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母亲的世界里住着谁》

08 黔中记忆 2019年5月10日 星期五 编辑: 梁惠j 校对: 周春艳 版式: 吴猛 百姓记事 有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感慨, 我 的世界依然很大, 住着一些人, 一些 事, 来来往往, 繁花似锦.

母亲的世界 却越来越小, 只住着她的儿女.母亲 年轻的时候也如我这般吧?是什么时 候变得如此了呢?每每念及处, 不禁 黯然. 无论什么都抵挡不住岁月的脚 步.我曾看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那 时候她是一个性情温婉的女子, 穿一 件好看的大襟格子衫, 很是雅致.两 条长长的麻花辫垂至腰际, 面庞清秀, 眼眸如水. 照片是黑白的, 有光阴的味道, 让 人不经意间生出恍惚的错觉, 这么年 轻姣好的女子和眼前这个老太太划不 上等号.岁月神偷, 偷走了多少我们 不想失去的东西?母亲是个性子略微 腼腆谦和的人, 年轻时喜欢唱歌、 读诗, 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 虽然她的足 迹并未涉及远方, 可是她的心早已丈 量过万水千山. 为了衣食温饱, 母亲曾在如豆的 灯下为孩子们做棉鞋、 织毛衣、 缝手 套.裤子破了一个洞, 她会转眼间在 破洞上缝出一朵花.早先给我们织的 毛衣, 都是她上山拣拾遗漏的蚕茧, 抽丝、 纺纱、 染色, 最后织成毛衣.每一 道工序都特别繁琐, 可是她却忙得不 亦乐乎. 母亲大多数时候脾气都非常好, 偶尔也会雷霆万钧, 厉害起来吓死 人.有一次, 我和几个同学一起逃课, 跑到北山上采风, 唱歌、 看景, 天落黑 还不肯回来.母亲吓坏了, 和我的老 师同学们一起到处寻找.结果可想而 知, 回家之后, 我被母亲大声呵斥, 被 母亲体罚, 不许吃晚饭, 还须写检讨, 浇园子里的花和蔬菜. 母亲是一个特别有主意的人, 柔 中有刚, 软中带硬, 看似温婉柔弱, 但 内心却刚强无比.还记得那一年, 母 亲的母亲, 也就是我的外祖母, 母亲的 弟弟, 也就是我小舅舅, 两个人同一年 去逝了, 脚前脚后, 那一次给母亲的打 击是前所未有的. 我知道母亲哭过, 可是当着我们 的面, 她却很少流泪, 依旧照顾我们吃 喝穿戴, 衣食住行, 和往昔一样.后来, 她变得有些不大爱说话了, 饭吃得 也少了, 青丝中有了白发.那时候我 不知道, 她的世界已然开始变小. 很多人的理想是优雅地老去, 像 杨绛先生那样, 只是这样的人真的是 太少了.老的过程是接近死亡的过 程, 不是表面上那般风轻云淡, 而是身 心上的各种考验.当一个人越来越老 时, 视角也会越来越小, 母亲也不例 外. 真正发现母亲的世界变小了, 还 是最近几年.母亲的生活变得越来越 有规律, 三餐、 散步、 打坐、 读经、 然后 盯我们姐弟, 仿佛我们的脸上有花朵 或地图, 间或会问最近干什么, 吃什 么, 穿什么. 我是偶然发现母亲变胆小和恐惧 的, 她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往往谨小慎 微, 生怕说错了什么, 惹得我们不高 兴.打电话给我们时, 说了半截的话 就停下了, 就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说 是怕影响我们工作. 我有些心酸, 当我们长大之后, 世 界变得越来越大, 视角变得越来越宽, 有时候会忽视母亲的存在, 但内心里 的爱一直都在.如果可能, 我还想像 从前那样, 不管我们做错了什么, 母亲 会不依不饶, 大声把我们训斥一顿, 不 管不顾地骂几句.说这话的时候, 母 亲歉意地笑笑, 说她老了, 骂不动了. 母亲的世界越来越小,小到只容得下 她的儿女.她像个孩子般紧紧地抓住 我们的手不放.父母养育我们长大, 我们陪伴父母老去.当一切还来及的 时候, 珍惜、 守望、 陪伴, 关爱, 尽你所 能, 还等什么? 母亲的世界里住着谁 王晓宇 童年忆趣 周末, 在公园里看到几个小朋友 围着一个小鱼池玩钓鱼, 钓起一条小 鱼要一块钱!看着他们, 不禁想起自 己的童年. 儿时家境困窘, 但少年不识愁滋 味, 童年在记忆里还是很快乐的, 尤其 是钓鱼的情景总是挥之不去. 起初, 我并不懂如何钓鱼, 我总拎着 "鱼串儿" , 跟在二哥身后央求他教我钓 鱼. "哪有丫头家钓鱼的?真不害臊! " 二哥眼一瞪, 说得我脸上火辣辣 的.我低头不语, 但心里很不舒服. 毛主席都说了, 男女平等嘛, 我为何不 能钓鱼? 我盼着能独自看家, 这样能溜出去 钓鱼.终于有一次, 二哥随母亲去了外 婆家, 我慌称 "肚疼" 留在家中.他们刚 走, 我就迫不及待地从芦苇丛中找出二 哥藏的那根钓鱼竿, 穿上二哥的破大 褂, 戴着父亲的旧斗笠, 跑到河岸边. 扒两把松湿泥土, 从中捉出蚯蚓, 穿在 鱼钩上.我激动不安地坐在一棵桑树 底下, 将钓钩垂钓河中, 眼睛直直地盯 着那浮子的动态.分分秒秒在失望中 煎熬, 却又在希望中度过秒秒分分.我 屏气久等, 没一条鱼儿光顾! 正当我心灰意冷时, 蓦然发觉钓线 与浮子在动.啊, 肯定有鱼上钩了, 我 慌忙用力一甩竿, "哎呀! " 就在那一阵 狂喜的瞬间, 只听 "噗嗒" 一声, 一个 "白 影子" 落到河面, 倏间没了踪影!一股 强大的失落感侵袭心头, 喉咙发紧, 恨 不得像鸬鹚那样, 扎进水里, 将那鱼儿 逮回来!可是鱼早已脱钩了, 也没有办 法, 只得振作精神, 重新再来. 看着桑树, 我灵机一动, 用力摇 晃, 只见紫红色的桑葚像雨点一样哗 哗啦啦掉进水里.顿时, 水面上出现 了成趟的鱼儿, 我赶紧丢下钓钩去, 很 快有鱼咬钩了.别慌!这次我学会了 沉着冷静, 目不转睛地盯着钓线, 待鱼 儿牢牢含住诱饵, 这才屏气敛息, 轻轻 提起钓竿离开水面, 慢慢移向岸边. 瞧, 一条白条鱼被我钓了出来, 足有二 两!那一刻, 说不清有多么得意与满 足呀! 后来, 鱼钓得多了, 胆子也大了, 不再遮遮掩掩, 不怕人说我 "假小子" 了.每逢暑假, 我与二哥各自手持钓 竿 "巡南走北" , 时常是日落西山还 "乐 不思蜀" , 妈妈说我们的魂儿都被鱼勾 走了.那时候, 我们家几乎每天都有 鱼吃, 而且品种繁多, 多得让其他人家 眼红!或红烧鱼或烧鱼汤, 并以此作 荤菜待客, 还腌制晒成鱼干.嘴馋时, 挑几条在火叉上放进灶膛里烤成黄 色, 一嚼嘣脆、 喷香!相比吃, 更大的 乐趣在钓.毕竟吃鱼不及捕鱼乐嘛! 如今的孩子都是幸福的 "小太 阳" , 吃的玩的应有尽有, 但他们无法 寻到甘甜清流的小河, 更不可能享受 钓鱼摸虾那种自然纯真的乐趣.这不 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与悲哀!我希望孩 子们能多与自然接触, 真正体会大自 然带给我们的无穷乐趣. 童年钓鱼乐 戚思翠 在农村, 鸡鸭牛羊猪这些畜禽们总是要养 一些的, 它们基本上有一个共性, 食草.大人 忙, 割草的任务就交给了孩子们. 我家养猪、 牛、 鱼, 割草的任务就落在我和 哥哥身上.农村到处是草, 这为我们减轻了不 少工作量.猪牛鱼都是食草动物, 牛是放养 的, 割草就成了次要, 猪和鱼却不行, 必须每天 割草. 每天早上, 当别的孩子背着书包往学校走 的时候, 我们兄弟还在放牛, 放牛回家匆匆吃 完早饭才去上学.下午放学后, 我们也要去放 牛, 顺便背上两个背篓割草.什么苎麻、 茅草、 聚合草、 青草……一律收入篓中.当然也要注 意, 有一种俗名 "梅蔸寒" 的草是万万不能给鱼 吃的, 吃了必死无疑.如只有一两根, 尚无大 碍, 死不了几条鱼, 如果是成篓的梅蔸寒, 估计 一塘鱼在第二天早上全得翻鱼肚白, 没救了. 农人穷,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塘鱼可是 农人的命根子. 割草最好是春季.春天万物苏醒, 过完年 后你可以感受到 "草色遥看近却无" 的韵味. 进入农历二月, 开始播种了, 这个时候, 阳 光也温暖了起来, 偶尔还可以赤脚踏进清冽的 溪水中, 并不是特别的冷.草也在这个时候疯 长起来, 田野里绿油油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