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众生相》

专刊部主办 责编 / 秋林夏季来临, 远在大洋彼岸那边 上大学的外甥女放暑假, 回国探亲 了.

面对久别的外甥女, 我们少不 了要聚在一起, 吃饭聊天.聊到有 关大学生宿舍管理的事.她说, 她 所在的学校的住宿制度跟中国很不 相同.听她介绍了她们的宿舍管理 制度后, 我认为, 美国的这种大学管 理方法, 比较科学、 合理、 人性、 公平. 大学入学第一年, 是两人住一 宿舍.由于大家彼此互不相识, 同 时还有一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国际学 生, 所以谁将要和谁住同一宿舍, 这 一决定权由学校来定.但也有一个 原则, 那就是, 各种肤色的人要交叉 着住, 比如说, 白种人要和黄种人同 住一宿舍, 或与黑种人同住一宿 舍.这样做有利于各个种族的交流 和融合, 有利于团结.我的外甥女 在大一时, 学校分配给她的室友就 是一位身高1.8米的壮硕白人女孩, 是个篮球高手.她们两人虽然肤色 不同, 性格各异, 但在这一年的生活 中, 她们友好相处, 礼貌相待, 相互 关照, 彼此宽容, 相处得很愉快. 按照学校规定, 在大一最后一 个学期放暑假前, 同学们要重新为 自己选择下一年的室友, 找自己认 为合适的, 性格脾气相投, 看着顺眼 的人做室友.学校的这种规定, 目 的就是避免学生和自己不喜欢或有 矛盾的人长期住在一起. 室友找好了, 宿舍也要随之变 动.因为学校的宿舍每一间都不尽 相同, 有的面积大些, 有的小些, 有 的朝阳, 有的背阴, 还有的在地下 室.但无论什么条件的宿舍, 大家 交的学费是相同的.如果大学四年 下来宿舍不变动, 对交同样学费但 房间不太理想的人来说, 显然是有 失公平的.因此, 宿舍并不固定. 所以每年在放暑假之前, 同学们都 要把自己的行李打好, 放到学校指 定的地下室去存放, 等开学后, 再把 自己的行李拿到你的新宿舍去. 而你留在原来宿舍的任何物 品, 都将被学校视为是你不要的东 西而被处理掉.在地下室, 学校给 每位同学预留了2平米的地方, 如果 你的行李的大小超过了2平米, 多余 的部分要通过邮寄的方式寄回家, 或者自行处理. 暑假过后, 外甥女就要读大三 了.她对未来的学校生活非常的期 待.因为她即将享受单间的待遇 了.学校规定, 从大三开始, 每个人 都有资格享受单间了, 直到大四毕 业. 找顺眼的人当室友 夏天一到, 大街上美女如云, 短裙丝 袜齐上阵, 可谓秀色可餐. 我跟李东说: 咱俩比赛, 从这里到 广场, 如果谁忍不住偷看了美女, 中午就 请客吃饭. 李东一听, 笑说一言为定. 比赛开始, 我和李东两眼直视前方, 碰到身材火辣的女孩儿就都转过或低下 头. 眼看快要到广场, 胜负还没有分 出.就在此时, 斜对面的人行道上, 一个 女生把我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我擦擦眼 睛, 又瞅了一眼. 哈哈, 你输啦! 李东兴奋得很. 我赶忙把李东的脑袋掰向斜对面, 尴尬地说: 那女的好像是你女朋友, 她 挽着的那男的是谁? 一个月后, 阿东从情伤中走了出来, 见了我后嬉皮笑脸地说: 我得多谢你看 了那一眼啊, 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不过, 再怎么着你也是输了, 你偷看美女 了, 把那顿饭补上! 我微微一笑, 说: 轮不到我请啊, 你 前女友, 呵呵, 不算美女呢. 老婆比我小三岁, 智商超高, 家 里大事小事都由她做主, 说一不 二.老婆爱炒股, 情绪随股市行情 上下蹿动, 喜怒无常, 捉摸不定.周日, 我下楼买菜, 问: 要不要顺便带 个西瓜? 老婆说: 不买!午后有 雨, 瓜价必跌. 老婆炒股看大盘, 买 西瓜看天气预报, 绝了. 午饭后, 风声渐起, 雷声大作, 果不其然, 下雨了.老婆拉开窗户 朝楼下喊: 喂――卖瓜的老乡, 西 瓜多少钱一斤呀? 瓜农抬头看看 天, 一脸愁云, 没好气说: 六毛! 便 宜了, 上午八毛.我准备跟老婆下 楼拎西瓜. 老婆说: 不买, 还要跌, 持币观 望. 我说: 缺德不啊你?买个西瓜 如此算计, 乘人之危. 老婆说: 愿 买愿卖, 愿打愿挨, 公平交易, 谁缺 德啦?我股票跳水谁同情我啦? 老 婆喝一杯凉白开, 站窗前 观望 . 雨越下越大, 伴着闪电与雷声, 瓜农们纷纷弃车到屋檐下躲雨.终 于有人扛不住了, 一瓜农恶吼: 西 瓜贱卖啦, 四毛钱一斤! 老婆一笑: 怎么样?下楼买瓜. 我说: 这么 大雨, 出门不成落汤鸡啦?淋湿了 你会走光的! 老婆说: 谁看谁流 氓! 雨越下越大, 伴着闪电与雷声, 瓜农们纷纷弃车到屋檐下躲雨.终 于有人扛不住了, 一瓜农恶吼: 西瓜 贱卖啦, 四毛钱一斤! 老婆一笑: 怎 么样?下楼买瓜. 我说: 这么大雨, 出门不成落汤鸡啦?淋湿了你会走 光的! 老婆说: 谁看谁流氓! 我站在窗前, 雨下个不停…… 不知道家乡的收成可好, 父母亲现 在哪儿卖瓜, 能不能赶个好天气 呢?又一个惊雷, 大雨如注, 楼下忽 然有人喊: 西瓜贱卖贱卖啦!两毛 钱一斤! 老婆一惊、 一怔、 一声尖 叫: 天呐――刚刚买进就赔了!气 死我了, 气死我啦…… 老婆在客厅 转三圈, 突然转身冲下楼去.我想, 她该不会是让人退钱吧? 转眼的工夫, 一个瓜农满头雨 水地扛上来八个大西瓜, 呼哧呼哧 喘粗气.老婆付钱, 我急忙说: 谢谢, 谢谢! 瓜农一抹脸上的雨水, 说: 谢啥?这位大姐心眼好, 看俺 们西瓜卖不出去, 一把包了.要谢, 俺得谢她! 瓜农出门, 我问: 你这 是干嘛? 老婆显出一脸的无奈: 开 始走眼买高了, 我这是补仓, 摊薄成 本! 佩服.我想想也是, 西瓜不会 再交易, 但是, 可以吃啊. 老婆当家 傍晚, 收拾停当, 卷帘门拉下来 的时候, 门还没锁好, 心已经飞到 家, 想着家里凉凉快快的. 感觉身后来了一个人.没听到 脚步声, 也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 回过头, 是一个男人, 二十五六 岁, 个子高高的, 国字脸, 平头, 眉清 目秀. 我问: 你是要买东西吗? 这男 人没说话, 但是, 他分明是听到了我 说话, 也分明是听懂了我说话.他 用力地点了点头, 眼睛看着我, 目光 是期待. 下班了, 关门了, 明天再买 吧 .平常的时候, 最怕关门的时候 来顾客, 关好的门, 是不想再打开 的. 这个男人没说话, 表情霎时落 寞, 像是失望的孩子. 心里有点为难, 思忖是不是再 给他开门.左右为难的时候, 手松 了, 唰的一下, 卷帘门自己开了. 当大玻璃门也打开的时候, 心 里还是惶惶.问他买什么, 他没说 话, 眼睛看着电脑, 看着电脑后面的 插排, 用手指了指.再抬头, 眉毛也 挑了一下, 大概意思是, 就买那插排 吧. 心里好后悔, 这个顾客是个哑 巴.曾经听人说过一件事, 是真 事.也是在天微黑、 要下班的时候, 一个顾客进了一个店, 要买个锤 子.店主就去给他取.锤子递过 去, 那人就用还带着店主体温的锤 头, 朝这店主砸去, 一场惨烈的血案 发生了. 后来, 破案了, 作案的是个哑 巴.有人说是装哑巴, 有人说是真 哑巴, 传播得很是邪乎. 我惶然.只期待他早点买完离 开.于是, 用手势比划着问他: 插排 要多大功率的? 他看着我, 又四周看看, 摇了摇 头, 一阵茫然.我心一阵发紧.不 知道他找什么,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 干什么. 突然, 他眼睛一亮, 看到了桌子 上的笔.给他找了张纸, 看他写: 插排, 空调. 明白了, 他是要空调 插排.插排递给他的时候, 他笑了. 在我收他钱的时候, 他又拿起 笔, 在纸上写: 今晚, 我妈就不会热 了 .他看到我在看那纸条, 又笑 了.咧嘴笑的样子, 像是个考试得 了满分的孩子. 一股暖暖的感觉, 涌上了我心 头.待我锁好抽屉, 关好玻璃门, 他 还没有走.心里又疑惑.他指指那 已经伸缩到顶部的卷帘门, 然后, 一 踮脚, 一伸手, 卷帘门就拉下来了. 最后一位顾客 在阿拉 清咖妹 的爱之征途 中, 大蒜兄 不是第一个出场的, 算 上中学的好感男生、 大学邻班的白 面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