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我对世界通史体系 的思考》

历 史教 学 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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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8年第2期 史家访谈 我对世界通史体系的思考 访马克壶教授 马克矗 I邹兆辰 马克 矗,1

9 3 2年生,山西文 水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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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2年入 北京 大学历 史 系学 习.1

9 5 6年 毕业后 留校任教 .现任 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 兼任 中国历史学会理事、中国世界 中世纪史学会名誉理事长、教育部社会科学委员 会委 员等, 曾任 北京大 学历 史 系主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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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年)、北京 大学学位委 员会委 员、学 术委 员会人 文学部委 员、 中 国社会 科 学院世界 历 史研 究所 学术委 员会委 员、 中国世 界 中世纪 史研 究会 副理 事长 、北 京历 史学会副会长等 . 主要 著作有《西欧封 建经济形态研 究》 、 《 英 国封 建社 会研究》 、 ( A s i a n a n d E u r o p e a n F e u d a l i s m : T h r e e S t u d i e s i n C o mp a r a t i v e Hi s t o r y ) 、 《 中西封建社会 比较研 究》 ( 主编 ) 、 《 世界文明史》 ( 主编 )等 以及 重要论文数 十篇 :马先 生 ,我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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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年进行 过一次 访谈 .那次 访谈 主要涉及 您个 人在世界 中世纪史研究 和 比较史学研究 方面的实践 和体会 ;

这次访谈希望能够扩展一 下领域 .比 如从 您本 人扩展 到北 京大学其他 的先生 .从您 所从事的世 界中世纪史 的研究扩展到整个世界历史的研究 . : 《 历史教学 问题》的主编王斯德先生 也和我谈 了 这个 问题 .我想 ,关于我个人的治学情况 ,上次访谈 我们 都谈过 了.当然如果我们转换一个角度还是有许 多问题 可 以谈 的.比如 说 ,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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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年开 始在北大读 书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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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年毕业 留校 ,有许多著名的前辈学者 直接教过我 ,或者 在 工作 中指 导和帮 助了我 .他们 的影 响潜移 默 化地影 响了我,也可 以说影响 了我的一生.其中,让 我终身难忘 的就 是齐思和先生 . 一 :那您可以和我们谈谈齐思 和先生 给您 留下 的印象 吧!:好 ,我们就从齐先生谈起 .我是从 大学二年级开 始听齐先生讲世界 中世纪史 的.那时候 .没有 想到过我这 一 辈子会从事世 界中世纪史 的教学和研究 .所 以对这门课 也 没有多大 的兴趣 ,好像也 没找什么教材 以外 的书来读 . 学 习不过 是应付 考试而 已.1

9 5 6年我毕业 留校 ,开 始也 没有 留在世 界 中世 纪史 这里 ,而是 在世 界现 代史 那边1958年开始 ,我随一些教 师下乡劳动一 年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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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年回校时才调我到世界古代史教研室 .跟随齐先生学世 界中世 纪史 .从那时起 ,一直到齐先生病故 .我都跟 随齐 先生学 习和任教 .先 生对我耳提 面命 ,耳濡目染 ,使我 受益 良多.一:您说齐先生在北大是教世界中世纪史 的 ,但 是听 说他 对中 国古 代史 的造诣也 很深 .1

9 3 5年 他在 哈佛大 学 写的博士论文是关于春秋时期中国的封建制度的问题 :确实如此 .他 可以说是我国世界 中世纪史学科 的 开拓者 和奠 基人 ;

但是 他学 识渊博 ,贯通 中西古今 ,特别 对中国先秦史 、晚清学术思想 史 、乾嘉考据学有精深的研 究 .另外 ,他也研究史学 理论 和史学史 ,善于运用历史哲 学 和历史 比较 的方法 .掌握 中西会通 、中西互证的学 问. 他对于乾嘉之 学可 以说非常 精通 ,说起段 、戴 .钱 、 王这些人简 直如数家珍 .我初 次和他见面的时候 .他知道 我是 山西人 ,立即就说你有个 老乡阎若璩, 是 个大学问家 , 写过 《 古文尚书疏证 》 .可 以说 ,考 据之学 就是这些老一 辈史学 家的看家本 领 ,齐先生 也 曾指 导我 进入这个 殿堂 . 他让我先 去念皮锡瑞 的《经学 历史》 ,先建立一 个全 面的 梗概 ,再去循序渐进地深入学 习.可是 我 自己总是觉 得我 是搞世界 中世纪史的 .它和考据之学相去甚远 .所 以不肯 多下工夫 ,结果我没有能把先生 的本领学 到手 .不 能登堂 入室.一:您说 齐先生早年做 学 问时就进行 过中西 的比较 . 您可以具体 的说一说 吗? :齐先生确实是 注重 比较研究的方法 的.他提倡把 古代 与近 、现 代史 ,中国史 与外 国史联 系起来 .进行比较.但他并不认为古今 中外人天龙鬼 ,无一不可取 以相 比较,而是要作专深 的专题 研究 ,掌握严格的方法 .才能进 行 比较 .解放前 ,他写 了《西周 锡命礼考 》 、 《 封建 制度 与儒 家思想》 等论 著 ,对 中西封建制 度作 了详 细的 比较 . 他 研究周 代的锡 命礼 .就首先 举西 方封建 制度 中的 臣服 礼 、宣誓效 忠礼等来 和它进 行 比较对 照 .说 明二者 的相似之处 .他在 孟子 井 田说辩 中 .应用 西方 的庄 园制 度 ,说明井 田虽 然是孟子 的理想 ,但 是也是有 所依 据的, 并不是完全凭空杜撰 .他在哈佛 的博 士论 文《春秋 时期中 国的封建制度》 ,主要 分为封土 制 、国家形 态 、经济社 会21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状况 三大部分 ,颇有后 来布 洛赫 《 封建 社会》 一书 的气 势 .在这部书中,他对中西封建社会进行 了比较 ,说 中西 封建 制度有其 惊人 的相 似之处 ,也 有不 同之处 . 比如 宗教,中国就没有西欧那样强有 力的天主教会 .不过西 方天 主教的上帝 面前人人平等 、在罗马教廷统治下的 中央集权 组织 、永久和平理念等 ,也与 封建制不合 .经过 多年的调 整 ,教会始得适应于封建.而中国的宗教则并不构成 对封 建的妨碍 ,政治统治和宗教祭祀之职 ,统一于王 、公 、卿 大夫之一身 ,其权力更 为强大 .关 于再 分封的问题 .齐先 生认为 :中国的宗法制度 既是 一个 祖先 祭祀 制 .也是 再分 封制 ,如此使整个帝 国转化成为一个大家庭 :而欧洲 的再 分封制则领主来源多种多样 ,因为有长子继承制 ,其他次 子则大多得到修道院生活 .所以,中国的封建制 比之西欧 的,更有系统 .组织 的更完善 .由此可见 .齐先生主张会 通之学 .主张运用历史的 比较 .并不是把不 同的事物做简 单 的排 比,而是 要研究其共同 的规律 ,他在 《 西周锡命礼 考 》中说 过 :人类 文化之发展 ,虽迟速不 同 ,质文各异 . 然所循之途径,则大致相同.齐先 生的这些 比较研究 对西 方学者也很有影 响.后来美国人柯尔本主编 《 历史上的封 建主义》一书,其中老汉学家 德论 中 国的封建部分 ,即 多根据齐先生的说法 ,征 引地方很多. :您说齐先生在史学理论 和史学 史方面也有 自己的 建树 ,您可 以具体说一说 吗? :齐先生在这方面确实有他 自己的建树 ,从这里更 能彰显 出他 的中西会通 、中西互证 的学 问.不知你是 否看 到了1936年 齐先 生 在北 平师 范 大学 和北 京 大学 讲授的《史学概论讲 义》 ,这本书不久前已经 出版了. :还 没有 看到.:他 这是一部融会 中西史学的大著 .今天我们看它 也会有参考价值 的.大家都知道梁启超有一部 《 中国历史 研究法 》 .至今影响很大 .但齐先生认 为梁启 超关于西方 史学的知识 ,不过是依据几本中文或 日文的教科书.这些 通俗的教科书 ,不能代表西方史学研究 的理论 与方法 .所以,梁启超不知道近世西洋史学是建立在专题研究的基础 上的,而号 召天下研究整个的通史. ・ 他指 出,用这种方法 来治史是不会有成绩的.关于这方面的 问题 ,我们 只要再 重温一下他的 《 史学概论讲义》就会 有更深人 的认识. 齐先生对西方历史哲学有 自己的认识 .并善于用历史 哲学 的 眼光来 考 察历 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