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匕趟臃39 | 2019-06-30 |
1951 年1月的一天, 本村 学校林西庚老师来我们家动员我上学. 父亲考虑到一来家庭困难, 二来他身体 弱, 我去读书怕负担不起, 不肯让我去上 学.而你宁愿承担家里一切重活, 坚决 让我上学.你说, 没有文化的人以后是 不能为国家做事的. 一件永远难忘的事: 有一年冬天的 傍晚, 寒风不停地吹着.我从山里拉柴 回家离村半里远时, 看到夜色中一位老 人站在村口远望着, 啊, 是我母亲呀!那 时我已是有妻有儿女的人, 你还是不顾 年老体弱来接我, 我浑身发抖, 心疼得 很.顿感力气倍增, 把车拉到你的身边, 大喊一声 妈!您何必来…… 我泪流满 面, 喉咙哽塞, 下面的话说不出口了.这 时你忙走到我的车后, 用力推着柴车. 一滴红漆从已描过的字中滴下, 像 是母亲的心血, 我急忙用衣袖将它擦干, 继续往下描.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回想翻涌的 往事, 母亲像是站在我的身边.我一边 描着墓碑上的每一个字, 一边擦着怎么 也擦不干的眼泪, 心中仍默默与母亲交 谈着.描呀描, 当我描到 之墓 两字时, 我的手突然僵化了, 这才意识到我的母 亲早已走了, 已远离我们了. 我刻骨铭心地记得,
2001 年9月6日, 是你离开我们的时日.年老时, 你信 佛了, 求佛慈悲, 保佑儿孙身体健康, 合 家安好.祈求菩萨保佑自己走的那天是 个好日子, 能带给儿孙们兴旺发达…… 真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走的那天, 我发疯了, 我的家像天塌下来一样, 我像 被压在塌陷的地底下, 嚎啕大哭, 泪流满 面, 想用我的嘶叫和泪水唤醒已永远沉 睡的你.我陪伴你4夜5天, 望着你安祥 的面孔, 我低声说: 妈, 您走好, 我们会 按你生前的教导和意愿, 一定会走好我 们要走的路, 过好自己想过的日子. 老天总算帮衬, 没有下雨, 当我描完 碑文最后一笔时, 一束阳光, 照在父母坟 墓上, 愿这束阳光, 会永远温暖我父母的 亡灵. 描墓碑 ・ 思母亲 何晓道 惊闻阿婆仙逝,我沉默了许 久,却又为阿婆欣慰,112 岁, 世上有几个人能有此高寿. 那年,因为调查古代女子缠 脚,我在当时叫下河村的地方找 到了阿婆,听她讲述十里红妆婚 俗.小心问她名字时,她说她的 名字难听,不愿告诉.后来知 道,她名叫土花.十年前开始, 土花阿婆成了我的忘年交. 阿婆告诉我,她十七岁那年 嫁给三十二岁做泥水工的丈夫, 双方家境并不富裕,没太大的结 婚场面,却也热闹.婚礼结束送 洞房后,她年少无知,很怕新郎 欺负 她,新郎却当她小妹妹一 样,没有 欺负 她.阿婆的言 语中总是夸她离她早逝的丈夫. 阿婆的脚并非真正的 三寸 金莲 ,由于在家要做农活,十三 四岁便放脚了,成了五寸大小的 半小脚 .她告诉我缠脚时的苦 痛,到老在阴雨天小脚还要隐隐 作痛.早年 《十里红妆女儿梦》 书里关于缠脚的描述,许多是阿 婆告诉我的,阿婆的照片书里也 有,是一张看了容易记住的照 片,那一年她102岁. 阿婆的形象在中央电视台 《探索与发现》 和 《走遍中国》 栏 目里 《十里红妆》 专题片中非常 出彩,她健谈而且生动地用土话 讲述传统女人的故事,讲得朴实 而且真实.至今在网上仍然可以 点击央视 《十里红妆》 专题片, 看 到阿婆的风. 年年有好几次去看望阿婆, 她 总觉得我去得太少, 时时叨念我, 以至她长孙时跃兄不得不打我电 话, 而我深感惭愧, 亦深知那份沉 甸甸的厚爱和责任.常常去看她 就成了我生活的一项内容, 每每看 她回来总感觉有股幸福感, 从她身 上感悟了许多生命本源. 记得有一年春节, 临别时她从 箱底里摸出一把钞票, 强要给我做 压岁钱, 我问她箱底里有多少钱, 给我是几张钞票, 她说没有数, 她 是不大计较和在意钱多钱少的性 情.我告诉她有五百元, 她说这是 长寿钱, 要我一定收着.我少时贫 寒,父母从没给过我这么多压岁 钱,长大后这几十年也没有收到 过压岁钱了,我感动得流眼泪, 深知这份情重. 阿婆有三个儿子,今年长子 九十二岁,几十年陪伴在阿婆身 边,九旬高龄,却要时时被阿婆 责训,而九旬老翁却乐意接受母 亲的教育,以此为荣.记得有一 年,时跃兄打我电话,说阿婆最 近要她八十八岁的儿子收回水田 自己种稻,儿子竟也口头答应. 时跃兄认为,种些旱地可以,但 水田是万万不可以由近九十岁和 一百零八岁老人组成的家庭种 了.希望我去劝阿婆.我赶去 时,她仍唠叨,说好端端的水田 白白给别人种了.我同她反说, 水稻田被人白种,是可惜,明年 收回种水稻了.她很高兴,我又 反说,收割时我来帮忙打稻, 她说 我忙, 断不可以.又说叫时跃打 稻, 她说时跃不肯, 问她如何抬得 动打稻机时, 她陷入沉思, 许久, 终 于放弃收回水田种稻的想法. 阿婆勤劳,待人大方,自己 节俭,一生从不改变,即便百岁 以后的十余年间,仍然做些小产 品组装的手头活. 每次分别,阿婆总会送我到 村口,有一回,临别时,阿婆托 我一件大事,她说,她最怕的是 死后被火化,非常怕. 我说,死了就不知道了还怕 什么呢?她说,我这代人死了都 没有火化的,就我要活那么久, 才会到要火化的年代.阿婆要我 去求领导,能不能她死后不被火 烧.我知道阿婆是认真的,我也 认真告诉她会转达她的意思,但 我不知领导能否作主.我确实向 领导转告了阿婆的请求,领导笑 笑没有回答,叫领导怎么回答 呢.近几年,常常在媒体上看到 领导去看望阿婆,我亦不便问她 有否直接向领导提这不被火化的 要求. 阿婆是所有老人的坐标,当 我八十多岁母亲说老时,我会把 阿婆的视频放给母亲看,母亲会 露出灿烂的笑容.是阿婆把人世 的长度拉长,让生命变得更加厚 实.从阿婆身上感受到亲情、爱情、友情和金钱的定位. 两周前,知道阿婆不适,去 看她时,她呼呼大睡,说是夜里 没睡好,那时,没有打扰她睡 觉,便是最后的告别. 认识阿婆是快乐的,与阿婆 相知是幸运的,阿婆与我的情缘 终生难忘. 阿婆,一路走好! 我与土花阿婆的情缘 何荣勋 四月的天,晴一天阴一天, 风一天雨一天,思绪开始随着空 气的流动慢慢延伸…… 在我们的生命中,总有一些 人对我们很重要,却又无奈离我 们而去.那透彻的心情会细细倾 诉那段年久的沧桑,定格那种永 难再见的落寞与彻心冰凉的感觉. 生命的陨落会沦陷成一场尘 封的记忆,但对亲人的思念,如 湖面微风,泛起阵阵涟漪. 宁波第一长寿老人朱土花, 我的太婆还是走了. 老年人最怕摔跤,本来手脚 还能自由活动,摔跤后就一直卧 病在床,身体机能每况愈下.虽 经输液补充营养,但已回天乏 力,逃不过时间. 回忆太婆在世时的点点滴滴, 心头涌现出无限的悲伤和无奈. 作为宁波第一寿星,太婆长 寿是生命的奇迹,也是我们儿孙 和远近百姓引以为傲的事情.登 门访客羡慕太婆生命的长度,我 们却佩服太婆生命的精彩,更留 恋太婆的唠叨、对家庭的责任, 以及对小辈们无私的爱. 我和太婆年龄相差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