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瓯帆副刊》

责任编辑 潘凤群 瓯帆副刊OU FAN FU KAN

4 2016 年2月19 日 星期五 联系

电话:2127097 老家的黄@ 青蒙(市直) 老家过年,热热闹闹的.

从腊月开始,一直要 忙碌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期间,始终飘着一种黄 @香. 多少年来,当村头弄尾,家家户户在门口摆个 大铁锅,铁锅上烧着老家人称之为 山柃 的灌木 (烧取做黄@的植物碱), 一群孩子围着铁锅嘻嘻 哈哈地疯玩开时, 老家的年味, 就这样弥漫开来 了. 他叔,我家是腊月十八哦,你可别忘了来吃 黄@…… 翠绿翠绿的 山柃 ,是从深山里砍伐回 来的,熊熊的火焰,让它们容颜尽失,等热量散去, 十几捆的灌木只留下一锅细软如面粉的灰. 等上 十天半个月,进入小年前后,主妇们开始安排时间 请人手准备做黄@. 手工做黄@是一项体力活, 必须有两三个劳 力、三两个巧妇帮着才可完成. 村里人说话委婉, 叫人来干力气活,不会硬邦邦地直说,一声 来吃 黄@…… 叫得人心暖暖. 在腊月十七日晚上, 主妇要把大米与碱水混 合,待它们一夜 缠绵 之后,就变成了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橙黄橙黄,水灵水灵的. 第二天天刚蒙 蒙亮, 主妇便将还在蒙头睡觉的丈夫唤醒去磨米 了. 老家村小, 磨米的大石磨, 仅养初公家有一 副, 全村做黄@的米都在他家磨成米浆. 从早到 晚 ,这 家来 ,那 家走 ,日日如此,从 腊月初到腊月底. 四大铁桶乳白色如牛奶般的米浆, 被主妇轻 松地挑回家. 米浆入土灶大铁锅,文火煨,主妇用 桨状的木@橇,慢慢搅动,锅底的热量使得米浆一 点一点结团,结团的部分黏在了搅动的@橇上,当 黏到有碗那么大的一块时, 再捋下放到大大的木 饭甑里. 米浆越来越少,木饭甑里透着黄、黄里又隐约 藏了点绿的团团越来越多. 要在一天里做好黄@, 统筹安排显得十分重 要,土灶的两只大铁锅都得派上用场了,一只继续 煨米浆, 一只置上木饭甑开始蒸半生不熟的米浆 团. 当第一甑米浆团在熊熊的火焰中被蒸熟时, 已快中午,叔、舅等壮劳力早已候着出力,院子里 的石臼、T 型木杵 已经被主妇用清水冲洗干净等着派上用场. 小心翼翼,终于将米浆团倒入石臼,一名壮劳 力双手握住木杵, 对着蒸熟的已经是金黄色的团 团,使劲杵. 团团的粘性很好,杵三四下就粘住了 木杵,碱水再次派上用场,一位机灵手巧的妇女, 得用双手沾了碱水,在不停起落的木杵上抹,这场 景就像音乐上的协奏曲. 第一次见此景的人,总担 心妇女的手,来不及抽出被杵打,在一边干着急. 木杵的杵打,使得原来分离的团团,完全地融 合,像棉团似的,越来越富有弹性. 两三名壮劳力 轮番杵过后,新鲜的黄@算是做成了. 深山里那片片翠绿的树叶, 似乎把它们的精 华都渗透进了稻米的灵魂里. 从石臼里起出的黄 @,如遥望的春色,散发出似有似无的清香. 巧妇沾着碱水的手,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快速抓下一小块,就往嘴里送,她又抓下一小块,递到身 边那位与她协同杵@的男子. 左邻右舍高高矮矮的 孩子,每 人一手拿着碗,一 手拿双筷子,已 闹腾开了. 第一臼、第二臼、第三臼……吃饱了的巧妇们, 乘着热乎乎软绵绵劲,一块一块拧出,用沾了茶油 的双手,在圆篾席(农家晒食品用具,有长方形和圆 形两种)上揉压,揉成如大瓷碗口般大小的拜年礼 品. 除了小圆黄@,还有最后两三臼,直接揉压成大 圆状. 这些大块头,主妇们都清楚它们的寓意:有粮 做黄@,是一年大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