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过于眷恋 2013-02-13

一个是孙子说,爸爸背篼不要丢, 以后我好背你,报应威胁了儿子. 只是生活不是故事,结局明朗,现 实的情节更复杂,总是拖泥带水、界限 不明.老人诉说抚育的辛苦,恨儿女不 懂回报;

子女诉说生活的压力,怨老人 不近人情. 都说人生如戏,每一天凡尘中上演 千百场,医院里总是逆境中演出.于是 更能考验人性、考验技艺、考验实力. 养儿防老这出戏,是父母和子女两 代人同场演出,主角是父母,情节就欢 喜和谐,换了儿女唱主角,结局就不好 预测. 古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 远.父母,年轻时努力,中年时豁达, 老年时智慧,经营好自己的人生,有健 康的身体、良好的社会关系、足够的养 老保障,让子女没有窘迫的压力,孝顺 父母既轻松,又良心安宁,这才是真爱 孩子. 有些父母,年龄不大,早早放弃自 我努力,打着亲情牌索要子女的回报, 把人生的后半场完全交给儿女主演.碰 到儿女能干孝顺,倒也功德圆满,不巧 子女也困顿潦倒 (比例偏大) ,两厢里 就战火纷飞,疾病时医院就常常躺着中 枪,被流弹击伤. 所以,在社会保障还不能覆盖所有 老人的情况下,养儿防老既是传统,也 是现实.希望这不仅仅是道德层面的约 束,更应该受法律制约,对于遗弃亲人 的行为,至少应该归于诚信缺失,限制 子女部分行为,以儆效尤. 养儿防老,没有错,只是别让子女 抢了你的主角位置,被动地生活在子女 的道德和能力范围内.年轻时努力,到 老都能自我掌控人生,养儿防老,便是 幸福的合家欢. 有天在母亲家吃饭, 饭后, 母亲坐在一个小板凳上, 嘴里不住挛动着.我一眼望去, 母亲微微张开的嘴里, 舌 头上还粘着饭粒. 我走过去, 示意母亲张开嘴, 我要看看母亲嘴里的 牙.母亲竟有些羞涩, 不过她歪过头去, 朝我张开了嘴. 我看见, 母亲嘴里, 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颗牙齿了, 其中 有几颗还是断落了的牙.牙齿少了, 咀嚼也成了一件艰 难的事儿. 有次我同友人孙胡子闲聊, 不约而同说起了母亲健 康的话题.孙胡子说, 有天他看见83岁的母亲空洞的 嘴里, 只剩下3颗牙了.孙胡子说, 那一刻他心里好难 受.孙胡子告诉我, 他母亲牙齿不好使了, 却执拗着不去 医院安假牙, 每顿饭都是软软的粥, 不过只要儿女们回 家, 母亲还会蹒跚着脚步, 去厨房里为孩子们做上喜欢吃 的饭菜, 然后坐在一旁, 笑眯眯地望着儿女们吃饭. 天下还有多少这样的儿女, 在关心着老去的母亲嘴 里还有几颗牙齿.那些离开母亲嘴里的牙, 曾经如一架 沉沉老磨, 缓缓碾动出养育儿女们成长的乳汁琼浆, 操持 着一个家的运转. 我进入中年以后, 常在梦里梦见掉了牙齿, 甚至, 一 颗又一颗, 多米诺骨牌一样, 全掉光了. 母亲说过, 梦见上牙脱落, 是亲人不好的兆头, 下牙 脱落, 是疾病的预示.所以, 我对梦见牙齿的脱落, 心情 敏感而脆弱.我知道, 我飘摇在浩大天宇间, 如一张纸在 风中那么薄, 最终, 一些东西要离我而去, 剩下我与白茫 茫的世界告别. 在那些人骨化石里, 最顽强留下的, 依然是人的牙 齿.你看那呼喊的寂寞造型, 俨然生命里切合的齿轮, 在 苍凉的岁月深处, 一直咬紧牙关, 成就了千年万年的化 石.有一次在坡地挖野菜, 一锄头挖下去, 竟挖出一块人 的头骨来, 张开着的头骨, 那一排泛着白光的牙齿, 像是 还在用力喊话.我震惊不已, 赶紧用土掩埋了头骨, 慌忙 逃离, 我怕那牙齿突然喊出声音来. 一个人的牙齿, 在28―32 颗之间.可大多数人, 并 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颗牙齿.我也是在21岁那年, 和 一个有一颗小虎牙的女子恋爱, 在一次亲吻以后, 然后我 求她, 帮我数一数嘴里有多少颗牙.她掰开我的嘴, 睁大 眼睛开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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