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慢走几步的幸福》

连载 ・ 笔记 C24 今日烟台 2010年11月16日 星期二 编辑: 曲是捷 美编/组版: 宋晓霞 朋友说她母亲在家里做了好吃的, 让 她晚上回家吃饭.

朋友好客, 生拉硬拽, 非 要邀我同去. 执拗不过, 只好欣然前往. 酒 足饭饱以后, 我和朋友陪她父母在客厅里 聊了一会儿天. 看看天气渐渐暗了下来, 我 小声地催促朋友, 时间不早了, 应该回家 了. 出门, 下楼, 朋友的脚步迈得相当慢. 我催促她快点, 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出了 楼, 走在楼前那条长长的小路上的时候, 朋 友的脚步更慢, 而且步幅也更小了. 我再次 催促她, 她的回答让我有 些莫名其妙, 急什么急, 还是走慢点吧! 这样的话 就可以让我的母亲多看上 我几眼了. 不解, 问她, 她说, 你回头看看, 我的 母亲一定站在阳台上远远 地看着我! 回过头, 果然 如朋友所说, 她的母亲站 在阳台上,不舍地张望着. 朋友和她母亲的默契 忽然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问朋友, 你故意慢慢地迈几步, 也只不过是让你母 亲多看了几眼你的背影,这样做又如何呢? 这很重要! 朋友笑笑, 每次离家的 时候, 母亲总会这样望着我远去. 尽管在很 多人看来, 这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但 在母亲眼里, 这很重要. 母亲对我从来都毫 无所求, 她在乎的是只我能够多回家看看 她, 亦或是让她多看看我几眼. 永远也忘不 了那一次, 我离家时走得有些匆快, 母亲到 阳台上目送我离开的时候, 走得急了点, 脚 下一滑, 摔倒在地, 将腿摔成了骨折. 父亲 埋怨母亲: 跑什么跑, 现在摔坏了腿, 看你 还怎么跑? 母亲委屈: 我还不是想能够多 看上孩子两眼. 朋友说着说着, 眼眶有些红润了. 对 于母亲来说, 能够让我的身影在她的瞳孔 里定格便是一种幸福. 我的影像在她的眼 里多驻留一秒钟, 她便多拥有了一秒钟的 幸福. 我的身影在她的眼里多驻留一步路 的时间, 她便多拥有了一步路时间的幸福. 父母家住在二楼, 我只有慢慢地走, 将步幅 尽量迈得小些, 当我走到楼下这条小路上 的时候, 母亲就可以到达阳台, 即使用很慢 的脚步也可以到达阳台. 这样的话, 我就不 用担再担心她再摔跤了! 朋友的话让我陷入了沉默: 我的父母 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每次他们知道我要回 家的时候, 他们总会站在阳台上张望. 而当 我要离开的时候, 他们总是牵着我, 久久不 肯松手. 尽管我粗心大意, 从来不曾想过他 们是否站在阳台目送我离开, 但结果勿容 置疑, 毫无悬念. 在大学里, 在一个集体 的大房间, 你我失去了独处 的机会, 虽说是人多热闹, 可是我却觉得孤单. 一直向 往属于自己的书斋, 那种古 典的镂空式的门窗, 木质资 深棕色的地板, 然后便都是 书架, 满满地堆放着我的那 些所爱, 想必要了解一下我 的青睐, 就只是那些读者萌 芽之类的, 时人称之为文化 快餐的东西. 姐妹们说我很是浮躁, 快节奏的社会期望你该马不停蹄地跟随, 而所谓的节 拍相契合是无论何种纠结的要求都可以毫不费力地完成. 比如说哪怕是如 《红 楼梦》 般的小说, 短时间看 完也要看懂的话, 就是比较 有难度. 我喜欢慢, 顺耳的 话叫做 稳 , 刺耳的话叫做 没有精神,朋友的那句我 永远地沉沉睡 再合适不 过了. 话题扯得有些远了, 书 斋可以空间不大, 最好人烟 稀少, 我可以在每天有时间 的下午, 阳光明媚, 透过窗 子的光束的时候, 品一杯香 茗, 咂摸着文字的奇巧. 当然, 首先那文章有一定的欣 赏价值, 然后, 是摘抄, 做一 下简单的聊以慰藉, 算是弥 补我模仿不到位的缺陷吧. 也曾有好几个晚上, 睡 前灯下那不几分钟, 憧憬着 在这不远的将来亦或是几年后, 可以让我小小的愿望 实现…… 灯, 熄了. 繁忙的一天, 过去了. 静静地躺 在床上, 有睡意, 却怎么也难以立刻入睡. 张 着眼, 望着黑洞洞的屋子, 本能地寻找有光亮 的地方, 目光停留在那片大大的叶子上. 走廊中的灯透过屋门的窗将那缕缕微弱 的光照在这片叶子上. 这是片金黄的叶子, 是 前几天在校园里拾到的. 如今, 在屋里放了几 天, 它的质地已经没有那么柔软了, 看起来脆 脆的、 干干的. 我就这样看着它, 淡淡的光, 金 黄中泛着点绿色的叶子, 静静的夜……算得 上是一幅甜美中带点凄婉的图画. 这片叶子, 是那样的熟悉, 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默默 地想着…… 是我给小珍的那片叶子吗? 家乡的马路两 旁栽满了品种繁多的树. 秋天到来的时候, 树 叶飘洒了一地, 那片片叶子金黄金黄的, 散发 着古朴的气息. 小珍简直就是个作画奇才, 叶 子在她的画纸上静静地躺着, 想有生命一样, 带点凄凉. 而我的作画技艺与小珍相比就略低 一筹了. 送给你啊! 小珍将一纸树叶送给我. 我仔细打量着叶的脉络, 仿佛可以闻到它们质 朴的气息, 感受到灵动的神韵. 画上那一行飘 逸的艺术字 人生如叶 更增添了韵致…… 嗯, 这片大大的叶子作为回礼送给你了, 你要 好好珍惜! 我装出一种过分地忍痛割爱的神 情, 捧着一片从树地上拾起的大大的叶子说. 当然, 我会把它珍藏在我喜欢的书里, 这样的 叶子, 我喜欢…… 山珍望着那片叶子, 轻声说 到. 秋日里的阳光暖暖, 照在小珍无邪的娃娃 脸上, 炯炯有神的眼睛, 微翘的嘴角, 披肩的长 发……今夜里, 我思绪驻足的地方. 在这样原本难以入睡的夜里, 我默默地 想着, 任思绪在心的天际纷飞, 想着那片片叶 子, 想着那些人, 那些事……不知何时进入梦 乡, 不知是否在梦里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 因为那些场景如此真实、 清晰. 我们那个县是一个山区小 县, 在我们那里有一个精神上的皇 帝, 实实在在地统治着我们. 这个人 姓吴名廷臣. 曾经中过举人, 后来升 格为我们山乡的政治、 经济、 文化领 袖的吴老太爷, 而且也是维持我们一 乡风俗礼教的吴氏大宗祠的族长. 吴老太爷对于妇女的三从四德 教育, 有着特别大的兴趣. 他坚守 女子无才便是德 的信条, 不主张 女子上学, 但要懂得三从四德的古 训, 特别要懂得女子要 从一而终 , 信守贞操的古训. 吴家大湾有一个寡妇, 名叫王 馥桂, 我们又叫她吴王氏. 吴王氏从 小就是一个标致、 活泼的姑娘, 本乡 吴家大姓中有好些个青年, 都想要 讨她做老婆. 其中最积极的一个正 是我们的吴老太爷. 但是那时的吴 老太爷―― ― 吴公子―― ― 已经娶了一 门太太, 不过吴公子到底还是想出 办法来. 明娶不行, 可以暗通嘛. 于 是他到底还是把王馥桂搞到手了, 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 可王馥桂 总不能在娘家当老闺女. 吴公子就 鼓动一个吴家大湾的有重病在身的 少爷, 讨王馥桂来冲喜. 成亲后, 这 家少爷没有几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如此一来, 他和王馥桂的恩情自然 就不明不白地延续下去了. 吴王氏, 虽说和吴老太爷颇有 一些年头的暗地往来, 但终于是守 了一辈子的寡, 所以吴老太爷还是 努力要为吴王氏立一个贞节牌坊. 吴老太爷为了恢闳名教, 动员了一 些寡妇去向这个模范寡妇请教, 来 坚定自己的节操. 其中被动员去请 教的寡妇中, 有一个便是吴老太爷 的女儿张吴氏. 张吴氏原名叫吴永洁, 年纪轻 轻嫁到吴老太爷的世交张老爷家 去, 才不过一年多, 丈夫便病死了. 吴老太爷为了自家的门风, 坚持要 吴永洁一生守寡. 吴永洁去向吴王 氏请教, 她没有对吴永洁说过多的 话, 只说了几句, 然而就是这几句, 已经足够叫吴永洁大彻大悟了. 她 对吴永洁说: 我要告诉你的只有一 句话: 一个女人守节, 实在是最痛苦 的事, 过这种日子, 不如死了的好. 你这么年纪轻轻, 为什么偏要为你 爸爸去守活寡、 受活罪? 吴永洁回 到吴老太爷家里, 精神愉快, 笑容满 面. 吴老太爷真正相信吴王氏对自 己女儿的教训起了作用. 不久, 吴老太爷为吴王氏立的 贞节牌坊已经快要完工了, 但是牌 坊工程偏偏在这时候出了一点事 故, 有一块檐石忽然从顶上掉了下 来. 据说这是神的谴责, 证明这个女 人不是贞洁的. 事已至此, 怎么来善其后呢? 一 个办法是, 为之立贞节牌坊的这个寡 妇, 只要一听说修建她的贞节牌坊的 过程中出了事故, 马上自己自杀, 证 明自己的确是一个贞洁女子. 另外一 种处理办法, 就是出了工程事故后, 守节的寡妇自己用纸扎一个男人, 模 样要尽量和情人一样, 由她用背兜背 起来, 送到牌坊下面烧了, 表示绝了 邪念. 这样就可以得到神的谅解. 现在为吴王氏立的贞节牌坊出 了事故, 吴老太爷大为震惊, 十分不 安. 吴王氏倒是泰然处之. 她老实地接 受了传统的, 但没有一个节妇敢于接 受的办法, 做一个情夫的纸人送到工 地的牌坊下去烧毁. 她毅然背起那个 纸人走向贞节牌坊的工地去. 她并不 感到羞耻, 木然地走着, 没有一点表 情. 她把纸人背到工地, 卸了下来, 无 声地擦一根火柴, 把纸人点着了, 顷刻 之间, 化为灰烬. 吴王氏烧了纸人之 后, 牌坊果然立起来了, 而吴老太爷又 神气活现, 做了一次礼教的卫护神. 慢走几步的幸福 文/彭佩 沉河记(1) 节妇 吴王氏 向往的书香书斋 文/李[ 作者: 马识途 出版社: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 总社有限公司 国庆节七天长假, 我却天天躺 在床上发呆. 那只浪琴表没有一刻 离开过我的手腕. 一个星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