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村庄·暖阳·卖货郎》

A 8每周闲情 组版 陆杨 校对 苏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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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月9 日 星期五 本版编辑 杨萌 本版图片

本报记者 杨萌 摄于新疆 致樵 城市道旁的园圃里不知何时植 上了两排桂花树, 每逢上下班来来往 往之际, 满路的馨香, 十分怡人.

家中的 老泉桂 终于也绽放了, 虽然只是稀稀拉拉的几簇, 却依然让 我们兴奋不已.毕竟, 这株桂花移植 到院子里已经七年有余, 主干已近膊 粗, 枝叶郁郁葱葱, 但它好像贪吃的 孩子,一味记着生长,却迟迟不开 放.我年轻性急,总在怀疑它是不 是一株桂花,或者是一种其他的木 樨科类桂属植物,几次跟父亲商量 要砍了它.父亲每次都会微笑着跟 我说: 再等等吧, 会开的. 就这样, 这株桂花从我十九岁开始, 就牢牢占 据着院子里的一方土地, 固执、 叛逆 地反驳着父亲对它的希望.而我, 也 从没有打消过对它的怀疑. 没想到, 今年, 它却开了.就像 一个顽劣不羁的孩子, 突然醒悟了. 第一年开, 花儿虽然不多, 但经过几 年时间的等待, 花朵却较寻常桂树开 得肥大许多, 色泽温润, 距很远也能 嗅到香气.父亲很高兴,笑着跟我 说: 这株桂花也真够大器晚成的, 让 人想到二十七岁才发奋苦读的苏老 泉, 干脆就叫它 '

老泉桂'

吧! 父亲很喜爱这株桂花, 也许是对 它有过更多寄望的缘故.它开花的 时候, 家里正值秋收, 很忙.但父亲 每晚披星戴月从田间回来,无论再 累, 也总要走到它跟前, 轻轻抬起它 的枝, 俯近嗅一嗅.那种小心翼翼的 温情, 就像从我年少记事起, 父亲看 我和哥哥时的那种宽慰和将我的小 侄子揽在怀里笑吟吟地摸 猴头 时 的那种满足.父亲一生沉默寡言, 但 随着我们的长大和他的衰老, 我们也 渐渐从最开始的敬畏与害怕, 读懂了 他内心的热忱和绚烂. 而曾经的我, 也多么像这株不懂 事的桂树啊, 总是用一味的任性撕扯 着父亲的担心与牵挂.当身边村子里 的同龄人一个个被家长从学校拽回 来, 送上去南方打工的列车, 父亲却像 对待这株桂花一样, 一直没有放弃我, 一直不厌其烦地等待我成熟.终于, 我内心的顽石被他渐渐温化, 开始醉 心于读书, 开始学会在月光下思考自 己的人生, 而父亲始终在奔忙, 虽然身 板依旧笔直, 但头发越来越疏, 越来越 白, 皱纹在脸上肆意刻画. 那天晚上, 在如水的月光下面, 父亲指着这株桂花跟我说: 大器晚 成好, 少年得志容易滋生骄娇二气, 大器晚成的事物更持久、 更稳定、 更 浓烈. 我的眼眶在月色的滋润下渐 渐湿润.那一刻, 我多么想毫无做作 地为他披一件衣服, 帮着抵御这深秋 的寒露, 又多想深情地跟他说一句: 爹, 谢谢您的等待, 儿子同这株桂花 一样, 长大了, 懂事了, 成熟了. 只是所有奔涌的情感, 都被父亲 淳朴的性格抵挡在外, 被弥漫的夜色 渐渐包裹. 就这样, 那晚和父亲一起在 老 泉桂 前伫立了很久, 但煽情的话却 始终未说一句.父亲的身影在月色 夜色里分外坚毅挺拔.我知道, 我想 说什么, 我的父亲, 他都懂. 人生不在于活得长短, 而在于觉 悟早晚. 人生, 由我不由天, 幸福, 由心不 由境. 人生只有拼出来的美丽, 没有等 出来的成功. 做人两本: 在道德上守本分, 在能 力上有本事. 人穷不能志短, 人穷不能气短, 人 穷不能识短. 睁眼看社会, 闭目省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