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母亲是一本书》

弟弟欢喜地去牵哥哥的 手, 哥哥咬着嘴唇将黑瘦的小手 绞在背后;

吃饭的时候, 哥哥扒拉 着碗里的白米饭, 眼睛像被绳子 拴在那盘莴笋炒肉上, 筷子却只 伸向一旁的炒青菜;

小菊检查哥俩 的作业, 弟弟的作业工工整整, 哥 哥的作业还是一片空白.她气得 扬起巴掌, 却在哥哥委屈的泪眼前 停了下来. 弟弟的奖状贴满了租住的小 屋, 哥哥的成绩册填满了红红的数 字.初中毕业, 哥哥上了一所技术 学校, 毕业后进机械厂当了一名工 人.弟弟重点初中、 重点高中, 一 口气到北京的重点大学, 毕业又留 校当了教师. 哥哥与弟弟, 又像小时候, 分 开了, 越来越远. 弟弟给小菊打来电话, 又亲自 来接她.弟弟说, 要带母亲去北 京, 让辛苦一辈子的母亲享享清 福, 她微笑却坚定地摇着头, 一次 又一次拒绝. 小菊把弟弟的照片放在贴身 的衣兜里, 然后, 在哥哥狭小的房 子里刷洗着哥哥工作服上顽固的 污渍, 给哥哥准点做好一日三餐, 张罗着给哥哥娶妻、 生子. 小菊抱着哥哥的孩子, 与北京 的弟弟视频, 视频里, 听到北京的 小孙子一声声奶声奶气地叫着奶 奶, 她答应着, 脸笑成一朵花, 也笑 出一行泪.看着一远一近两个孙 子的小脸, 她心一阵儿甜, 一阵儿 酸. 几天后, 哥哥拿着几张车票递 给母亲, 车票的终点站是北京. 她疑惑地看着哥哥, 哥哥挠挠 头说: 娘, 我找弟弟商量了, 弟弟 帮我在北京找了份工作, 我们一起 去北京. 小菊急忙低下头, 几滴泪滴在 怀里孙儿的额头上, 晶莹闪亮. 哥哥悄悄扭过头去, 看着窗 外.窗外, 几只小鸟围在一起, 啾啾 鸣叫. 窗外伍月凤 五月的乡野不吝绿.田畴沟 边, 高圩洼地, 满眼满地都是绿. 绿得纯粹、 油亮而又纤尘不染;

绿 得没有界限, 没有形状, 因为你的 视线能放多远, 绿色就伸展多远;

绿得让人生出一种亲近, 想在上 面跑跳, 想在上面打滚翻跟斗, 哪 怕沾惹一身绿汁和清香…… 五月被匆忙的日子串起. 翻土的、 锄禾的、 牧牛的、 挑虾笼 的, 无处不有穿梭的身影.那些 或红扑扑的衣衫或黄橙橙的艳 装, 远眺宛若万绿丛中缀就的花 卉, 为乡野又添些许生机与动 感. 青嫩的玉米苗连同那片疯长 的芦苇, 在五月的静夜中舒展、 拔节.月光下, 有相依的少男少女 在蛙鸣的掩饰中, 悄悄地说着情 话, 把五月的静夜渲染得缠绵而 悠长! 五月的日子新亮起来.希望 开始在磨镰人灼灼的瞳仁里由深 绿变成金黄;

梦中的丰盈在老牛 和躬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