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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香港中文大学崇基学院神学院 THEO5501 独立研究 学期论文 太平天国崇拜礼仪纵览 教牧学硕士(崇拜及圣乐)课程 梁逸轩

1006444500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

2 目录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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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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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太平天国礼仪纵览 ? 陈设(场地、布置、桌子、座位) ? 图像运用 ? 历法与节期 ? 礼拜日崇拜程序(乐器与唱诗、读经、信经与十诫、 讲道与布道会、祷告、鞭炮) ? 圣礼(洗礼及圣餐) ? 日常礼拜及祷告 ? 通道礼仪(婚礼、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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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一些值得未来探讨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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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结论

64 附录一:洪仁所撰公开祷文

66 书目

69 图片 太平天国礼拜图(摘自《太平天国亲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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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引言 太平天国(1851-1864)乃清季大型的起义之一,它的特别之处在於其基督新教元素, 以挂著「拜上帝教」之名作为起义的核心理论.

纵使宗教界对其信仰正当性多加 批判,但作为自诩为基督新教的太平天国,成立伊始已经鼓励信众定时拜上帝, 做礼拜. 礼拜上帝是太平天国其中一件最重要的事.在太平天国发展期间,崇拜主要仰赖 於领袖,而领袖对信仰的理解不一,加上后期天国的宗教管制主要限於天京(今 江苏南京)围,至天京外已渐趋礼崩乐坏(后文详述),故本文的崇拜礼仪讨论, 将主要限制於天京围内,辅以城外的其他聚会点以作参照.同时,由於太平天 国的崇拜会因为各地风俗和处境略为演变,而不同背景的作者(如传教士或中国 士人)的侧重点也有所分别. 虽然太平天国的崇拜礼仪极具特色,可惜历代的教会史学者及礼仪学者却没有留 意这个 . 唯一仔细研究的简又文先生(1896-1978) , 却因研究角度太丰富全面, 而未能如本文般仔细整理.另外,本文得以顺利完成,也幸得罗尔纲先生 (1901-1997)仔细搜罗收集太平天国的原始中外文献,为此研究铺下坚实基础.

4 虽然今天大部份教会人士以太平天国的教义缺陷为攻击点,导致他们连带失却对 太平天国的礼仪的兴趣,但太平天国仍有许多优良传统值得今天的教会学习.本 文将致力发掘太平天国礼仪中的优良传统,尽量以正面的手法和思维重新研究和 探索有关行动对於信仰塑造的正面特性. 在撰写论文的过程之中,笔者深感到简又文先生「每相晤闲谈,所言鲜有不及太 平天国史事者.其癖於此道,锲而不舍」

1 的激情,实在感谢前贤的辛劳,让后 学得以乘著其翅膀,发掘太平天国极具特色的崇拜礼仪. 本文将分为四章.

第一章是引言.

第二章将会全面m陈太平天国的崇拜礼仪及与崇拜有关的元素.

第三章将会为未来研究方向作出分析及提供意见.

第四章是结论.

1 简又文: 《太平天国典制通考(下)》(香港:简氏猛进书屋,1958),页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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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太平天国礼仪纵览 太平天国的崇拜礼仪独一无二,峦趿稚荑(?-1864)所述是因其获得上帝的补 充启示,故采用一种不同的礼拜方式.2 本章将就太平天国礼拜堂的陈设(场地、 布置、桌子、座位)、图像运用、历法与节期、礼拜日崇拜程序(乐器与唱诗、读经、信经与十诫、讲道与布道会、祷告、鞭炮)、圣礼(洗礼及圣餐)、日常礼拜及 祷告、通道礼仪(婚礼、丧礼)等作出介绍和阐释,盼望能够为读者揭示太平天国 日常和理想中的崇拜礼仪. 教堂陈设 ? 场地 在太平天国中,敬拜的地点惯称「天父堂」或「天厅」或「礼拜堂」

3 .高至 天王(即洪秀全)的「荣光大殿」 ,或在军旅行营之中,甚至庙宇中,均可以成 为敬拜上帝的地点.因为正如天王洪秀全(1814-1864)的〈天父诗〉所述, 「朝 晚拜爷拜在心,心先拜敬道理深,心拜更真身拜假,各链真真贵如金.」

4 , 敬拜上帝(爷火华,即耶和华

5 )的核心在於心中的敬拜,而场地并不是重点.

2 〈花兰芷牧师的一封信〉 ,罗尔纲、王庆成主编: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续编》第九册(南宁:广 西师大学,2004 年),237.

3 李圭 〈思痛记〉 称之为天父堂,而 《天朝田亩制度》 则称之为礼拜堂, 《太平天国典制通考(下)》 , 1850.

4 〈天父诗〉第117 首,中国史学会主编: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 ,第二册(上海,神州国光社,

1952 年),450.

5 〈天条书〉 ,呤o(Augustus F. Lindley)著,王维周、王元化译: 《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下)》 (香港: 天地,2000 年),页744.

6 在太平天国的正式民事制度之中,每二十五家的两司马为社会的基层组织, 而在每两司马均会设一个天父堂. 《天朝田亩制度》中说: 「凡二十五家中, 设国库一,礼拜堂一,两司马居之.」

6 ,两司马府的天父堂或更高级府第 内都设有天父堂,而这些天父堂很多时候都兼具宗教和政治功能.诺录 记载, 「其所设礼拜桌椅,即贼目之公案,有事则干蠖现.每用界方击桌, 若惊堂然.」

7 而李圭(1842-1903)的〈思痛记〉中亦说: 「(天父堂)殿东壁一桌 堆纸笔,为贼之掌书记处.殿西置刀枪旗械.」

8 ;

在天王府的敬拜之中,当 时宣教士花兰芷牧师(J. L. Holmes)在天王府中,群众也会向天王、天兄(耶稣 基督)、天父祈祷.

9 我们从中我们可以证明太平天国中一直以来都将公案与礼 拜场所混合使用的情况. 另外,在整场太平天国运动之中,其中一项显著特色是毁坏偶像,而该行动 为太平天国提供了许多新的崇拜场地 . 破坏偶像乃根ξ魇氲牡诙 「不 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甚麽形像,彷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 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事奉它们,因为我耶和华你的上帝是忌邪的 上帝.」(出埃及记二十章 4-5 节,和合本修订版,下同).在太平天国的《天6《天朝田亩制度》 ,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 ,第一册,322.

7 张德坚: 〈贼情汇纂〉卷九,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 ,第三册,261-264.

8 《太平天国典制通考(下)》 ,1850.

9 〈花兰芷牧师的一封信〉 ,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续编》第九册,239.

7 条书》中,同样特别强调「皇上帝以外皆是邪神,迷惑害累世人者,断不可 拜.凡拜一切邪神者是犯天条.」

10 ,而受到梁发(1789-1855)《劝世良言》的 影响,太平天国吸收了其「把天下所有之庙宇,尽除各样偶像……乃改变为 事奉天地之大主,自然而然、无形无像之神堂,正合天下一家之本义,古今 之世,皆一体之意也.」

11 所以无论早期洪秀全将其宗祠神位拆毁,改以白纸 书写上帝名字在其神位

12 ,到后期起义后,我们都可以看见太平军对偶像并不 留情.如敌对记载张德坚〈贼情汇纂〉报导其「见庙宇即烧,神像即毁」 ;

每 次毁坏神庙之前,均会 「全体围庙而立,而其领袖则高呼: 『奉圣父上帝之名, 及藉圣子耶稣之权,我们毁坏此神庙.』 」

13 .不过亦有记载表达太平军只拆 神庙而不拆祠堂(甚至清真寺也因为没有偶像而不被破坏),所以百姓某程度 上还能够容忍太平天国所持的反对偶像态度.

14 虽然部份神庙被拆毁 , 但后来我们又会发现有些时候太平天国只会拆掉偶像, 却使用那些旧有的庙宇敬拜天父,认为可以「化腐臭为神奇」 ,在江苏昭文县 (今常熟),同治二年(1863 年)农历二月时开明的诸王更会「将庙神佛像移置别

10 〈天条书〉(伦敦版), 《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下)》 ,页743.

11 简又文: 《太平天国典制通考(下)》 ,1676.

12 Theodore Hamburg(韩山明), The Chinese rebel chief, Hung-Siu-tseun;

and the origin of the insurrection in China( 《太平天国起义记》 ), (London: Walton and Malberly, 1855), 54, Online Materials, Accessed 20th November 2015, https://books.google.com.hk/books?id=bLcvAQAAMAAJ&

printsec=frontcover&

hl=z h-TW&

source=gbs_ge_summary_r&

cad=0#v=onepage&

q&

f=false.

13 《太平天国典制通考(下)》 ,1818-1819.

14 〈伟烈亚力牧师的报道〉 ,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续编》第九册,210-212.

8 处,大殿改作天父堂,排书案,群毛执刀列两行…」 ,即不毁尽偶像而使用其 场地作敬拜.

15 甚至天王和东王杨秀清(1823-1856)攻下汉口后,都曾经居於关 帝庙和万寿宫.

16 可见场地并非崇拜的禁忌,任何场地皆可敬天父. ? 布置 在1844 年,洪秀全刚刚「蒙召」时,他在自己的祖祠外,使用竹签十条, 分写旧约十诫於其上,列置於祖祠门外两旁,当时该布置称为 〈天条〉 .

17 随 著太平天国成立与建制化 , 「天父堂」 也形式了它独特的布置文化 . 「天父堂」 的布置绘画得最仔细,必定是由呤o(Augustus Frederick Lindley,1840-1873) 在其《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Ti-ping Tien-kwoh: The History of the Ti-ping Revolution, Including a Narrative of the Author'

s Personal Adventures)中绘画的天 父堂模样.本文将先就其装饰品作一论述,然后再就其陈设品及其他设施继 续探究. 在基层的天父堂(即由两司马统领),或者军中较为简单

18 的天父堂中,我们可 以看见崇拜的核心的确如前文所述,在於人们敬畏的心而不在於陈设.由於

15 部份庙宇的偶像,因由铜制之故,被熔为铜钱;

而庙宇的砖石则化为王府建造物资.同上, 1821.

16 同上,1817.

17 同上,1660.

18 张德坚谓,军中礼拜之仪稍略,而在城市中则会极力m陈. 〈贼情汇纂〉卷九, 《太平天国资 料丛刊》 ,第三册,261-264.

9 没有专门供公共礼拜使用的房子

19 ,崇拜聚会地点往往只会上书「天父堂」 , 或上悬黄纸,书写 「天父鸿恩」

20 ,并放上一张桌子,前放「奉天令」竹版

21 ,数张椅子供主礼人坐下,再加上一些供会众分坐的椅子.但若条件不许 可,诺录嵛: 「或不得桌椅陈设,则席地以敬天父.」

22 ,例如在较简陋 的地方,如镇江的关隘中的崇拜只有一张桌子,众人皆在其前跪下

23 . 在天京或者较为安定的地区,整个教堂的布置会显得繁复.在呤o交 Day&

Son Limited 绘画的 A Ti-Ping Church 图象中,我们可以看见正中绿色墙 上书写大字 「天父堂(堂字因外国人不谙中文缘故或写不清)」 ,下面的桌子、 陈设品,堂内张灯结彩,衣香鬓影.

24 呤o生活於太平天国的中上层军事人 物之间,是「洋兄弟」的代表(虽然他不是宣教士,也经常过度美化太平天 国25 ),所以他看见的,应该就是较为接近「官式标准」的礼拜行动,而他的 意见是这些礼拜「与英国礼拜堂无异」

26 .

19 裨治文(Elijah Coleman Bridgman, 1801-1861): 〈致《北华捷报》编辑的一封信〉 ,1854 年7月22 日,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续编》第九册,148.

20 《太平天国典制通考(下册)》 ,1849-1850.

21 托马斯?H?赖利(Thomas H.Reilly)著,李勇、肖军霞、田芳译: 《上帝与皇帝之争―太平天国 的宗教与政治》(上海:上海人民,2011 年),125.

22 〈贼情汇纂〉卷九,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 ,第三册,261-264.

23 〈在南京生活数月的两名欧洲人的叙述〉 , 〈中国陆上之友〉1857 年1月15 日, 《太平天国资 料丛刊续编》第九册,173.

24 为《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的插图,夹附在第 360-361 页之间,本文辑录图片於下.Augustus F. Lindley, Ti-Ping Tien-Kwoh: The History of the Ti-Ping Revolution, Including a Narrative of the Author'

s Personal Adventures (Beijing, China: Foreign Language Press, 2003), 360-361.

25 夏春涛: 《天国的陨落:太平天国宗教再研究》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年),页356.

26 : 《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上)》 ,页273.

10 图片:太平天国礼拜聚会图 张德坚虽然极度反对太平天国,文字也具嘲讽性,但其对天父堂的描绘却最 为清楚,他说: 「城市各馆,极力m陈,殊可骇也.堂宇之中设一方桌,系 绣花或素红桌围,凡一室之中必挂帏幔,张灯彩,悬楹联画幅,陈设彝鼎花 瓶帽镜,就掳得之物尽数m排.甚至有玻璃灯,各分一张,而不是成对,错 乱悬挂.掳得寿字一对,分别掳一只与之为配,联句互易,长短不齐.满堂 书画灯彩器玩,但取华丽可爱,而不知所置皆非其地,识者窃笑亦窃叹也.」

27 虽然太平天国较多低学历水平参与者的无知之举动往往令当时的士人,亦 即主要反对太平天国的群体耻笑 , 但无疑太平天国的人员尽取 「华丽 、 可爱」 之物放置於天父堂,极盼将最好的事物献予上帝,错配物品或许只是其不谙

27 〈贼情汇纂〉卷九,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 ,第三册,261-264.

11 艺术导致的「土豪」 、 「暴发户」行为. ? 桌子 太平天国的礼拜,核心在於中间桌子的陈设.这桌子在礼仪教会中称为「圣坛/圣桌」 ,但太平天国之中因经常将该桌子与审判用之公案并用,故未有记 载其对「圣桌」的重视.不过如上文张德坚所述,桌子会「系绣花或素红桌 围」(黄、红是太平天国之惯用色,不知为何上文图使用绿色桌布,或许与 后期宣教士如罗孝全(Issachar Jacox Roberts, 1802-1871)等来临后教导礼仪用 色有关),而另一位在南京是诗人马寿龄亦在其诗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