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xiong447385 | 2019-07-04 |
1960 年初中毕业 , 我被学校直接保送到本校高中 , 仍 然在第二中学学习 . 如果说初中三年是在 大跃进 和 大炼钢 铁 的风浪中度过来的 ,那么 ,高中三年就更加 艰难 ,因为我经历了国 家三 年 困难时 期 的全 过程 .
1960 年初冬,是 共和国最困难的时期.刚上高中的第一学期 ,没上几天课就 让我 们 去桦南县的一个农村帮助秋收 . 那正是刮共 产风的时期 ,公社食堂一天三顿饭都 是 盐水 煮圆白菜或大白菜 ,农民排队把煮白 菜 打回 家去吃 ,我们帮助秋收的学生只好在食堂吃 . 一连三天未见一粒粮食 ,饿得走路时 身 体发 飘 ,但一闻到盐水煮 圆白 菜 味就 恶心 . 割黄 豆时 ,我们饿急了摘几粒生黄豆吃 ,吃后就拉 肚子 . 这一个月的农 村秋 收 劳动 ,使我们领 略了什么叫困难时期 . 此期间也是我家最困难的时期 . 饥饿和贫 困的阴影终日笼罩着我的家 .
16 岁的我决心 为父母分忧 ,利用高一的寒假去松花江北岸打 草赚钱 . 早晨 ,我吃点用菜叶子或制糖厂的甜 菜渣和玉米面混合做的饼子 ,然后拉着爬犁迎 着刺骨的西北风 , 沿着冰冻的松花江面西行 , 快 到莲江口的地方停下 ,站在一尺多深的雪地里 打草 . 中午 , 将打好的草装好爬犁 , 开始吃中午 饭:从后腰里取出一块用自身体温防冻的饼子 , 这是母亲心疼我 ,专门为我特制的一块不含任 何菜 、 渣的纯玉米面饼子 . 饥饿难忍的我几口 就吃完饼子 , 再吃上几把雪 , 然后一个人拉着装 满草的爬犁往回走十几里路 ,遇到上坡就等着 几个素不相识的打草人相互帮忙把爬犁盘过 去.傍晚拉着爬犁返回到江边一个柴草市场把 草卖掉 . 这样一天下来能够打六七十捆草 ,也 能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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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元钱 . 每天晚上母亲把我汗水浸 透的棉裤放在炉子上烤干 ,第二天穿上再干 . 一个寒假下来我赚的血汗钱不但够一年的学杂 费,而且还贴补了家庭生活 . 为父母分忧勤工俭学 ,我上初中时就这样 做.我利用暑假到市郊的农村干农活 , 铲地 、 种菜、拔草 、 垛草等 . 这样累一天也只挣一元钱 . 高中二年时 ,我到黑龙江省第二建筑公司带岭 建筑工地打工 , 当架子工 , 给瓦工和抹灰工当小 工,一天能赚
2 元多钱 . 后来我在新疆工作时 砌墙和抹灰都能干 ,其实就 是 上高 中 打工时 学的 .
1962 年初 ,正值国民经济困难时期 ,我家 落了大难 : 父亲得病未挺过去病故了 . 母亲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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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化工 、冶金与材料工程学部 孙传尧 有工作 , 家中生活再度陷入困境 . 时任我班主 任的王仲树老师家访时得知这一情况 ,便为我 在佳木斯二中申请了每月
9 元钱的助学金 ,这 相当于一个住校生一个月的伙食费 ,在中学里 是极其难得的 . 有了学校的助学金和姐姐家的 资助 , 使我保持了旺盛的求知欲望 , 得以圆满完 成高中学业 . 如今
40 多年过去了 ,每想到此 , 我对恩 师王老师和佳二中就油然而生感激之情 . 从高二开始我当学习班长 ,学习像着了迷 一样 , 不仅数理化学得好 ,其他科目也学得好 . 说来也奇怪 ,当时好像并未想到将来高考会是 什么样 , 只是学习兴趣和求知欲望的驱动 . 我 不仅课内学得扎实 ,而且酷爱读课外书 ,代数 、 几何 、 三角 、 物理 、 化学的习题汇编爱不释手 , 回 到家里干完家务活就做课外题 . 有一本高中 物理问题和习题的参考书中有几百道题 , 我全 部做完 . 在我和几个要好同学的带动下 ,班级的学 习风气十分浓厚 . 课余时间 ,我们经常在操场 上或马路边画出一些几何图形或数学公式就地 相互考试 ,有时放学路上为了一道题解也争论 不休 , 当争论不出结果时 , 即使已到家门口也返 回学校找老师评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