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永远的村庄》

2019年2月20日33文艺时空 责编/彭春晗 照排/缪国林 校对/田文春 过年?东方煜晓 对于游子,没有什么比家更有诱惑力;

对于老家,没有什么比过年更有吸 引力.

流行歌曲,我听了很多,感兴趣的并不多;

但,每听到《常回家看看》都 禁不住感动,甚至于暗自流泪. 年,是一个团圆的节日.无论你在天南地北,还是海角天涯,都盼望在年 三十之前赶回家乡,与家人团聚一场.君不见,那些在外工作的职员、城里务 工的农民、客居他乡的游子等,即使与家乡千山阻隔,也要跋山涉水、远渡重 洋,只为回家过个春节.每每在媒体上看到类似的消息,总被一次次地感动. 中国几千年的过年习俗沿袭至今,早已成为一种风俗,成为一种文化. 平时,疲于生计,常常把老父老母丢于脑后.过年,正是为父母敬孝的最 佳时机.如果春节放假还不回家一趟,老人家的心里能不空落落的吗?著名女 作家毕淑敏在《孝心无价》一文中写道,敬老必须及时,不要因为学业忙、工 作忙、恋爱忙、结婚忙、生子忙、事业忙等种种借口,而忽视了孝道.这些借 口根本不成其为理由.否则,一旦双亲溘然长逝,再要尽孝已无可能,唯有空 留悲叹、后悔一生了! 回家过年,还有一个益处,就是老家的年味更浓.在城市, 钢筋水泥的隔 绝, 网络技术的普及, 加之洋节的渗入等, 人们越来越淡化了传统的中国年俗.只 有回到乡下, 方可觅见过年的热闹劲儿, 杀年猪, 磨豆腐, 蒸馒头, 包饺子, 打年糕, 贴春联, 熬年夜, 放鞭炮, 打灯笼, 串亲戚……一切 的一切, 会将你带 回童年的欢乐之 中. 在物质生活 日益丰富的今天, 年的意义不再是 吃到多少鸡鱼肉 蛋.过年,业已 成为一种文化的 象征,一次寻根 的行程. 我的故乡――那座落在淮河平原上的小村庄, 远看去只有那么一小片砖房瓦舍、小院、柴堆、几 棵歪歪扭扭的树木,对自然灾害的抵抗力实在是极 为有限,遇上一场狂风、一次暴雨,也足以让它陷 入灾难之中,甚至给它以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它 经历了上千年的风风雨雨,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 灾难之后却依然烟火不绝,人丁兴旺,坚韧而顽强 地挺立在大地上. 故乡的小村历史上饱受淮河洪灾.最近一次是

2007 年夏季,小村遭受了一场特大暴雨的袭击,许 多房屋被淋塌、院墙被冲倒、树木被刮歪吹断,庄 路被冲得沟壑纵横,支离破碎,大片的庄稼淹没在 白茫茫的水中,只露出一些尖尖梢梢……在如此惨 重的灾难面前,我的乡亲们并没有哭天喊地,悲悲 凄凄,甚至连一些惊惊乍乍的异常表现也没有.他 们不用谁来召唤,一家家便迅速投入到抢险救灾的 战斗之中,那言谈话语中仍然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他们说,一场暴雨算什么,当年日本鬼子在凤台 大扫荡 时经过俺村,一把火将俺村的房屋烧了个 净光;

91年淮河发生有史以来特大洪水,把俺们的 村子淹得只漏房顶,还有那蝗虫、瘟疫、冰雹…… 咱啥样的大灾大难没经过,还能被一场大暴雨吓唬 住!听听,这就是我的父老乡亲,他们曾经饱受过 多少的苦难,可从来也没有向苦难低过头,一代代 人坚守着这片土地、这个村庄,与苦难与厄运进行 着顽强的抗争:房屋被烧掉了,他们铲除废墟,重 新建起来;

庄稼被啃光了,他们拿起农具,重新耕 耘播种;

亲人们被战争、瘟疫和饥荒夺去了生命, 他们擦干眼泪,重新去寻找生的希望…… 这些顽强而执着的乡亲们,不仅在极力抵抗着 苦难、驱逐着苦难,而且也在默默地承受着苦难, 创造着自己的幸福生活.你看一看那些衣衫破旧、 皮肤粗黑的乡下人,他们虽然不像城里人那样皮肤 细腻、穿着讲究,也不像城里人那样上班下班、步 履匆匆,可他们的忍耐力却是城里人无法比拟的. 炎夏酷暑日,他们能够顶着三十

六、七度的高温, 蹲在热气烤人的庄稼地里默默劳作,任凭汗水在脊 背上肆意流淌;

三九隆冬天,他们可以冒着零下数 度的严寒,在雪花飘飞的原野里挥镐抡锨,大干不 止,任凭狂风刀子般剜割着肌肉.他们像牛马一样 劳累了一天之后,满身泥土、精疲力尽地回到家 中,两碗稀饭、几个馍馍、一碟咸菜填饱肚子,倒 头歇息几个钟头,天不亮又爬起来走向田野.日月 轮回,寒暑交替,庄稼一茬茬地收割又一茬茬地长 出,房屋一座座地推倒又一座座地垒起,那些耕作 在田间的乡亲,则一年又一年地重复着艰苦的劳 作,没有尽头.多少年前,看到一个乡亲在田地里 忙活,认清了他的面孔;

多少年后,猜想那个人可 能不在世上了,却发现他仍在那里忙活,除了脸上 多了几道皱纹,头上添了几根白发,那劳作的身 影、握农具的姿势还一如从前.我常常望着那些在 田里劳作的乡亲想:他们干瘦的身躯内、粗黑的皮 肤里究竟蕴藏着多大的潜力,会经得起如此没完没 了的折腾?他们的韧性和耐力,或许连那些终生拉 犁、任劳任怨的老牛也自愧不如! 大灾大难中的拼搏、摆脱贫穷中的挣扎和艰辛 劳累中的忍耐,不仅给了这些父老乡亲打不倒、压 不垮的坚韧意志,也给了他们坦荡的胸怀和正直的 品性.他们做人讲究横平竖直,堂堂正正,有了怨 言就吐,有了忿恨就骂,从不做那些倚强帮凶、落 井下石、偷鸡摸狗、设绊使坏的勾当.他们虽然贫 穷而卑微,却把人格和尊严看得至高无上,最瞧不 起那些人前低三下

四、摇尾乞怜的软骨头.他们不 歧视贫穷弱小,也不仰慕权势富贵:你走出去了, 在外面混搭拉了,回到了村里,他们会把你领进家 门,递给你一个凳子,再送上一碗热饭;

你混的好 回来了,开着小车进村,见了人趾高气扬,牛气冲 天,他们会眼睛一斜,扭过脸转身离去,把你没趣 地晾在那里.有许多城里人把乡下人的坦率和耿 直、倔强和固执,看作是没有文化、不通情理的表 现,这实在是一种浮浅的认识.有些患了 软骨 症 的城里人,最喜欢见风使舵、委曲求全,有哪 一个会欣赏乡下人的牛脾气?我是一个农民的孩 子,三十多年前离开村庄,到外面去闯荡去寻找所 谓的精神偶象.可是,我找来找去,最终却发现, 真正占据我心灵的偶像,并不是我曾经追逐的英雄 豪杰、风流名士,而是天底下那些最实在、最正 直、最能吃苦受累、最坦荡无私的乡下汉子! 贫穷的乡村生长不出黄金钻石,却生长出一种 比黄金和钻石还珍贵的精神,这种精神叫坚韧.一 代代乡下人在延续生命的同时,也在延续着这种精 神.这种精神与土地和庄稼根脉相连,因而最原 始,最朴素,也最具生命力.有了它,一个村庄才 千百年来烟火不绝,人丁兴旺;

有了它,一个民族 才会五千年来薪火相传,生生不息,才孕育出我们 的民族精神. 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村庄正在被越来越多 的人所疏远和淡忘.许多人已经鄙弃坚实的劳动和 真诚的付出,而依靠智商和机遇去闯荡天下,掠夺 财富,可是当越来越多的人走向成功的时侯,这种 根植在黄土地上的坚韧精神也会被越来越多的人所 丢失.但是,坚韧的村庄不会动摇对土地的忠诚, 当城市日益扩张、极力炫示其物质财富和张扬现代 精神的同时,家乡的村庄依然坚韧地固守着庄稼和 土地,以其宽厚温暖的胸怀,默默地召唤着那些在 城市中走失的儿女们回来! 四喜圆子也 称为贡圆,是我 们淮河流域具有 地方特色的菜肴,不仅本地人 喜欢吃,外地人 来到凤台,也爱 尝上几口,我对 四喜圆子,可谓 情有独钟,百尝 不厌. 四喜圆子有 着近1400年的历 史了,传说唐代 初期,李世民率 重兵驻扎我们此 地,准备和隋兵 进行交战,李军 将士大多数为北 方人,久居此地,便有了思乡 之情,久吃我们 当地食物,便想念家乡的味道.于是, 军中厨师吴某是我们当地人,他把我们 盛产的大豆、糯米磨成粉,再用小麦 粉,打入鸡蛋,放在一个盆里,进行搅 拌,做出形似北方的四个圆子.李世民 品尝后,连声叫出三个 好 ,嘱咐将士 们先将圆子供奉给神灵再享用.当天, 正是农历腊月三十除夕接灶神,李世民 还亲自主持祭祀接灶神仪 式,希望灶老爷 上天奏 好事 ,保佑他的大军能 够一鼓作气地战胜隋军. 此后,每年农历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