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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天府新论

2008 年第

2 期 从现代流行歌曲视角看唐宋词的 包装策略 ①[ 收稿日期]

2007 ―09 ―07 [ 作者简介] 宋秋敏, 苏州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主攻唐宋词专业. 江苏苏州

215021 戏作 《品令》 云:`歌唱须是玉人, 檀口皓齿冰肤. 意传心 事, 语娇声颤, 字如贯珠.老翁虽是解歌, 无奈雪鬓霜须. 大家且道, 是伊模样, 怎如念奴? '

〔4〕 这就道出了宋人 重 女音 的真正原因― ― ―明眸皓齿, 语娇声颤的 念奴 , 带 给听众的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老翁虽然也善歌, 但其 雪鬓霜须 的形象却实在对不起观众. 更何况, 词中 风花雪月、 你侬我侬的内容, 也不适宜须发皆白的老翁演 唱. 因此, 正如现代流行歌曲的运营商注重发掘年轻靓丽 的歌手, 不惜重金打造青春偶像一样, 女艺人的年轻美貌 也是唐宋词招徕听众和观众的亮点. 如北宋名妓李师师, 《大宋宣和遗事》 载: 东京角妓李师师, 住金钱巷, 色艺 冠绝. 由于色艺俱佳, 李师师位列当时小唱名角之首, 〔5〕 是名副其实的 天皇巨星 . 再如周密 《齐东野语》 卷二十 载: 天台营妓严蕊, 字幼芳, 善琴弈歌舞、 丝竹书画, 色 艺冠绝一时……四方闻其名, 有不远千里而登门者. 〔6〕 不 远千里来求一见, 可见 偶像级歌星 的巨大影响力, 而 歌迷 追星 的热度, 与当今社会的 粉丝 们相比亦毫 不逊色. 此外, 又如周密 《武林旧事》 所载, 南宋临安城 内著名歌妓赛观音、 孟家蝉、 吴莲儿、 唐安安等人, 亦 皆以色艺冠一时 〔7〕 . 关于唐宋词与音乐和舞蹈相伴相随的演出情景, 词人 们曾有过这样的描述: 舞袖歌扇花光里, 翻回雪, 驻行 云. ( 柳永 《少年游》) 向尊前, 舞袖飘零, 歌响行云 上. ( 柳永 《长寿乐》) 绮筵前, 舞燕歌云, 别有轻妙. ( 柳永 《两同心》) 皓齿善歌长袖舞. 渐引入, 醉乡深处. ( 柳永 《思归乐》) 风流妙舞, 樱桃清唱, 依约驻行云. ( 晏殊 《少年游》) 新曲调丝管, 新声更 霓裳. ( 晏殊 《望仙门》) 樱唇玉齿. 天上仙音心下事. 留往行云, 满坐 迷魂酒半醺. ( 欧阳修 《减字木兰花》) 倾国与倾城, 袅 袅盈盈, 歌喉巧作断肠声. ( 仲并 《浪淘沙》) 由此而知, 载歌载舞的现场演出方式不但为听众提供了崭新的视听感 受, 也为表演者和欣赏者之间, 欣赏者与欣赏者之间构建 了情感互动的平台, 促发和推动了整个演出氛围情绪的高 涨.这与现代流行歌曲在现场演出时, 利用舞台背景、 灯光、 音响、 伴舞等辅助手段来增强舞台效果是同样的道理. 从宋人对一次 歌舞晚会 的 实况转播 ( 录) 中, 我们可以更真切地体会到唐宋词现场演出的盛况. 据周密 《齐东野语》 卷二十 张功甫豪侈 条载, 王简卿侍郎, 尝赴其牡丹会, 云众宾既集, 坐一虚堂, 寂无所有. 俄问 左右云: 香已发未? 答云: 已发. 命卷帘, 则异香自 内出, 郁然满座. 群妓以酒肴丝竹, 次第而至. 别有名姬 十辈皆衣白, 凡首饰衣领皆绣牡丹. 首戴 照殿红 一枝, 执板奏歌侑觞, 歌罢乐作乃退. 复垂帘谈论自如. 良久, 香起, 卷帘如前. 别数十妓易服与花而出, 大抵簪白花则 衣紫, 紫花则衣鹅黄, 黄花则衣红. 如是十杯, 衣与花凡 十易. 所讴者皆前辈牡丹名词. 酒竟, 歌者、 乐者, 无虑 百数十人, 列行送客, 烛光香雾, 歌吹杂作, 客皆恍然如 仙游也. 〔8〕 音乐、 舞蹈和美女的综合作用, 使听众在现场 参与过程中获得 酒不醉人人自醉 无穷快感, 甚至 恍 然如仙游也 . 而追求强烈的感官刺激, 这也是现代流行歌 曲的既定包装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