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hys520855 | 2016-03-22 |
刘福笨拙地拍着球, 然后举起皮 球, 投篮, 没中. 刘福其实不会打篮球, 长年握电钻 让他的手厚实粗糙, 拍起球来显得并不 算协调. 不过, 在2019 年1月27 日的中 国女子篮球全明星赛上, 他必须要在几 万名观众面前登场亮相, 这一切, 只为了 纪念一个热爱篮球的男孩. 刘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叫叶沙的男 孩, 但后者已经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叶沙的寿命永远定格在
16 岁生日 之前, 但他的器官分别移植在其他七个 人身上, 或许, 叶沙的人生通过这种方式 延续. 在七人中, 有五人组成了一支篮球 队, 取名为 叶沙 . 叶沙 去世前一天, 叶沙还是一个快乐的 高中新生, 他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是打篮 球. 网上广泛流传的一张照片记录了 一个珍贵的时刻, 当时叶沙穿着黑色上 衣和深蓝色校服长裤, 在校园里和同学 们一起打篮球. 他站在三分线内, 面对 着一个刚刚成功抢到篮板球的男孩. 叶 沙正在观察这个男孩, 他的右脚抬了起 来, 似乎下一秒他就要采取行动了. 叶沙样样出色. 他是运动健将, 学 校的优等生, 曾在学校的数学竞赛中夺 得一等奖, 多次被评为 优秀学生 . 他 身高
180 厘米, 集合了父母的优点: 略 微卷曲的头发, 像父亲一样浓密的眉 毛, 像母亲一样漂亮的嘴唇. 他很适合 在学校戏剧中扮演 白马王子 的角色. 我的妻子和我长得都很普通, 我儿 子长得这么帅, 比我帅好几倍, 真奇怪. 说到这里, 叶爸爸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有人能想到死亡会这么快找到 这位既勤奋刻苦又朝气蓬勃的学生. 两 年时间一晃而过, 叶爸爸仍然清楚地记 得2017 年4月26 日那天的痛苦场景. 当时叶沙从学校打来电话, 说他头痛得 厉害. 在接受 《新京报》 采访时, 叶爸爸 回忆了当天中午和儿子的最后一次谈 话. 他说: 我告诉他先回家. 我本应让 他去找老师帮忙! 要是他不回家就好 了, 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叶爸爸匆匆 赶回家, 一开门就发现儿子躺在地板上 昏迷不醒. 我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但没 有回应. 他懊悔地说, 脸隐藏在缭绕的 烟雾后面. 叶爸爸急忙把叶沙送到湖南省脑科 医院, 虽然离家只有
10 分钟的车程, 但 为时已晚. 医生们尽了全力, 但诊断结果 不容乐观―― ― 颅内出血严重, 呼吸微弱, 深度昏迷, 对外界刺激无反应. 叶沙的父 母被告知要做最坏的打算. 叶爸爸清了清嗓子说: 我不愿意想 最坏的情况, 但说实话, 我脑海里有一个 小小的声音, 告诉我 '
这有可能发生'
. 第 二天早上
7 :
20 , 最糟糕的时刻出现了, 叶沙在距他
16 岁生日不到三周的时间 被宣布脑死亡. 大约在同一时间, 器官捐献中心协 调员孟风雨接到脑科医院的电话, 告诉 她可能有一个器官捐献者.
26 岁的孟风 雨迅速赶来, 到了脑科医院重症监护室 时, 她看到医生正在和叶沙的父母谈话. 孟风雨回忆道: 他们都在认真听医 生讲话, 偶尔会问一些问题. 医生告诉 他们, 叶沙病情不可逆转, 同时提到器官 捐献的可能性, 叶沙年轻, 他的器官处于 完美状态. 当然, 这一建议遭到了叶沙母 亲的坚决反对. 看到这些, 孟风雨甚至没 有走进房间就悄悄退了出来, 她明白当 时这对父母有多伤心―― ― 叶沙是他们唯 一的孩子, 而且那么优秀. 我认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 失去孩子. 我无心去说服他们, 因为叶 妈妈已经强烈反对这个提议了. 孟风 雨说. 走出医院大门时, 她恰好碰到叶 爸爸正在向医生朋友咨询, 希望找其他 办法救救孩子. 没有别的办法吗? 真的 吗? 没有别的办法了? 叶爸爸绝望地问 他的朋友. 不, 太晚了. 他的朋友说. 孟风雨十分理解叶沙父母的反应. 在一个有着几千年文化传统的国家, 一 位家庭成员去世后身体 不完整 , 对于 许多中国人尤其是老一辈人来说, 仍然 是难以接受的. 因此, 在2010 年中国开 始志愿器官捐献试点时, 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