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中山大学人类学系-绿色和平组织合作项目》

中山大学人类学系-绿色和平组织合作项目 贵屿电子垃圾拆解业的人类学调查报告 本地人个案访谈集中山大学人类学系

2003 年9月中山大学人类学系-绿色和平合作项目 本地人个案集 目录访谈个案一:马老伯

3 访谈个案二:马老板

4 访谈个案三:马先生

5 访谈个案四:马某.

7 访谈个案五:刘某.8 访谈个案六:彭某.9 访谈个案七:彭某.10 访谈个案八:彭某.12 访谈个案九:陈老板

13 访谈个案十:马某.14 访谈个案十一:彭姓夫妇.15 访谈个案十二:彭某

16 访谈个案十三:彭某

18 访谈个案十四:彭某

20 访谈个案十五:马太太.20 访谈个案十六:陈师傅.22 访谈个案十七:郭太太.23 访谈个案十八:郭先生.24 访谈个案十九:马先生.25 访谈个案二十:马某

26 访谈个案二十一:彭某.27 访谈个案二十二:秦大姐.28 访谈个案二十三:陈某.29 访谈个案二十四:郭某.32 访谈个案二十五:陈老板.33 访谈个案二十六:刘老板.34 访谈个案二十七:郭老板.36 访谈个案二十八:许某.37 访谈个案二十九:马太太.39 访谈个案三十:马二勇.40 [注:本集所有个案均国际学术按惯例对真实人名和地名进行了处理] 第2页共41 页2中山大学人类学系-绿色和平合作项目 本地人个案集 ・访谈个案一:马老伯 【马老伯的大儿子在某小学附近开了家单车行,生意看起来很不错. 他盖了三 层楼房,一楼批发零售单车,数十辆各种样式的单车把一楼填得满满,只留下一 条小路;

二楼是客厅、饭厅、厨房、卫生间和两个房间,各种家电比较齐全,装 修得比较豪华,三楼是房间.】 马老伯六十来岁,刚退休不久,退休前在贵屿某学校当教师,并担任有一定 职务,有高级教师的职称. 马老伯的三个儿子分别从事摩托车、单车的批发零售,生意都还算不错.我 们访谈的所在地点就在他大儿子家二楼客厅.马老伯穿着朴素大方,十分健谈, 我们很快就拉近了距离. 马老伯在三个儿子家里(都住得很近)轮流住,他一个月有1100多元的退休 金,儿子收入也都不错,日子过得很好.他们家已经装上自来水,但由于供应量 严重不足,经常断水,所以他们有时候也要靠买水来做饭.他们家装有饮水机, 饮用的是50加仑瓶装的纯净水.据他介绍,当地浅层的地下水不能饮用,深层的 地下水还是可以饮用的,但流量较小,比较难打上来.买水跟拆解业的污染关系 不大,主要是因为当地优质的水资源比较缺乏. 对于拆解业对环境的污染, 马老伯认为政府和当地人的环境意识近年来均有 所提高,对绿化、河道整治投入了较大的人力物力,关闭了污染严重的小工场, 并对工场临街的一面进行屏蔽.现在当地居民都对政府的整治不会有什么意见, 因为大家都在做这一行业,谁也不会去说谁,即使不是这一行业的居民有意见, 大家碍于乡里的面子,也不会提出来.马老伯提出了一个比较特别的观点:对环 境的污染,大家都有份,比如他们家修理摩托,也排出了很多废气,所以谁都不 好说谁. 马老伯又把话锋一转,大谈他觉得当前的社会环境比较复杂,赌博、吸毒等 不良现象很容易对青少年造成不良的影响.但出现这种现象也是正常的,不能因 此否定改革开放的成绩,而是通过政府和社会尤其是教育领域加强监管、宣传和 教育.他的话似乎是有所指. 当我们问到,为什么众多当地人都从事赚钱比较容易的拆解业,而马老伯三 个孩子却无一从事这一行业时,他并没有怎么解释,只说,他们的生意主要是以 批发为主,面向整个潮阳.在马老伯看来,他的儿子从事的行业,同样也是可以 赚大钱的.这使得他们从来未曾涉足拆解业. 访谈者补记:马老伯是一位在当地生活多年且具有较多阅历的知识分子.但 他对环境污染的熟视无睹却让我们感到十分意外.我们在调查中渐渐发现,其实 这种熟视无睹在当地居民中普遍存在. 拆解业的繁荣带来了当地整体经济条件的 第3页共41 页3中山大学人类学系-绿色和平合作项目 本地人个案集 大力改善, 使他们安于甚至乐于承受拆解业所带来的环境日趋恶化的后果以换取 经济的繁荣.即使自身利益受损害,乡亲的感情纽带也使他们不会去撕破脸皮讨 说法.从马老伯谈改革的话中,我们的理解是,他觉得不能因为拆解业带来污染 就一下子否定它,而是应该通过监管和改善拆解方法,使之良性发展,这应当代 表了当地人比较理性的看法. ・访谈个案二:马老板 【在别人的介绍下,我们来到了马老板的工场,这是一座两层高的小楼房, 大约有八九十平方米,有点破旧.】 马老板,男,45岁,贵屿本地人,做废旧塑料分类的生意.我们刚在他工场 里狭小的卧室兼办公室里坐定不久,马老板便走了进来.他穿着件白色衬衣,黑 色西裤,透着几分生意人的干练.他一坐下就忙着冲潮汕工夫茶给我们喝,茶叶 是价格比较一般的人参乌龙茶(每斤一般要40元--80元). 78年高中毕业不久,马老板就跑到深圳做废旧塑料生意,做了几年后又重新 回家做点小本生意.七八年前,他在家里搞起了废旧塑料分类的小生意.他经常 跑到公路旁的废旧塑料集散点买回几车废旧塑料, 有时候则通过朋友介绍拉一些 回来,堆放在家里前几年新建的房子(楼房有两层,楼上住人,楼下是工场,这 是当地小型工场比较典型的场所),临时雇几个民工过来进行分类、清洗等工序 的处理.然后装袋再卖给当地拆解业这一环节的塑料商(负责粉碎、重新成型、 切粒). 马老板认为他的工场规模比较小,甚至还算不上小型企业,只是个家庭小作 坊.因为 人家是几十吨上百吨在搞 ,而他 整个屋子堆满了也不过十吨 . 这主要是由于他的本钱不够多,生意也不算很好,用他的话说,这是在 混 . 但当地整个镇都在搞这一行业,吃这碗饭还比较容易,而且他自己做过多年的塑 料生意,也有一定的人面和门路,所以还算 混 得可以.(事实上,他有三个 孩子在读书,每年花费至少要五六千元.从我们访谈的过程中来看,供他们读书 所花的钱,对马老板来说,并不是很在乎.这说明他的经济收入还是可以的)马 老板说,这几年生意越来越做.但他又告诉我们,前几年他还一直在种家里的责 任田,去年开始由于生意忙,就给别人耕了.别人耕他的田是免费的,他每年还 要为每亩田倒贴500多元的税费.可见他的生意还是在呈增长的势头. 他的工场大约有一百来平方,堆满了袋装的形形色色的塑料.女工们就在塑 料袋的夹缝里进行分类.女工的工作比较简单,只是把各种塑料按质地和颜色进 行分类,每天工作7个小时,工资一般是20元.据他介绍,塑料分类后还要进行 清洗,这时需要雇具有一定技术的男工,来搞 盐水和淡水 (据我们了解,所 谓的 盐水 是指把废旧塑料泡在一定盐度的水中,会自动根据本身的材料进行 悬浮分类,这对操作者的技术要求比较高;

淡水 是分类后的清洗),工钱也 比较高,可以达到50元. 第4页共41 页4中山大学人类学系-绿色和平合作项目 本地人个案集 马老板的工场里拥挤不堪,工人都是徒手在进行分类.我们访谈的时候,他 的老婆和大女儿都在外面做分类工作,也是徒手的.因为他们都觉得只是进行塑 料的简单分类,过程中并不会产生任何污染,所以随便穿什么衣服,不用戴手套 都可以进行工作(事实上,在空气流通极差的狭小环境里,一些废旧塑料散发出 的各种气味和气体都在房间里久久不能散去,长期吸入必定影响到工作者的健 康).工人们都是计日发薪,且工作环境 卫生 ,当然不可能会与老板发生有 关健康保障权益方面的任何纠葛. 马老板育有二女一男,大女儿刚从潮阳某外语学校毕业,准备考大专;

二女 儿今年刚参加中考,考了700多分,进了一所重点中学;

小儿子在潮阳某小学读 五年级,成绩不错,还当了班长.他说他平时做生意,并没有怎么教育孩子,也 不怎么期望他们读到多高的学历,但只要孩子肯读、能读,他就愿意给孩子交学 费.如果孩子读不上了,家里的工场多一个人手,他也很乐意.倒是他的老婆不 想孩子读太多书,老是希望孩子能早点到场里帮忙,这样就多一个人赚钱,少交 一个人的学费. 访谈者补记: 马老板的工场从事的是废旧塑料回收的第一个环节――塑料分类及清洗, 污 染相对较小.他从事这一行业不足八年,规模很小,只有几个相对固定的临时雇 工,家人也从事雇工的工作,是很多家庭作坊式工场主的一个典型.驱使他们从 事这一行业的原因,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本地区拆解业的蓬勃发展带来了很多赚钱 的机会,他们也不甘寂寞投入其中,但由于资金等多种原因,在趋于饱和与环保 压力渐重的拆解业中很难扩大规模.对于民工方面,马老板和许多老板一样,觉 得他的工场并不会造成什么污染,工人干多少活就当场付多少钱,当然也不会对 民工的健康等问题有过任何考虑. 我在访谈结束后,提出让他帮我介绍几个朋友作为访谈对象,他答应了.第 二天,我来找他时,他却有点不高兴,说他的几个朋友都不想接受访谈,因为现 在经常有记者来这里采访,大家都很反感.要不是看我是潮汕人,他也不会理我 的.从马的这种态度的转变,可以看出当地人谨慎的态度. ・访谈个案三:马先生 【马先生的房子是三年前建的,是一座320多平方的三层楼房, 一家六口人住 在三楼,下面两层楼都留空,准备开工场用.一楼空荡荡的,堆了几个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