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人间点评 | 2014-08-07 |
2019 年4月29 日/星期一/责编 王惠/版式 陈然/校对 冯星 新闻热线:
22960000 老布鞋 宋国栋 包公湖 随笔 我在包公湖的旁边住了
10 多年, 我家离湖只有
100 米.
从小学三年级 直到
20 多岁离开开封, 我一直住在包 公湖畔. 小时候, 包公湖叫包府坑, 一个坑 字概括了很多景物: 水岸边莫名的垃 圾、 不太清澈的波浪、 围绕着湖水高低 不平的土路以及路边搭建的临时棚户.那时候没人觉得这是一处风景, 湖边根本没有游人,有的只是赶路人.那时候包府坑最被人关注的事情 是 翻坑 , 只要听说包府坑翻坑了, 全开封的人们都提着水桶扛着网兜赶来. 翻坑 的时候, 湖里的鱼争相往水 面跳起或浮起, 有些不幸的, 立刻就被 等在岸边的人生擒;
心急的小伙子卷 起裤腿潞, 用带竹竿的网兜在 水里兜来兜去, 也能有不少斩获. 那时候, 包府坑隔长不短儿就翻坑, 引起市民关注.后来听说, 翻坑是因为 水太脏、 缺氧, 导致鱼自杀式浮出水面. 大概是上世纪
80 年代末, 包府坑 沿岸清理了棚户, 沿湖一圈的路修通 了.湖边修建了水泥栏杆, 栏杆边铺 上方砖人行道, 种上垂柳.湖畔还出 现了民居改的茶社, 甚至还出现了一 个歌舞厅.茶社虽然卖的是大碗茶, 舞厅的门票只有
5 毛钱, 但总算有了跟 湖水配套的商业, 气质上往风景区靠 近,这时候的包府坑开始叫包公湖.经过治理, 湖水也没那么浑浊了, 后来 湖面还出现了游船, 情侣们泛舟湖面, 也成了一道风景.我大学就是在开封 上的, 记得我刚上大学那年, 有个男生 约我周末去划船, 我不无期待地答应 了.到了周末, 他骑车带我从学校出 来, 我以为他会带我到龙亭湖泛舟, 因为那里才是泛舟的标志性区域.不料, 他却把我带到包公湖, 我跳下车, 望着像自己掌纹一样熟悉的风景, 内 心的失望如堆积在湖岸边的泡沫一样 庞大. 开封有三处府邸是以湖水的形式 呈现的: 潘家湖、 杨家湖、 包公湖.前 两者据说分别是潘仁美和杨家将的府 邸, 合称龙亭湖.包公湖也分东湖和 西湖, 但是包公一个人独享, 合称包公 湖.这个湖是包公的家宅还是办公地 点?不得而知.在2000 年前后, 在包 公湖西湖西岸修建了包公祠, 里面供 奉有包公家训等,算是包公的家宅了.后来东湖北岸又修建了开封府, 以宋代开封府衙为原型, 是参照北宋 李诫 《营造法式》 修建的, 这就是包公 的办公地点了.东府西祠的格局形成 以后, 包公湖就真的成为名副其实的 景区, 湖畔的茶社、 饭馆也多起来, 茶 饭朴实可口, 建筑风格古朴疏朗, 而且 价格相对其他景区更实惠, 生意都不 错.我在去年初雪时, 跟三五知己坐 在湖畔小酒馆对酌, 隔着落地玻璃窗, 看天边飘飘摇摇的雪花落在柳树和湖 面, 一层银白包裹了窗外的世界, 窗内 欢叫: 下雪了!浮一大白. 近年, 政府又从包公祠所在的西 湖引出一支水脉, 直接通向龙亭湖, 这 支水脉开封人称为御河.御河两岸亭 台楼阁高低错落, 画廊朱栏曲折幽深, 桃树、 杏树、 竹林杂植其间, 碧水清波 逶迤几里地, 把这方圆几公里的片区, 连接为一个穿花渡柳、 烟波浩渺的大 花园, 非常壮丽. 现在, 我真正成了住在风景里的 人,请客吃饭都不用打车,步行范围内, 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吃完饭顺着 湖畔散步, 累了在湖里泛舟, 沿着御河 一路飘游, 在龙亭湖弃舟登岸, 在御街 吃一餐宵夜. 荆芳 赵娟 紫楝花开 傍晚, 我在广场附近漫步, 蓦然间嗅到了一 种熟悉的、 含着童年味道的芬芳, 那是一棵开着 紫色小花的苦楝树. 它清冽的淡淡的香气让我沉醉, 在它浅紫色 的光晕里, 我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小院. 我家的后院里, 有一棵苦楝树.我一直觉 得她很亲切.这大概源于小时候终年难得吃 上肉.楝树上有一种带翅膀的昆虫, 好像有一 个很搞笑的名字, 叫花姑娘.我和弟弟确实是 逮过它, 在煤炉上烤了来吃.连盐都不放, 仍 然是肉的香味. 我也喜欢楝树的花.粉红的花瓣托着深 紫色的小小的圆柱形的花萼.5 月, 村子里随 处都可以遇见紫楝花.碎碎的紫花开满枝头.那烟云般迷离的紫, 总让人深思和忧愁. 传说楝树的花语是 压抑 , 或许是因为它散发 的不是一般花香的甜腻, 而是浓烈的清苦吧! 春枝、 小萍、 文霞、 宝凤, 我们几个女孩把落花 捡拾起来, 用细细的彩色尼龙绳串起来, 戴在 手腕上, 那就是一个美美的花镯子. 院子里也有几棵泡桐, 它总是先开花后长 出叶子.粉嘟嘟的花朵一串一串挂满枝头, 几 乎每家的院里院外、 庭前屋后, 都是一树一树 的花开.院子里, 小村里, 荡漾着甜腻腻的香 气.花朵落下的时候,总是有三三两两的孩子, 在地下捡拾起一朵, 撕开了, 用舌头去舔花 蕊里那点甜甜的花粉.我是舔过的, 舌尖触到 那凉凉的花心, 一丝略带涩味的甜瞬间刺激极 度饥渴的味蕾, 犹如糖的甜蜜, 而糖果的味道 对于我们是多么遥不可及啊!不过大多数时 候, 花蕊是已经干枯的了.连带花朵落下的, 是它硬硬的花托.有时候几个人在树下玩, 或 是正好经过, 说不定就碰巧砸到谁脑袋上, 忍 不住捂着头 哎哟―― 一声, 四处寻望, 发现 是滚落一旁的花托, 在周围几个伙伴的哈哈大 笑声中, 那被砸的便也呵呵一笑, 继续玩了起 来. 城市寸土寸金的利益下, 很少再见到苦楝、 泡桐之类的树了.老家院子里的那棵也早已经 消失无踪, 随着它一起不见的, 还有常在树影下 坐着的、 有着三寸金莲小脚的奶奶.直到她老 得都快走不动了,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允许有一 丁点的污渍, 她挽着髻子的花白头发也必须是 纹丝不乱.还有我的父亲, 那个有着旷世才情、 几乎是整个乡镇的百度词条的父亲.他在的时 候, 小院里满满的都是生机和希望.春华秋实, 清风暮雨, 温暖而实在.花开着, 风吹着, 叶子 涌动着, 不同的香味和气息弥漫在不同的季节 里. 而这些, 都随着他的离去消失了.很久很 久, 我的世界里没有色彩没有芬芳, 所有的轮回 都是一片荒芜. 忽然想起 小雨轻风落楝花, 细红如雪点平 沙 的句子, 楝树的花容被王安石保鲜在一首诗 里, 现在读来, 依然清香四溢.今天, 在金明广 场那儿, 我又看到了紫楝树, 看到了那一树浅浅 的粉紫色的花. 无边细雨, 淡淡花香, 滋润芬芳着我们生存 的这个世界.与楝花久久对视,心绪渐渐宁静.我喜欢这个季节, 萌动着无尽的生机.在 生命的长河里, 花与人都是匆匆过客.落花时 节, 微笑向暖, 那些无法设置的人生结局, 不过 是另一种美满. 如此, 也好. 念奴娇 汴京金明池(1) 之遐想 渊渊灏灏, 缅长湖浩渺, 宇楼连亘. 信步往来阁台殿, 处处飞檐阑J. 杏素梨白, 莺啼燕啭, 谪坠瑶池韵. 风烟如画, 步步鸳衾铺锦. 犹忆太祖当年, 龙旗百丈, 艏跃蛟龙滚. 桅断樯帆破, 鼓烈号嘶炮钝. 恍恍惚惚, 角声惊梦, 蓦醒生寒凛. 崖山之耻 (2) , 至今难雪赍恨. 注: (1) 金明池: 北宋时期太祖水军练兵处. (2) 崖山之耻: 指的是宋元之间的最后决战 崖山之战, 结果是宋军全军覆灭.陆秀夫背着少 帝赵m投海自尽, 十万军民跳海殉国.元朝至此 统一整个中国. 常言道, 鞋合不合适, 只有脚知道.穿一双既合脚又 可心的鞋, 何等惬意.母亲曾有一双手工布鞋, 黑布、 千层 底、 一字式扣带, 是淑香表嫂为她所做.鞋子虽比不上工 厂流水线生产的精致, 且还稍大一点, 但母亲非常喜爱. 她说, 上一次穿专为她所做的手工鞋还是很小的时候. 大一点没关系, 所有的不完美都不是问题, 只要喜 欢, 多垫一双鞋垫也要穿, 鞋内侧磨损后补补还要穿.记 得这双鞋母亲穿得很爱惜, 走远路、 干活一概不舍得穿, 连上班也只是偶尔穿穿.她只在家或走亲访友时穿, 最 远也就是穿着到离家仅几百米远的菜市场买菜.因为爱 惜这双鞋母亲穿了好几年. 听胡慈丹先生说过一则谜语: 千织舷, 万纳板, 做就 两只平底船.满载需要交替行, 空时并排放一边. 谜底 就是千层底布鞋.为什么单是千层底, 而非塑料或牛皮 底?因谜面有 万纳板 .制作千层底布鞋的底, 首先要 将棉布打成袼褙, 再将好多层袼褙叠压起来, 一针一线, 密密麻麻纳成鞋底, 所以有千层底之称. 由棉布制作的鞋柔软、 透气、 防滑.但凡有长处之 物, 便生有短处, 布鞋也不例外.在穿着舒适的同时, 鞋 底也存在两个先天不足: 一是不耐磨, 这便是母亲不舍得 常穿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