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小满不盈》

己亥年春, 重游顺园, 春意盎然, 流连感怀.

偷得浮生半日闲, 急趁东风到顺园. 多情山鸟殷勤唤, 千花百卉笑嫣然. 临佳境, 远尘寰. 盎然春意可人天. 无情岁月催人老, 贪寻妙趣惜流年. 注释: 顺园: 安顺市人民医院后山之山体公园. 鹧鸪天 ・ 顺园游春 张文贵 《幽静深处藏艳花》童鹤龄 摄 办公室: 0851-38118990 编辑部: 0851-38118963 广告经营许可证: 安工商字01103-0016 安顺工投印务有限责任公司印刷 办公室: 0851-38118990 编辑部: 0851-38118963 广告经营许可证: 安工商字01103-0016 安顺工投印务有限责任公司印刷 责任编辑: 陈明/校对: 唐云霞/组版: 吴猛 ANSHUN DAILY 副刊82019年5月17日 星期五 一位朋友外出旅游, 发了几张照片到朋友圈, 求问什么花.白色的花瓣, 粉 红色的花蕊, 一簇簇挂满枝头, 似一串串风铃, 煞是美丽.我一看, 这不是桐油 花吗?美丽的桐油花啊!我很久没有见到了呢! 没到盛夏, 一股幽香自山中来, 洁白似雪的桐油花刹那开遍山野, 万绿丛中 的一抹白, 如仙女衣袂般雅洁, 点缀着满山的青翠, 把单调的山林变得生动有 趣.桐油花开百花已散尽, 它是夏天的雪, 迷人的花香, 吸引着人们张望, 也吸 引着蜂飞蝶舞. 桐油树是很普通的树木.在我的老家, 西南大地随处可见.它们不 挑地方, 在田边、 房屋边、 山林中, 静静地生长.树干笔直笔直, 从不向天 空 低头 .长这么大, 我真的从没有见过一棵长歪了的桐油树.桐油叶 片宽大, 完全展开的叶, 似一把大蒲扇, 下雨天能遮挡风雨, 骄阳当空也 能遮烈日. 等到桐叶茂盛的时候, 正是玉米果成之时, 饱满的玉米又大又沉, 仿佛风里 都透着嫩甜, 人们迫不及待地把它们搬上了餐桌.而老家最特别的吃法, 就要 用上桐油叶了.把鲜嫩的玉米磨碎, 用宽大的桐油叶包好, 放入锅中蒸熟, 半小 时不到, 美味的玉米粑粑, 带着一股绿叶的清香, 就端上了桌.这种简朴的美 食, 是我们至今难忘的儿时记忆. 你可能想不到, 桐油果与苹果很像, 熟透的桐油果, 带着一抹红, 像极了红 富士.说起桐油果, 还闹了一场 乌龙 .当年知青下乡的时候, 我们村里来了 不少年轻人, 他们都来自大城市, 分辨不清五谷杂粮.那时候, 生活条件较差, 那几名知青在山中看到诱人的桐油果, 还以为看到了苹果树, 欢喜异常地爬上 树, 不管味道, 狼吞虎咽吃了好几个. 第二天, 几人来回跑茅厕, 腿都快跑断了, 跟乡亲们说起, 大家才明白.村 里的婆婆又是笑又是心疼, 说桐油果哪能吃啊, 肯定会拉肚子.知青们后来才 知道, 桐油果含油量很高, 农村常用来点灯, 或者用来刷家具, 好在他们并无大 碍, 乡亲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桐油花盛开的时候, 我走在上学的路上, 经常遇见那动人的白, 迷人的花 香, 吸引我停下脚步.美丽的花朵, 让我忍不住摘几朵, 带回学校送给那些爱美 的女同学, 她们高兴地争相插在头上, 或者夹在书里.几朵桐油花, 能够让整个 教室都充满香醇的味道, 我们就那样静静的, 在花香里学习, 仿佛书本的知识都 是香的. 后来, 家乡人发现桐油树的植被很适合种植蘑菇, 一棵棵桐油树被砍倒, 在 我离开家乡的那年, 就没看到美丽的桐油花.当时我想, 用不了几个春天, 新的 桐油树又会长起来……但是我外出求学, 之后远在他乡工作, 竟再未与桐油花 相遇过. 这个夏天, 桐油花肯定开遍了故乡的山野, 释放着动人的清纯与美丽.无 论我走多远都会记得, 桐油花盛开的地方, 就是故乡. 山一座挨着一个, 山上是黄土, 雨水浸湿, 就有了 沟壑.沟与沟之间凸出来的长条是埂, 埂与埂之间凹 下去的长条是沟. 埂上比沟里更缺水, 零零星星生长着更耐旱的杨 槐和杂木, 根须负责任地朝着地下水的方向伸, 有些 根须就裸露到沟壁上, 未完成任务的失望溢于表.沟 里也长树, 大多是柏树和松树.无论埂上的树, 还是 沟里的树, 春天枝头冒牙, 长高了一点, 一年过去, 长 粗了一点, 它们长得极慢, 年年似乎还是那个样子. 黄土继续被雨水浸湿, 埂变瘦了, 最终垮塌, 两条 沟成了一条沟, 沟就宽了, 到了山脚, 沟更宽, 有人稍 加整理, 成了土.枯水季节, 土随风跑, 很难想象这样 的土里还能长出庄稼. 埂挡住了视线, 沟很容易被忽视.那些村民, 就 默默无闻生活在沟里, 他们居住的地方叫窑洞.把沟 壁垂直削直, 再挖成隧道状, 一个窑洞的雏形就出来 了.窑洞大都建在沟底, 或者比沟底高一点点的地 方, 一排排, 又一排排, 有层有次.有窑洞, 就有寨, 看 见窑洞, 就等于看见了村庄.除了洞口这面, 窑洞的 其它面都是黄土, 炕顺着窑洞摆, 人横着睡.炕上放 一张半米高的方桌, 可以看书、 写字, 那时候没有电 灯, 照明的工具是挂在壁上的马灯.现在窑洞很少有 人住了, 没有人住了的窑洞还是窑洞, 洞门开着, 黑黢 黢的, 有些洞门用木板拦住, 木板腐烂, 感觉里面还是 黑黢黢的.放弃窑洞的村民重新修了砖房, 房子的一 面也靠沟壁, 门还是隧道状, 房顶盖上泥土, 看起来还 是窑洞.鸟把草籽带到房顶的泥土里, 长出营养不良 的青草, 有风的日子, 左右摆动, 向人们招手. 山也是埂, 是更大的埂, 山和山之间就是更大的 沟.延安城就建在沟的两边, 中间是从靖边流下来的 延河, 河道很宽, 堤坝很高.站在枯水季节的河边, 可 以看见 巍巍宝塔山 , 却见不到 滚滚延河水 的壮美 景象.河道里长满了杂草, 杂草中间有一小股流动的 水, 但我们看不到它流动. 梁家河不是河, 是沟.沟两边挖了窑洞, 住了人, 成了寨.进寨沿着沟走, 寨口有一口井, 井边有条水 沟, 游着许许多多的蝌蚪.水沟边是村委会, 村委会 的周围还是窑洞.进村委会要过一个坝, 坝里有几堆 麦秸垛, 还有一头正在拉磨的驴. 如果没有切身体会, 你就很难理解一条沟.梁家 河是沟, 习总书记说: 这是大有学问的地方. 习总书 记15岁来梁家河插队, 在这条沟里, 他掏地、 挑粪、 耕种、 锄地、 担粮, 别人怎么做, 他就怎么学.学农活, 也 学习生活自理的方式, 捻毛线、 补衣服、 缝被子, 除了 成为一名种地的好把式, 还学习了一手针线活.如果 没有深情, 你也很难感动一条沟.在梁家河, 习总书 记和大家打成一片, 2015年, 总书记和夫人到梁家河 看望乡亲, 一下子能叫出村民的小名, 那个被总书记 叫成 盈儿 的王宪军当即背出当年的 战斗口号 . 他把夫人彭丽媛叫成 婆姨 介绍给乡亲, 那是地道的 延川话. 沟里的故事总是很多.清平湾也是沟, 我们了解 梁家河, 主要是通过 《习近平七年知情岁月》 一书, 我 们了解清平湾, 是通过一篇叫 《我那遥远的清平湾》 的 获奖小说, 小说的作者史铁生也在延川插队.清平湾 的原型叫关家庄, 在延川县清平川.史铁生插队的工 作是放牛, 他喜欢放牛, 他爱同样放牛的乡亲, 他的这 篇小说就是讲述牛倌白老汉与孙女留小儿的故事. 容易被人们忽视的沟里除了庄稼、 窑洞, 还有公 路, 它们可能是县道、 省道, 也有可能是国道.沟里的 公路弯弯曲曲, 冷不丁消失在某一个埂前, 又神出鬼 没在另一条沟里冒出来.住在砖房或者住在窑洞的 村民, 就是从这些路, 走到延安、 西安, 以及其它或大 或小的城市. 有些沟有水.其实所有沟都有水, 没有水的日子 是暂时的, 雨一来, 水就来了.沟的形成就是因为水, 水总是心往一处想, 劲往一处使, 它们流啊流啊, 就到 了河, 到了江, 到了大海.所以说, 沟都是相通的.人 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沟不会.如果把水系慢镜头回 放, 你就会看到江和河就像一棵大树, 那些大沟小沟 就是树的根须.当然你也会看到延安的沟, 它们和全 国的沟紧紧相连. 延安的沟壑 尹文武 小满是麦子的成年礼.农谚有云: 小满小满, 麦粒渐满. 意思是说, 到了小满这一日, 以小麦为代 表的北方的夏熟作物差不到都呈现出一种相同的生 长状态――颗粒日渐饱满, 但并未完全成熟.就像 人到了十八岁, 从法定意义上来讲应该算作是成年 人了, 但就现实而言, 远还没有到走上社会独立生存 的时候. 人与物之间总有太多的相似, 这种相似不止肤浅 地停留在表面, 而是深入骨髓.不管对人还是物来 说, 小满都是最好的状态.如果不满, 无疑于空瓶子 一个, 风一吹就倒了, 手轻轻一碰也倒了;

反之, 如果 太满, 水就该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