才 去地里.金黄的麦田随 着热风掀起一层一层麦 浪, 随处可见弯腰割麦 子的乡亲.父亲割倒了 一片, "刷刷" 几下就捆 起一个麦个子.我学着父亲的 样子, 却感觉割不动, 割出来的 麦茬也是高矮不齐.父亲见状, 走过来教我割麦子: "不要贪多, 少抓点儿, 割时镰刀与地面平 行, 用力一拉, 麦子就齐刷刷下 来了……" 看似简单的割麦子原 来有这么多技巧, 不一会儿我就 累得满头大汗了. 父亲把麦子用独轮车推回 家, 放在场园里晾晒.回去后, 母亲把高的麦秸梳出来, 剁掉 麦穗, 捆成麦秸捆, 留着编草毡 子和盖房子用.为防小麦潮湿 发霉, 父母把割来的麦子摊开 晾干后再垛起来.家家的麦场 连在一起, 一夜间麦场里冒出 一个一个高大的麦秸垛. 小麦脱粒时, 人少了不行, 大家通常互相帮忙.有运送的, 有挑麦秧的, 有接麦粒 的……大家分工到位、 各尽其责.人们身上到 处都是麦糠和尘土, 汗 水模糊了眼睛, 可谁也 顾不上擦.一整天下来, 大家都累得精疲力 尽了.尽管累, 但看着 一袋袋金黄的小麦, 都 高兴得合不拢嘴. 麦 子收到家了, 可 后续工作还有不少.父 亲和母亲把脱完粒的麦 秸垛起来;

把麦糠围起 来, 留着喂牲口和做饭 用;

把麦子堆在一起, 借着风用 木锨扬去麦糠、 柴屑.扬场得两 个人配合,一个人扬,一个人扫.扬场是个技术活儿, 一锨锨 麦粒有节奏地飞起落下, 人们的 快乐随麦粒一起飞扬. 把小麦晒到场园里后需要 经常翻晒, 称为 "翻场" , 通常都 是小孩子的活儿.反反复复暴 晒三四天, 麦粒基本上就干透 了.晒麦天, 特别怕下雨.雨 来了, 如果谁家的小麦还没收 完, 大家都会过去帮忙. 忙碌的收麦季, 丰收的时 节, 那是农家人最幸福的时节 之一. 作者系安丘市石埠子镇鸿 发超市店主 又到麦收时刘志云"夜来南风起, 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 童稚携壶浆……" 每 到麦收时节, 便会想起此诗, 想 起童年割麦时的悠悠情思. 上个世纪

60 年代的农村实 行的是集体经济.为挣得更多 的工分, 能拿动镰刀时, 我就跟 着父母割麦了.生产队长每每 看到我们这些小孩拿着小镰刀 加入割麦行列, 就非常高兴, 嘴 里往往还要念几句 "男女老少齐 上阵, 热火朝天割麦子" 的话. 那时, 我们干得少玩得多, 不但不累,还有许多童趣在里面. 割麦间隙, 父母会拣些晚熟 的麦穗, 搓出黄中带青的麦粒给 我们吃.麦粒入口, 快速咀嚼几 下, 便觉满嘴清香. 那时, 每家每户的柴火都不 够烧.我们这些小孩子便跟在 生产队翻地铁犁的后面抢拾麦 秸根, 拿到家里当柴烧. 铡去麦根的麦秸和麦穗被 放到场园中央再次暴晒, 在气温 最高的下午

2 点左右开始用石碾 子轧.当畜力不够用时, 就得四 五个青壮劳力用肩膀拉着石碾 子轧.轧过几十遍后, 脱去麦粒 的柔软麦秸被放到场园的角落, 麦粒外壳连同麦粒被堆到场园 的中央, 然后被父辈用扬锨迎风 扬出金黄色的麦粒. 看到金黄的麦粒不断落下, 人们忘记了多日的疲劳, 变得异 常兴奋, 父亲更是在麦堆周围转 了又转.邻近的场园里也时不 时地传来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一 遍一遍回响在金色的麦田上. 作者系乐陵市枣城北大街 利民超市店主 麦收时节 情思长 张静1984 年4月中旬, 一次高中预选 考试, 我就被刷下来了.我没有等初 中毕业证, 就带上行李回到了家. 父亲抽着旱烟袋朝我瞪眼: "怎么?全撤回来了, 不想上啦? " "不上 了, 学不进去. " 我苦着脸.父亲叹了 口气: "不上学, 你能干什么?太阳底 下不好受啊! " "哪里黄土不养人, 有 一双手怕什么? " 我横下心来要辍学. 一天, 见父亲要去赶集, 我对他说: "给我买把镰刀吧!今年我要陪您一块 儿割麦. " 父亲转身狠狠警告我: "逃兵 永远没出息.我给你联系了一所区办 医校, 一年学费400块, 上3年能当个医 生. " 一听又进学校, 我脑袋都大了. 两天后, 父亲拿来一张报名通知 单, 并从床头的老棉袄里掏出

400 块钱.我接着了, 因为不想当面惹他生 气.第二天, 我骑上家里唯一的一辆 "长征" 牌自行车去学校了. 我是上午去下午回来的.一是心 疼那 400块钱, 母亲喂一年猪都挣不到 400块钱.二是学校不包分配, 毕业后 要自己找工作.听完我的 "诡辩" , 父亲 无奈地说: "好吧, 既然回来了, 今年就 和我一起割麦子. " 开镰后,为了少受烈日暴晒的罪, 我们都是早干午休.清晨, 我还 在睡梦中, 就听见父亲敲我的门, 朝 门外看看, 天还有点黑.拿起镰刀赶 到地里, 黄黄的小麦, 风吹浪起, 好一 幅美丽的画卷.这麦田就是父亲展 示给我的作品, 我要细细学、 慢慢读. 父亲很快遥遥领先, 我只好奋力 追赶.一把一把的小麦向身后倒去, 铺成长长的一片. 回到家,父亲问:"累吗?""不累! " 我不敢说累, 但身子像散了架一 样, 倒下就不想动了.父亲休息了一 会儿, 从水缸里舀一瓢水 "咕咚咕咚" 喝下, 拿起一块煎饼, 抓了一把盐豆, 转身出去了.他又去割麦了, 怕赶上 下雨天, 到手的粮食泡了汤. 第二天我默默起了个大早, 蹑手 蹑脚地打开房门, 怕惊醒父亲, 想让 他多休息会儿.刚到地头, 却看见了 躬身割麦的父亲. "爹, 为啥不喊我? " 我朝父亲说道. "昨天你已经很吃力 了, 怕你起不来, 就没喊你. " 父亲直 起身子回过头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着父亲因过度操劳几乎全白 的头发, 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我不 再说话, 挥起镰刀奔向父亲旁边的麦 垄弯腰割起麦来. 虽然没再返回校园, 但父亲的担 当精神深深影响了我.在我的人生 路上, 这种精神陪我渡过一个又一个 难关, 催我不断向前. 作者系枣庄台儿庄区张平便利店店主 跟父亲割麦 张平刘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