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促销过度》

2016年6月1日 星期三 主编/魏东 编辑/何洪金 美编/曾晓华 校对/刘宏伟 市井

11 老钱冲壳子 冲壳子 儿童故事 儿童故事 总听人说, 我们在正处一个 "过度" 的年代: 产能过度、 生产过度、 消费过 度、 营养过度、 包装过度等等.

这不, 老 钱最近又亲历了一次促销过度. 立夏以后,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60 多岁的老钱想买件老头衫, 就去了新开 的一家大型超市. 超市很气派, 主体建筑就两层, 火 柴盒一样没什么特点, 但停车场恢弘壮 观, 可同时停泊数百辆汽车. 进门是个大厅, 一层无入口.左手 位置, 一列长长的电梯正缓缓移动.商 家设计的路线是先上楼再下楼, 然后从 收款口出来.不管你买不买, 都要你把 所有货区走一遍. 一上二楼, 老钱立刻体会到宾至如 归的感觉.一位漂亮的迎宾小姐深深 一躬: "先生您好, 欢迎光临. " 两唇微微 张开, 嘴角向上吊着, 一排洁白的牙齿 分外醒目, 给人的印象是假笑.老钱心 想: 难道这就是职业微笑? 小姐问: "大爷想买什么? " 老钱说: "汗衫裤衩. " "请往这边走. " 在售货员热情引导 下, 终于走到了汗衫区.说明来意, 售 货员从衣架拿下一件华丽的衬衫说: "这款很适合您. " 老钱接过来, 手感轻 飘飘的, 也就二三两重的样子, 就说: "花哨了些, 我年纪大了. " 售货员说: "少要张狂老要俏, 现在老年人都这么 打扮, 焕发青春活力. " 老钱问: "多少 钱? " 售货员说: "1999 元. " 老钱诧异: "这么贵? " 售货员说: "这是世界知名品 牌, 材料是冰丝, 穿上它, 能凸显个人品 位. " 老钱说: "品位是有了, 但价格也太 出格了? " 售货员说: "如果您有意, 可以 打个

85 折. " 老钱说: "不也

1700 元吗? 不要. " 售货员很有耐心, 又拿出一件金 黄色的: "便宜可以买这件, 天然彩棉 的, 价格很实惠,

998 元, 六折算你

599 元. " 见老钱不要, 又不厌其烦地拿出了 好几件, 没有一件低于300元的. 老钱说: "我只想买

10 元一件的老 头乐. " 售货员说: "穿上这些岂不更乐? " 老钱说: "我是乐了, 可我这月日子 咋过? " 售货员说: "大爷, 没听小沈阳说吗, 人生很短暂, 早晨一睁眼, 一天过去了. 不睁眼, 一辈子就过去了.人生最大的 悲哀, 就是人走了, 钱还没有花完. " 老钱说: "问题是我没钱. " 售货员说: "接受培训时, 导师一再 告诫我们, 不能以衣帽取人, 越显摆的 越没钱, 越装穷的越富翁.我看出来 了, 您属于后一种. " 老钱不愿听他再鼓噪, 赶紧走. 计划中还要买条短裤, 从过道上边 走边寻找.货架上花花绿绿, 下意识地 看了一眼.一个女售货员迎过来: "大 爷您好, 欢迎光临女性内衣区.走过路 过不要错过, 这件真丝睡衣您看一看. 材质高档, 配有优雅的流苏和蕾丝. " 老钱打断话头: "没见我是老头儿? " 女孩说: "我们导师说过, 任何向商 品偶尔一瞥的, 都是潜在用户.您虽是 男的, 但有老伴. " 老钱说: "死了. " 女孩说: "可有续弦和红颜知己? " 老钱说: "没有. " 女孩说: "大爷, 我认识一个阿姨, 今年54岁, 要不要介绍你俩认识一下? " 老钱说: "你卖货还是卖人? " 女孩笑着说: "这也是为我们自己 创造客户, 是一种曲线销售策略. " "谢谢. " 老钱赶紧落荒而逃. 老钱还想逛几个货位, 但一看售货 员老远就冲他 "职业笑" , 吓得不敢凑 前.赶紧找到出口走人, 从此以后, 再 也不敢进大超市了. 促销过度 徐宁/文 羽天/图 这天上午, 张老汉正坐在大门口抽 烟, 突然看到远处走来两个人, 张老汉 起身睁大眼睛一看, 回来的是他的儿子 和儿媳, 张老汉喜出望外.也难怪张老 汉高兴, 儿子和儿媳已经有大半年没有 回来看看他了.近了, 儿媳冲张老汉亲 热地叫一声: "爹! " 张老汉听了笑眯了 眼, 儿媳何时对他这么亲热地叫过呀? 张老汉赶紧把儿子和儿媳迎进了屋. 儿媳松开了手, 将自己手中的狗放 到了地上, 对张老汉说: "爹, 这是丽丽, 我们要去北京玩几天, 暂时把丽丽交给 你照顾几天, 行吗? " 张老汉是个不喜欢 狗的人, 自己家里也没养狗, 可是儿媳让 他照顾狗, 他又不能不答应, 要是不答 应, 以后儿媳肯定不会认他这个爹, 不和 儿子来看自己, 于是便说: "好, 你们去玩 吧, 我帮你们照顾它! " 儿媳笑了, 从儿子 手中接过一包东西, 往张老汉面前一放, 说: "这是给丽丽准备的食物! " 接着儿媳 又掏出五百块钱, 递到张老汉面前说: "爹, 这是给你的! " 张老汉说: "我不要! " 儿子说: "你就拿着吧!我们也没给你买 啥, 你想买啥就买啥!再说了, 丽丽在这 里, 也是要花钱的! " 张老汉这才收下了 钱.儿子和儿媳坐了一会儿, 就走了. 张老汉留他们吃饭都没能留住, 他们说 下次回来接丽丽一定吃了饭再走. 等儿子儿媳一走, 张老汉就蹲下来 看丽丽, 丽丽全身白白的, 一副可爱的样 子, 张老汉也有了几分喜欢.张老汉打 开了那个大包, 掏出里面的东西来一看, 丽丽的食物全都是高级营养品.张老汉 嘀咕道: "你个畜生, 倒比人还吃得好! " 这天, 张老汉一边吃饭, 一边喂丽 丽.丽丽吃它的食物吃得无精打采, 张 老汉生气了, 说: "这么好的东西你还嫌 不好? " 生气的张老汉就将自己吃的稀 饭放在丽丽面前, 说: "你吃这个好了! " 丽丽当真上前来吃稀饭.怪了, 丽丽吃 稀饭吃得津津有味, 很快一碗稀饭就让 丽丽给吃光了.张老汉想既然丽丽要 吃稀饭, 那就给它稀饭吃好了.然后, 张老汉尝丽丽的食物, 一尝, 挺好吃的, 张老汉就将丽丽的食物给吃了. 此后每顿吃饭, 张老汉和丽丽都交 换了食物吃.丽丽吃得开心, 张老汉也 吃得开心.张老汉不由地想, 要是丽丽 长期养在我这儿, 那我和它可都有福可 享了!张老汉还想, 儿媳不是喜欢丽丽 吗?我把它留在这里, 那他们还不得经 常回来看看? 几天后, 儿子和儿媳又来了.儿媳 看到丽丽不但没瘦, 反而还长得更精神 了, 非常高兴, 对张老汉说: "爹, 你养得 可真好! " 张老汉笑着说: "我把它当我 孙女养, 能不好? " 儿媳也笑了, 说: "对, 就要把它当孙女养! " 儿子和儿媳走的时候, 儿媳要带走 丽丽, 张老汉不让, 张老汉说: "就让丽 丽留在这里吧, 我比你们养得好, 你们 要是带它回去, 反而委屈了它! " 儿媳舍 不得丽丽, 但张老汉说的是实话, 儿媳 只得答应了.张老汉说: "你们以后想 丽丽了, 就回来看看它! " 果然, 没过几天, 儿子和儿媳又回来 了.这次, 他们又给丽丽带了一大包食 物.张老汉看到儿子和儿媳, 就笑眯了眼. 此后, 隔不了几天, 儿子和儿媳就 会回来一次.每次回来, 都少不了给丽 丽带食物, 有时还给张老汉一些钱, 说 是照顾丽丽的费用. 一晃就三个月过去了.这次, 儿子 和儿媳已经有半个月没回来看丽丽 了.张老汉有些着急, 于是他去镇上的 时候给儿子打电话, 他问儿子说: "你们 怎么不回来看看丽丽? " 儿子说: "现在 我们又养了艳艳, 所以就不回来看丽丽 了. " 张老汉说: "有丽丽了, 你们还养什 么艳艳? " 儿子说: "我们总不能老是跑 来跑去的吧, 还是再养一条好!你喜欢 丽丽, 就送给你了! " 挂了电话, 张老汉就蔫了.张老汉 留着丽丽, 就是想让儿子和儿媳经常回 来看看, 他喜欢一家人热闹一下.可眼 下儿子和儿媳有艳艳了, 不管丽丽了, 丽丽就没用了呀!张老汉抱着丽丽说: "丽丽呀, 对不起, 我不能要你了! " 然后, 张老汉把丽丽卖给了镇上的一个老 板, 含着眼泪回了家. 感谢丽丽 李代金 五婶个子矮小, 给我儿时的记 忆就是一个瘦弱的婆婆, 尖尖的小 脚, 跑起路来却似一阵风.男人常 年有病, 家里四个孩子里里外外就 指望着她, 平时为人吝啬刻薄, 我 们背地里都叫她巫婆. 儿时, 我们的教室拆了正在 修, 我们就搬到五里外的公社戏台 上读书, 那段时间正巧一个川戏班 子来演戏, 一连十多天, 每天早早 的去, 读完书就看戏, 虽然不大懂, 但是川剧里的诙谐 《柜中缘》 、 《秋江》 、 《白蛇传》 等给我留下深刻记 忆.吐火, 变脸, 折子戏也就模模 糊糊的接触了, 用心品味, 剧情也 能猜中六七分. 看完戏, 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五 婶的柑桔地, 柑子青色微红, 我们 剥开后三两口就干掉一个, 酸而略 带回甜.受同伴唆使, 打赌说: "你 娃敢去摘巫婆的柑子, 我们就天天 给你背书包, 把你当老大. " 我头脑 一热, 噌噌两下蹿上了巫婆的柑子 树, 开始捡大个的摘.揣了几个在 兜里, 揣不下的掉下来被几个小猴 子立马捡去.突然, 几个小猴子跑 了, 我透过树缝往下看, 巫婆正扛 着锄头往这边来.我头蒙了, 遭了, 不晓得巫婆要骂得多难听, 因为 平时她争土地的边角, 都骂得全生 产队无对手.我这 "三好生" 就要臭 名昭著了, 会传遍全校, 我忐忑不 安.可奇怪了, 五婶弯下腰捡了个 东西, 瞧了瞧树上, 就径直走了.是 天黑了, 还是她眼花了?居然没有 发现我, 我暗暗庆幸, 悄悄溜下来, 顾不得枝桠的刺挂伤了手背, 抓起 扔在旁边地里的破书包逃跑回家. 我草草地扒了几口饭, 借口写 作业, 快速地躲上了竹竿搭的泥 楼.我拿着书出神, 一个字也看不 进去, 脑子里全是偷桔子被五婶捉 住的情景.父亲在下面叫我下去, 有事问我.我知道可能有 "叛徒" 出 卖了我, 我回应已经睡觉了, 有啥事 明天再说.父亲提高了嗓音, 你再 不下来, 我的竹笋就要 "炒肉" 了. 正在我俩相持不下时, 传来了 敲门声, 我打开窗子向下看, 五婶 提着一篮子东西来了, 原来是满满 的一筐桔子. "送来给孩子们尝尝 鲜.只是叫孩子别爬得太高, 要是 摔坏腿脚.我们这些穷苦家庭, 无 钱医治, 就毁了娃崽了. " 母亲连忙 道谢, 五婶却走远了.我听得真真 切切, 压根没提那事.我悬着的心 放了下来, 安稳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大清早, 母亲叫我把五 婶的桔子框腾空, 装些面条和鸡 蛋.母亲嗔怪地说: 三娃子, 你这 个费头子, 你在外干了啥好事, 别 以为我们不知道, 五婶是多好的一 个人, 桔子是她家买油盐和给你五 叔抓药的本钱, 你还这样去做?今 后再这样, 看你爹不打断你的狗 腿.我看到篮子底下是写着我名 字的小人书, 原来我找了很久掉在 树下的书被五婶捡了.我急忙把 篮子装满东西, 快步地向五婶家跑 去, 五婶正准备出门干活, 我什么 也没说, 把篮子塞给五婶, 给她鞠 了一个躬, 转身跑了. "三娃, 慢点, 五婶看过你的奖 状, 你会有出息的. " 五婶的话虽然温 暖, 但于我却如芒在背刺得我浑身不 自在.我回转身, 看见五婶一脸的风 霜如腊梅花般盛开在冬天的寒风里, 迎风立着.那一刻, 我把五婶对我的 关心, 永远铭记在了脑海里…… 偷柑子 蒋延珍 老人故事 老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