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印象北京》

主编: 李芸 见习编辑: 于思奇 校对: 么辰 E-mail押dushu@s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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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作品2012 年10 月19 日 星期五 Tel押(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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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37 号 零售价院1援0园元年价院228 元 解放军报印刷厂印刷 北京是一处严肃的地方,即便是最散漫的 人, 来到这红砖翠瓦的雄伟殿宇前, 或是寻访清 雅醉人的来今雨轩, 或者只须拍拍金水桥两旁的 汉白玉阑干, 都会肃然起敬, 会想起这座城市的 过往, 这个国家的过往. 北京有条中轴线, 可以说这条中轴线是城市 中绝无仅有的奇迹.中轴线始于永定门, 止于钟 楼, 据说这样可以收住 王气 .依据现代测绘学 家的测定,北京的中轴线并不是正南正北的方 向, 而是稍稍偏西, 历史学家说中轴线指向的是 成吉思汗出生的地方. 这条中轴线的黄金地段是 昔日的大清门至太和门一线, 在清朝除了皇帝可 以走, 就只有大婚时的皇后和殿试前三名可以走 一次, 而后者是为了显示统治者对知识分子的礼 遇. 北京自金代以后, 就成为国家统治者固定的 建都之地,虽说历史上建都南京的朝代也不少, 从东吴到东晋, 再到南朝的宋齐梁陈, 但大多是 短命王朝, 寿数都不长, 刘禹锡形容东吴亡国时 的诗: 王F楼船下益州, 金陵王气黯然收 , 章太 炎在 《挽南京光复烈士》 一联中也说: 群盗鼠窃 狗偷, 死者不瞑目;

此地龙盘虎踞, 古人之虚言. 从三国孙权建都之后, 南京屡建屡毁, 可谓 修建得认认真真, 毁坏得彻彻底底, 还不如那座 长埋于地下的锦绣开封, 至少后者还留下过一本 《东京梦华录》 和一幅 《清明上河图》 叫人去追思. 石头城本就无险可守, 只是徒有虚名而已.相比 来讲, 北京还是保存了不少这个国家度尽劫波后 的余脉. 钱锺书在 《猫》 里说: 甚至无风三尺的北 平尘土, 也一变而为古色古香, 似乎包含着元 明清三朝帝国的劫灰, 欧美新兴小邦的历史博 物馆都派学者来装满了瓶子回去陈列. ―― ― 这不是什么好话, 钱锺书一生恃才傲物, 尤其 是年轻时写什么都是带着揶揄和讽刺的口气, 他后来看自己的那些旧作常会 骇且笑 , 他说 过一句名言: 二十岁不狂是没有志气, 三十岁 犹狂是没有头脑. 不知道这段他嘲讽北京的 文字是否会让后来真正做到 默存 了的钱锺 书发出会心一笑? 李敖十四岁时就带着几百本书跟随父母离 开了大陆, 多年以后, 他回忆自己小时候在北京 买东西, 进到一家店里, 店伙计明明知道他什么 也买不起, 还要沏一杯茶给他喝, 他说那时的北 京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北京.―― ―是的,北京变 了, 变得世俗了, 变得世俗的结果是缺少了以往 的大气, 张恨水若是今日再去逛天桥, 是看不到 樊家树初遇沈凤喜时那般场面了. 笔者出生在西什库教堂旁边的一家小医院, 一家简约而又简单的医院,每次经过这家医院, 我都有一种纳博科夫看旧照片的感觉, 这世界在 自己来之前就那样端然安稳地存在着, 一切井井 有条, 自己是一个如此多余的个体.如果以此医 院为圆心, 画一个半径为十公里的圆圈, 那么, 这 圆圈对于我来说就起到了孙行者给师徒三人画 的那个圈的作用, 因为基本上我未曾离开过这个 范围, 所以我没有过所谓乡愁的情绪, 并且小时 候常去的地方大体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可以让 我在那里寻找到成长的痕迹, 这是我的幸运. 北京存留了太多古老帝都的遗韵, 它总是端 着那么一种 范儿 , 即使是对于老北京, 这城市 给人的感觉也像尊怒目的金刚,让人不敢忤视, 就像周云蓬在 《绿皮火车》 里说的: 我在北京住 了十五年. 但我知道, 即使住上一百年, 我还是个 外乡人, 北京太大太骄傲了. 北京是倨傲的, 是 没落的八旗子弟, 守着祖先的光荣历史, 即便有 屈居下僚的一天, 也断不会放下身段. 只有什刹海是一处例外的所在. 一直以来, 自己最常混迹的地方是什刹海及 其周边,我总觉得这地方是北京最亲民的所在, 它没有市井闾巷的俗气,也没有皇室贵胄的傲 慢, 什刹海的好处, 是在它的一汪碧水包裹着中 国民间实实在在的喜气, 它比大栅栏多了水的灵 性, 少了商业上的斤斤计较, 与三海比起来更是 大大降低了身段, 没有那里的门禁森森.将人来 比什刹海, 就像灵隐寺的济公, 是一尊民间百姓 供得起的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