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火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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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12 月17 日 星期日 A9 "雪花想下又不想下, 犹犹豫 豫.

你们商量商量, 自己拿个主 意, 对面人家的屋顶白了.雪花 拿定了主意: 下. " 在作家汪曾祺 笔下, 雪花是一群调皮活泼的孩 童, 快乐地玩闹嬉戏. 记忆里, 下过雪的故乡似一 幅水墨长卷, 弥漫的雾气中山峰 河流隐约可见.故乡的雪很温柔, 总是轻轻地落在树梢上、 飘入 草木间.如老舍所写: "树尖上顶 着一髻儿白花……山坡上, 有的 地方雪厚点, 有的地方草色还露 着…… 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 那点薄雪好像忽然害了羞, 微 微露出点粉色. " 从 《诗经》 中的 "雨雪霏霏" 到 《唐诗》 里的 "千树万树梨花开" , 晶莹的雪在诗词文章中纷飞了千 百年.它们时而悄无声息地落进 庭院, 引出诗人 "不知庭霰今朝 落, 疑是林花昨夜开" 的感慨;

时 而飞舞在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 灭" 的江畔, 与身穿蓑衣的老者一 同垂钓.来到唐朝, 窗外天色阴 沉, 正是 "晚来天欲雪" 的征兆. 白居易家里, 新酿的米酒香气扑 鼻, 红泥火炉已经准备好了, 他向 好友发出 "能饮一杯无" 的邀请. 烹雪煮茶的故事, 在古今诗 文中也不少见. 《红楼梦》 中有一 回, 妙玉煎茶给宝玉、 黛玉吃.黛 玉问妙玉: "这也是旧年蠲的雨 水? " 妙玉冷笑道: "你这么个人, 竟是大俗人, 连水也尝不出来. 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 收的梅花上的雪. " 积攒梅花 上的雪, 化水煮茶, 实在是难得的 闲情逸致.梁实秋在散文 《雪》 中 也讲述了用雪水煮茶的趣事.梁 先生把新降的积雪掬起表面的一 层, 放到瓶里融化后煮沸, 用小宜 兴壶沏大红袍.细品后猛嗅了几 下, 便喝干了杯子, 但 "一点儿也 不觉得两腋生风, 反而觉得舌本 闲强" .梁实秋雪水烹茶的率真 可爱不禁让我哑然失笑. 诗文中的雪,或文静、或俏皮、 或含蓄、 或猛烈, 可观赏亦能 烹茶.寒冷之日, 欣赏着千姿百 态的雪, 与友人围炉攀谈, 多么温 暖惬意! 作者系安徽合肥市来来往往 商店店主 品雪汪亭老家江汉平原盛产棉花.大概半 个世纪前, 村里大多数家庭都用自产的 棉花纺成线、 织成布, 来做衣服、 被子 等.因为用量大, 很多家庭都会请人帮 忙纺线, 外婆就是靠给人纺线赚钱来贴 补家用的. 外婆心灵手巧, 纺的线粗细均匀, 大家都喜欢找她.因此, 每年秋冬两季 外婆都特别忙.上小学前, 我一直跟外 婆生活在一起.对我而言, 外婆是最温 暖的依靠. 清晨,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 听到堂 屋那边传来纺车 "嗡嗡" 的响声, 就知道 外婆已经开始纺线了.我穿好衣服, 悄 悄走到外婆背后, 抱住她的脖子, 撒娇 道: "外婆, 我饿了. " 外婆腾出一只手, 从旁边的火盆里翻出两个烤红薯递过 来, 笑着说: "丫头, 别跑远了, 外婆有事 要你帮忙会随时喊你的.你乖乖听话, 挣了钱给你买糖吃. " 我开心地点点头, 满口答应. 有时, 外婆喊: "丫头, 纺车摇不动了, 拿点儿豆油来. " 我赶紧跑进厨房, 用小碗 盛好豆油, 让外婆滴在纺车的轴承上.然后, 纺车又开始 "嗡嗡欢唱" 了. 有时, 外婆喊: "丫头, 胳膊酸痛得 很, 快来捶捶. " 我的小手一阵乱捶乱 敲, 东摸西捏几下, 外婆笑得合不拢嘴: "有外孙女真好, 小手一捶一捏, 舒服多 了. " 拿到报酬, 外婆总会给我五分钱作 为奖励.我直奔村口那家杂货铺, 花两 分钱买一根香香脆脆的大麻花, 花三分 钱买几颗软糖.回到家, 我掰下一块麻 花给外婆.外婆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慈 祥地说: "外婆年纪大了, 不爱吃麻花也 不爱吃糖.丫头吃, 吃了快长大. " 那一年, 外婆在纺线时突发疾病去 世了.当时我正在备战高考, 父母怕影 响我考试, 便没告诉我.这件事成了我 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后来, 我把外婆常用的那架纺车搬回 了家, 摆在房间一角.想念外婆的时候, 我便会静静地看着它, 仿佛还能听到那 "嗡嗡" 的响声.思念之情流淌, 千言万 语无处诉说, 只有泪水滴在纺车上. 作者系广西柳州市芳心综合店 店主 纺棉花的外婆 杨芳冬天里的那盆火 入冬前, 农家早已备好了足 够的木炭.因为有了炭火, 整个 冬天的日子才会过得够温馨、 够 暖和. 若是家里来了客人, 主人首 先会把炭火烧得旺旺的.火红炙 热的炭火赶走了冷冷的寒气, 温 暖着身心.尽管屋外寒风呼啸、 雪花纷飞, 屋内却红红火火、 暖意 融融,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虽然木炭有时噼里啪啦地溅着火星, 但并不影响主人和客人交谈 的情绪, 反而增添了几分踏实平 和的烟火气息. 双方话还没说尽兴, 饭菜便 做好了.吃饭前, 主人把火盆里 的木炭垒得高高的, 在旁边烫上 一壶米酒, 然后把宽口大菜锅架 上, 就成了简易的农家火锅. 菜又热又香又辣, 酒又暖又 香又醇, 吃进肚里暖胃御寒, 头上 都直冒汗.红辣椒在油汤中翻滚 着, 酸辣的味道越熬越浓.荤菜 吃腻了, 再往锅里加些豆腐、 粉条、 蔬菜.素菜在肉汤里一烫, 味 道更鲜美.壶里的酒边添边烫, 主客双方话越说越投机, 感情在 醉意中越来越浓. 尽管现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 了, 农家也用上了电器, 但电炉代 替不了炭火.因为冬天里的那盆 火, 象征着乡村兴旺火热的生活. 针织里的爱 冬季是农闲的时候.晴天, 妇女们三五成群地坐在太阳底下, 一边织毛衣, 一边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