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走访青草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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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专刊 文学 红萝卜咪咪甜, 看到看到过新年…… 看 到合川龙市镇青草坝的红萝卜, 我脑海里的童 谣就回响起来.

确实, 坝上红萝卜拔出沙地, 洗净削皮 后, 生吃如雪梨一般嫩脆、 清甜.我惊奇之 余, 一个瘦高长老叫我陪他走一圈青草坝, 就知道这个沙坝到底有多长?有脚步估量, 一点五公里, 费了半个小时;

用数字表示, 全 坝不过

800 亩地. 他以不快不慢的语气给我说了一个神奇 故事: 大约湖广填四川时期, 坝上来了一家高 氏, 手指为界, 把一片芭茅划作自已耕作范 围, 当上了地主.接着雇人开发荒地, 全部种 植甘蔗, 还创办了沙糖厂.白糖质量优等, 沿 着水路, 远销重庆、 广安、 岳池、 南充甚至西 康、 陕西等地.1870 年, 长江、 嘉陵江受特大 洪水灾害, 渠江自然难以幸免.整个青草坝 足足在洪水里浸泡了半个月, 甘蔗没有了, 糖 厂没有了, 囤积的白糖也没有了.等到洪水 退了, 高家为生计所迫, 临时决定把这一片沙 坝改种萝卜, 聊以度过饥馑时日.三两个月 后, 红色的萝卜长成砂罐一样, 砍成几块, 丢 进锅里, 煮几分钟, 不放油盐就熟软了, 甜咪 咪的, 多吃也不 慌 心, 比红苕还爽口.于是 乎大家都把它当米饭吃, 当水果嚼. 青草坝的砂罐红萝卜, 声名鹊起, 越传 越远. 尽管长老故事讲得有板有眼, 我还是怀疑 他添加了神话色彩, 尤其是那一股甜味未必与 糖厂有牵连.但事实证明: 渠江的河滩, 绵绵 千百公里, 有上坝也有下坝, 唯独中坝――青 草坝才能长出这样的红萝卜, 定然与水土有 关.正如茅台酒, 只有茅台镇的井水方能酿出 国窖, 倘若换个地方, 即使同一师傅、 同一粮 食、 同一技术也会陡然失色. 冬季, 一望而尽的青草坝, 除了一片平旷 的绿色菜地, 无论道路边、 家门前, 还有拔过 萝卜的空置沙地上都支撑着一排排竹架和蔑 绳, 上上下下, 挂满了萝卜片片, 仿佛早春已 至, 一树又一树, 一畦连一畦, 粉红的是桃花, 雪白的是李花.等待春风拂过, 香气远飘, 花 瓣渐瘦, 就等待主人腌制萝卜干、 萝卜线、 萝 卜颗、 萝卜圈等菜品. 可能最显功夫, 要算制作萝卜圈了.一 位姓周的主妇告诉我, 一斤鲜萝卜只能收 二三两腌萝卜, 用它包裹萝卜圈, 需要经过 九道工序: 一是选料, 非得要又大又圆的个 头萝卜, 像选美一样;

二是清洗, 把萝卜浸 在水里用棉布或毛巾轻轻擦洗, 否则会挂 伤表皮;

三是切片,使用独门 鸳鸯刀法 ――正切一刀, 反切一刀, 使片与片之 间首尾相连不断线, 挂起来形如猴子捞月 亮;

四是晾晒, 切好的萝卜片需要挂在竹桩 与竹篾搭成的架子上, 安放在阳光充足或 通风的地方晒干或阴干, 大约一周时间;

五 是腌码, 等萝卜片晒干到一定程度之时, 再 加适量的食盐进行腌制;

六是装坛, 将腌制 好的萝卜片装在瓦坛里发酵, 进味半月;

七 是调料, 选用生姜 (必须是老姜, 嫩姜会腐 烂) 、 花椒、 味精、 麻油、 香油、 白糖、 食盐、 辣 椒粉、 芝麻粉等佐料给予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