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乌发茂盛去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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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综合 ・ 广告

2019 年2月14 日 星期四 www.

jfdaily.com 编辑:朱蕊 执行编辑:张克伟 阳光灿烂的日子油画李洋杂说 世相 景观房 宋跃辉 第一次听到景观房还是很早的事了.那时觉 得,能够买商品房已经不错了. 近二十年前买房时,我才意识到,赏心悦目 的景观应是买房时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 我最后 看中了现在住的房子.当时房子并不好卖,售楼小 姐说,先生,你的眼光特别好,这是地道景观房. 我明白售楼小姐想赶快签合同, 才这样恭 维.然而有一点她没说错,这房子是确确实实的 景观房.杨浦大桥、东方明珠电视塔以及陆家嘴 高楼大厦尽收眼底.一看这景观,就忍不住兴奋. 签好合同,我心里更是乐不可支―― ―好多人 舟车劳顿赶来,就是为了看景观.而我能天天坐 视这些雄伟景观.特别是夏夜,在凉风习习的阳 台上看杨浦大桥上亮着灯火的车流川流不息,有 说不出来的愉悦感.所以,每有朋友到我家,跑到 阳台上一看,都赞叹这景观房太好了.我也得意. 日子如常,后来也就很少有空再关心外面的 景观了.然而有天晚上,一向睡得很好的我,居然 一时无法入眠,干脆起床,看看夜色. 咦, 前面的景观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浦大桥的一半已被建筑物挡住,闪着漂亮灯火 的车流也被 截流 了.庞大建筑群是什么时候形 成的?怎么偏偏挡住了我要看的大桥、车流?那些 设计和建造房子的人真不够意思, 坏了我的心 情.还好,东方明珠塔依然清晰可见. 我尚未意识到更多 危险 迫近.去年秋天克 拉玛依客人来访,说要看东方明珠.我习惯性地 往西南方一指, 灯火辉煌的那座塔就是. 客人 说: 哪儿?没有啊. 我蓦然意识到大不妙.果然,在西南方不远 处,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多栋高楼,东方明珠电 视塔宛若在 山 那头,再也看不到.看不见杨浦 大桥,看不见东方明珠塔,也看不见陆家嘴很多 高楼大厦了. 我的房子已不再是当初的景观房.这些年前前 后后出现的那么多梦幻到离奇的高大建筑物,才是 横亘在眼前的现实.我开始仔细打量起城市魔方转 动出的 发展之变 ,试着接受、欣赏这些新的景观. 而后,依然把我家称为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 . 秦淮六艳 与余怀《板桥杂记》 王坚忍 秦淮六艳 ,题目写错了?没有. 都说余怀是提出 秦淮八艳 的始作者,此 说不全面.余怀晚年

70 多岁,开始写《板桥杂 记》,回忆多年前晚明的南京秦淮河畔,清水塘 上那个长板桥西边的秦淮旧院 (教坊)―― ―与 对岸的贡院(即科举考试院)一水之隔,士子往 往在 文战 后到旧院艳冶散心―― ―距离明亡 已经

40 多年了. 曾与美人桥上别, 恨无消息 到今朝 ,那些与余怀或交往、或认识、或提及 的美丽聪慧、才艺双全的青楼女子,顾横波、董 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等秦淮 六艳,早已玉殒香消.昔日画舫灯火,夜夜笙歌 的秦淮河畔,荒草萋萋,一片瓦砾场. 这里少了两个人,一个是使吴三桂 冲冠 一怒为红颜 的陈圆圆,一个是写出 美人得气 桃花中 的柳如是,这二人就名气而言―― ―除 李香君外―― ―更广为人知. 余怀没写她俩,应 该是没有见过.《板桥杂记》为亲历亲闻的纪实 性文体,摈弃道听途说的轶事,余怀的写作态 度诚实不欺. 陈圆圆与柳如是为后人加上去 的,遂成八艳. 老实说,对余怀这本书,我开始是排斥的,写 江南文人与秦淮六艳的交往互动,照某些人的说 法,是 风流不忘爱国,爱国不忘风流 .想一想明 末社会大动荡时期的情景吧, 大明王朝摇摇欲 坠,清兵关外虎视眈眈,李自成直逼北京,张献忠 占据巴蜀,东林士子与秦淮名妓在金陵佳丽地流 连风月,与爱国情怀或者家国情怀扯得上吗? 但仔细阅读完全书, 觉得自己有点偏颇, 余怀仍不失家国情怀、民族大义.尤其是写李 香君的两段. 李香君个子不高, 身躯短小,肤 理玉色 ,大概

150 厘米吧,人称 香扇坠 ,她 亦侠而慧 ,汤显祖的 《玉茗堂四梦》(即包括 《牡丹亭》在内的《临川四梦》)皆能妙其音节, 尤工琵琶 . 她与明末四公子之一侯朝宗定情 后,东林党的死对头―― ―阉党阮大铖 欲内交 与朝宗,香力谏止,不与通 .置抗清民族大义 于脑后,成天价花天酒地的南明小朝廷权贵田 仰出三百金邀李香君一见,她又力拒,不见.这 些原始素材,加上侯朝宗的《李姬传》,后来被 孔尚任敷演成南曲《桃花扇》,上演了一曲 桃 花扇底送南朝 的悲歌. 仿佛莫泊桑写普法战争小说 《羊脂球》所 揭示的,战争中受苦的是庶民,庶民中最苦的 是女子,女子中最苦的是风尘女. 当清兵的马蹄践踏东南锦绣大地时,那些 曾陶醉于秦淮河 笙歌画舫月沉沉 的 东林夫 婿 , 除了少数人如松江陈子龙等扛起反清大 旗,以身殉国外,官越大,投降得越快.李闯王 来了投降大顺国.多尔衮来了归顺满清.这些 衮衮诸公,还不如一个弱女子葛嫩. 葛嫩虽名不入六艳,但据余怀《板桥杂记》 云, 长发委地,双腕如藕……眉如远山,瞳人 点漆 ,与桐城孙克咸相善.后与孙克咸一起参 加了抗清义军,二人双双兵败被执.清主将欲 对被捆缚的葛嫩行不轨, 嫩大骂, 嚼舌碎,含 血喷其面 ,被主将 手刃之 ,孙克咸也被杀, 一对有情人双双殉国. 余怀明亡后隐居,著作都不书清 朝年号,是一个有气节的文人.对部 分无耻的东林(复社)巨子,《板桥杂 记》 予以不动声色的揭露和嘲讽.如 六艳之一顾横波的夫君龚鼎孳龚尚 书,先降李自成,后降清兵,据说是 生平以横波为性命, 其不死委之小 妾 ,换言之,他是要殉节大明国的, 但小妾不同意,将责任完全推诿给顾 横波,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一个没有 任何担当的软骨头. 无独有偶.六艳中的寇白门曾被 朱国弼宠上了天.朱国弼被南明小朝 廷封为保国公.1645 年, 清军攻打南 京,保国公不保国了,出城迎降.朱国 弼被带到北京后,给软禁起来,为自 救, 他打算要卖寇白门等小妾赎身. 寇白门自请南下筹金, 跳匹马,短衣,从一婢南归 .筹到千金后,马背上的女侠 寇白门一身短披挂驰骋千里,至北京交上赎金 后,与朱国弼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朱国弼 何等的猥猥琐琐,寇白门何等的英气逼人啊! 其他三艳.马湘兰,余怀在书中只提到她的 名字, 曲中名妓,如朱斗儿、徐翩翩、马湘兰者, 皆不得而见之矣 , 此外对马湘兰不着一字,可 见他写作态度之严谨.对卞玉京与董小宛,两位 误入风尘的绝世美女, 余怀表达了真切的同情 和哀婉.卞玉京, 知书,工小楷,善画兰、鼓琴. 喜作风枝袅娜,一落笔.画十余枝 ,这样一个色 艺俱佳的女子,明亡后落发为尼, 长斋绣佛,持 戒律甚严 ,伴青灯黄卷终身;

董小宛, 天姿巧 慧,容貌娟妍 , 针神曲圣,食谱茶经,莫不精 晓 ,对女红烹调,都拿得出手,上得厅堂下得厨 房,为明末四公子之一冒辟疆之侧室.明亡后冒 辟疆不仕, 这一对乱世的璧人在如皋水绘园生 活了

9 年.天妒红颜,董小宛因操劳家务早夭, 时年

28 岁.怎不叫人怜之惜之. 余怀《板桥杂记》,窃以为不能仅仅当作艳 书视之,你当它故事读也好,当它史料读亦可. 据此书的校注者李金堂先生云, 陈寅恪先生 撰写《柳如是别传》时,只要稍有涉及,就征引 《杂记》的记叙,以为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又'

颇 饶趣味'

. 壶盖为什么会啪啪啪地响王俊良壶盖为什么会啪啪 啪地响? 今天说来,这一看似 常识性的问题, 却触及 哲学领域物质与精神两 大终极.简单说,提这样 的问题, 要有相应的人 文环境. 二百多年前,提出这 一问题的是英国孩子瓦 特.瓦特看见炉子上有一 壶水开了,壶盖不住地上 下跳动,啪啪地响.瓦特 很奇怪地问: 壶盖为什 么会动? 得到回答是: 水开了,壶盖就会跳动. 瓦特不解: 为什么 水开了, 壶盖就会跳动 呢? 一壶水发出的水蒸 气始终困扰着瓦特,他长 大后一直研究这个问题, 发明了蒸汽机. 按某些国人思维习 惯,瓦特 壶盖为什么会 啪啪啪地响 这一问题的 提出,应更名为 瓦特之 问 .至少,依《史记》列传 例, 编纂瓦特出生之时, 应有日月异常, 红光盈 室, 异香满屋等异象,至 少门前有大树如盖.仅一 句 瓦特发明蒸汽机,推 动了第一次工业革命进 程 ,总觉岌岌可危. 果然, 瓦特之问 很 快易主! 经某些国人考 证,第一次提出 壶盖为 什么会啪啪啪地响 的不 是英国人瓦特,而是明代 哲学家李梦阳.明嘉靖二 十三年(1532 年), 文必秦汉,诗必盛唐 的李梦阳,在《空同子》一书中,详细记载 自己观察 壶盖为什么会啪啪啪地响 过程,提出 空同子围炉而观铜瓶之水,热极 则响转微 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李梦阳的观察,得出 了与瓦特截然不同的结论. 相同之处, 一曰盛水 器皿 , 瓦特用 壶 (铁或 铜),李梦阳用 铜瓶 ;

二曰烧水热源, 二人均用 炉子 (燃料为煤或炭);

三曰 水开以后,都发现了 壶盖啪啪啪地响 这一问题. 不同之处,瓦特的思路,直奔了物质;

李梦阳的思路,却奔了精神.以至面对 壶 盖啪啪啪地响 之水壶,瓦特思考的是 热力 与 动力 之间的关联;

李梦阳 乃喟然 而叹曰'

嗟至宝不耀,至声无闻,天之道 哉!天之道哉!凡欲人知者,非足者也;

凡 人不知而闷者,欲人知者也 . 问题的发现有先后, 解决问题却因 格物 而不同. 熟读经书的李梦阳跻身 上流社会 , 实现 齐家治国平天下 梦想,一旦遭遇 铜瓶之水 之 热极则响转 微 这一 格物 现实,联想到的问题,肯定 与 道 有关.正像瓦特崇尚 科学 与 自由 ,遇到 壶盖啪啪啪地响 ,进一步研究 器 ,并深入探讨 器 一样. 显然,问题出在了中西 格物 上.国 人之 格物致知 ,无论程、朱或王阳明,都 指德性之 知 ,而非经验之 知 .程伊川 说: 知者,吾所固有,然不致则无从得之. 而致知必有道, 故曰致知在格物. 意思 是,凡与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无关联 事,都属 玩物丧志 . 壶盖为什么会啪啪啪地响? 瓦特发 明了蒸汽机,李梦阳发现 响水不开,开水 不响 . 何以如此, 根子在当时世间仅存 入仕 一门显学,其余皆为末技.正如国 人之占卜,西人之天文;

国人之算学,西人 之几何;

国人之章句,西人之文法. 乌发茂盛去拉萨―― ―四十多年前的援藏记忆(上) 王纪人 年轻时总是向往走得远远的, 如古人云 我欲拂衣远行 . 远 不仅是空间上的,即辽 远之意,也可以是时间上的,即久远.如按时空 两者衡量,我只有过两次远行.其中一次在上 世纪

70 年代中期,去拉萨西藏师范学院支教, 一去两年,说好假期是不回的. 将近半个世纪前,进出西藏的客运货运主 要靠青藏公路,其次是川藏公路.我们走青藏 线.带着一大包铺盖卷,先从上海坐火车到青 海西宁,转甘肃柳园下,再从柳园坐长途汽车 到敦煌. 绕这个弯是为了在进藏前送个福利, 让我们先观光名闻世界的莫高窟. 这是我自出娘胎后第一次看到沙漠,也是 第一次欣赏到保存在洞窟里达千年之久的佛 教壁画、佛像雕塑,以及建在岩壁之上宏伟壮 观、错落有致的寺庙.参观几个主要洞窟后,来 不及去鸣沙山看月牙泉, 只能不舍地挥一挥 手,向千佛洞告别,坐原先的长途汽车去格尔 木.从敦煌到格尔木要经过盐湖,车就走在结 实的盐盖上,平坦光滑. 那时青藏公路还不是柏油路,离开格尔木 后,道路便变得坑坑洼洼了,人称搓板路.一路 颠簸而行,像我只不过一米七八的个头,额头 就经常碰到天花板了.原来想在汽车上继续读 《格萨尔王传》,只得作罢.看风景也难,车子晃 得厉害,瞌睡也不大敢.过了昆仑山口,下一站 便到五道梁,进入了 生命禁区 .虽然是夏天, 此地却天高地寒,长年无夏.在中国,东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