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23 悦读》

20 世纪

70 年代前后,我和海南中学的校友, 共一百多名知青到琼海石壁五・四农场安家落户. 有一天上午,我和农场技术员姚振山正在南 列生产队的胡椒园里为胡椒修整枝蔓、培土、除 杂草……此时,烈日当空,蓝天白云间,有一只 老鹰在半空中盘旋,且飞且低,它肯定是发现了 什么猎物?是山鸡、野兔或者松鼠?正当我们猜 测的时候,猛然间,只见老鹰似脱弓之箭般地 射 向离我们约摸几十米远小山坡的一簇罐木丛 中;

倾刻,但见老鹰抓起一条蛇!腾地而起,飞 向空中…… 仰头望去,居然看到一个 鹰蛇恶斗 的激 战场面.原来,老鹰仅抓到蛇的半腰,而那蛇不 甘被擒,奋力仰头摆尾拼命挣扎反扑……竟把老 鹰紧紧缠住,老鹰用尖利的嘴猛啄那蛇……极精 彩的一场空中生死搏斗!相持了一会,突然老鹰 半空中似乎是栽了个 趔趄 ,可能是被蛇咬到 了!于是,鹰蛇纠缠成一团 物体 从天空坠落 下来!我和老姚连忙操起锄头和钩刀,奔了过 去.落地的老鹰与蛇已两败俱伤,奄奄一息.正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的翻版,那鹰和蛇自 然成了我们 不劳而获 的猎物. 在那食物与营养缺乏的年代,除节日外,平 常是难得见一片肉的.饭堂里不是水煮萝卜、豆角、胡芦瓜,就是冬瓜、南瓜、通心菜加酱油腐 乳等等,少有油荤.收工后我们约了几个知青好 友,一起合计着摆弄这珍稀 吃料 .那蛇约有一 米多长,灰褐色斑皮,蛇头似烙铁形状,肯定有 毒?我们没见过这种蛇,不知道它毒液的程度几 何?听说头部突出有棱有角的蛇就属毒蛇,反正 这蛇不是我们先前在动物园里看见过的眼镜蛇, 也不是竹叶青之类的剧毒蛇.当时馋劲十足的知 青们真的想不了那么多, 管它呢,民以食为天! 先打牙祭再说! 当下大伙一齐动手,小心翼翼地 把蛇的头部切割下来,挖个坑埋了.接着老姚生 炉烧水,给老鹰脱毛……一会儿功夫,就把蛇和 老鹰剁成一盆肉块.大家决定来个 鹰蛇一锅 煮 ,美其名曰: 龙凤汤 . 当锅里飘起那诱人的香味,不用说,大家的 口水都流到了嘴唇边.然而,到了真正要动筷子 夹起这 野味 来尝一尝时,忽然有人犹豫了: 万一这蛇是有剧毒的,大伙吃后会不会出现 集 体中毒 ?迟疑片刻后,我逗趣地说,为防止毒蛇 的毒,我们无妨先试吃蛇肉?因为蛇的毒液不会 毒到自身;

而老鹰被蛇咬伤,它的肉是可能含有 蛇毒的,所以我们先不要吃鹰肉,等确定鹰肉不 含毒后,大家再吃也不为迟.我的意见立即得到 大多数人的认同. 但这时老姚半开玩笑地说:怕什么?吃死强 过饿死!放着这美味不吃?那就对不起嘴巴和肚 子了.我们将这锅肉煮了这么久,高温就可以杀 毒,再加入厚度的米酒,大量的生姜蒜头,什么 毒也都消煞干净,还有什么不敢吃的!于是有人 又觉得老姚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然而话虽这么 说,到了揭开锅盖时,大伙抢着挟的都是蛇肉, 就着米酒,有的吃得狼吞虎咽,有的嚼得津津有 味……不大一会功夫,锅里的蛇肉几乎被挟光 了,剩下的全是鹰肉.看来,我信口开河的玩笑 话还真起了作用. 有谁敢为天下先? 要吃老鹰肉,先写下遗 书! 大家都停下筷子,七嘴八舌地调侃着,始终 没有人敢当试验品.僵局持续了好大一会儿.这时,恰巧老场员甘慈饲养的小狗嗅到美味跑过来 觅食.这下子大伙蓦然脑洞大开,不约而同地: 就让小狗试试看! 于是有人动筷挟起两块鹰肉 丢给小狗.小狗欣喜若狂地啃吃着,大约过了半 支香烟的时间,它仍然蹦蹦跳跳,满地里蹿,并 没有发生 倒地气绝身亡 的情况.于是乎,大 伙立即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一齐动筷子,向锅里 的鹰肉发起 总攻 ,其势有如风卷残云,那锅肉 很快便见了底!最后是光了锅. 说来也奇,当年知青们 胆大妄为抢美食 并没有人因此出现中毒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