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我的曲折的留学经历》

值年园地 清华校友通讯

58 历史的误会使我来到了德国

1978 年6月23 日,邓小平发表关于 大量派遣留学生的讲话,这启动了新时 期的留学大潮.

当时,我正在成都电讯 工程学院林为干院士指导下攻读硕士学 位.林院士是清华老校友,被尊为 中 国微波之父 . 1981年,我研究生毕业,留在成电应 用物理研究所,参加了国家组织的出国英 语考试,取得了赴美进修资格.很不凑 巧是,在1982年发生了有名的 胡娜事 件 ,导致中美关系紧张,由此我国政府 决定削减去美国进修和学习的名额.由于 当时的我相对年轻,比较好改语种,所以 学校要求我改去德国,派我到广州外语学 院培训半年德语. 在广外培训德语期间,我接到了美国 俄克拉荷马大学的一封来信,他们同意我 到他们大学物理系攻读博士学位,提供助 教和助研奖学金.我非常高兴,当时我已 38岁了,真的不想再重新开始学一门新 外语.于是我请假匆匆返回成都,找学 校有关部门,希望能重新将我改派去美 国.但是,学校不同意改派,坚持要我 去德国.这样,我只好 返回广州继续我 的德语学习. 在广外培训了半年后我返回了成电, 开始着手联系德国大学.后来,给我提供 奖学金的德国艾伯特基金会为我联系好了 布伦瑞克工科大学高频技术研究所的所长 温格尔教授.温格尔教授是世界知名的 科学家,早年在著名的美国贝尔实验室 担任通信部门负责人.后来他返回了德 国,在布伦瑞克工大创建了高频技术研 究所.布伦瑞克工大成立于1745年,是 德国第一所工业大学.能到德国第一流 的大学,在名师的指导下学习和工作自 然是再好不过了. 1983年12月4日,我乘飞机从北京 来到德国,在莱茵河畔的歌德语言学院 学习了4个月德语后,乘火车前往布伦 瑞克市. 第一次申请攻读博士学位被拒 到达布伦瑞克后不久,我就去见温格 尔教授.由于是第一次见面,我的心情比 我的曲折的留学经历 杨日胜(1968 届工物)

1984 年10 月,杨日胜学长(左2)与 光 纤之父 高锟(右2)合影 值年园地 2018年(上)

59 较紧张,加上德语听力还很差,对温格尔 教授讲的也只能是边听边猜,不过,还是 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温格尔教授说,我 以前对非圆介质波导的传播特性进行过研 究,所以,他建议我对三包层色散扁平单 模光纤的微弯损耗特性进行研究.谈话持 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估计温格尔教授 肯定对我糟糕的德语水平感到很失望.布 伦瑞克工大高频所的条件很好,实验室设 备一流,还有一套试制光纤预制棒的设备 和一个将预制棒拉制成光纤的拉丝塔.据说,在1980年他们曾试制出欧洲衰耗最低 的多模光纤. 到温格尔教授处后,我从事的专业要 完全从微波转到光纤领域.回想起在20世纪70年代初,我曾从原子物理改行到微波 技术.在这两次大改行中,我都很快适应 了,这应归功于在清华学习时打下的坚实 基础.到温格尔教授处不到半年,我的研 究工作就取得了初步成果,与温格尔教授 一起在德国一流科技杂志上发表了我在德 国的

第一篇论文.后来我们又连续发表了 两篇,还发现了一种计算单模光纤截止波 长的新方法.温格尔教授对我的工作是满 意的,多次称赞我. 我是以访问学者身份进修的.在德国 期间,我的硕士导师林为干院士对我很关 心,多次写信给我,一方面要我抓紧这难 得的机会多学一些东西,另一方面,他明 确提出,要我一定要拿到博士学位.其实,到温格尔教授处后,我一直有攻读博 士学位的想法.但是,温格尔教授在德国 是大名鼎鼎的教授,以要求严格著称,手 下汇集的都是当时德国的精英,我很担心 他是否会同意.另外,我是由德国艾伯特 基金会提供奖学金的,为期只有两年,两 年是根本拿不到博士学位的. 林院士的来信对我形成了很大的压 力,同时也给了我很大鼓励.我终于鼓 起了勇气,正式向温格尔教授提出,希望 攻读博士学位.考虑了一个星期后,温格 尔教授对我说,由于经费问题,不同意我 攻读博士学位.当时,我真是失望至极. 我估计,温格尔教授不同意我攻读博士学 位,经费自然是原因之一.不过,我认为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对我的能力还不是很 放心.尽管在这里攻读博士学位暂时是无 望了,但是,我已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 到博士学位,无论是在温格尔教授处,还 是在其它地方. 转往加拿大攻读博士学位 后来,我将目光转向了美国和加拿大 的大学.这时,我想起了加拿大蒙特利尔 麦吉尔大学的G.L.Yip教授,他的研究领 域是光通信,可能会对我的研究课题感 兴趣.他是加拿大籍的华裔教授,中文名 字叫叶嘉霖.我给叶教授写了一封信,申 请到他那儿攻读博士学位.信寄出后很长 一段时间杳无音信.正当我一筹莫展之 际,突然收到一份叶教授发来的电传,只 有两句英文: 我能资助你,请打电话给 我. 我喜出望外,真有点 山穷水尽疑 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的感觉.1986年 1月初,我告别了温格尔教授和高频所的 同事,在一片冰天雪地中飞往加拿大蒙特 利尔. 麦吉尔大学建立于1821年,在加拿大 拥有很高的声誉,其研究水平享誉世界, 被称为 北方哈佛 .到达蒙特利尔的第 二天下午,我去见叶教授.他希望我继续 我在温格尔教授处从事的课题研究.相对 值年园地 清华校友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