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思念那么浓 | 2019-07-05 |
有的长到二三十岁, 却要回过 头称两三岁的孩子为叔叔甚至爷爷, 很有 意思, 却从不乱套.不管长辈晚辈, 只要是 孩子, 就能玩到一块儿, 什么都敢玩.院子 里的孩子都姓刘, 只有我是外姓的孩子, 但 因为我从隔奶之后就一直生活在外婆家, 我的父母又与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亲戚 (近亲或远亲) .孩子们并不因为我是外姓 孩子而欺负我, 都愿意和我一起玩耍.记 得最牢的, 是我们几个侄子辈的孩子, 带着 差不多年纪的表叔、 舅舅们去后山挖葛 粑.那葛粑特别长, 一路挖下去, 竟把一座 老坟墓挖开了, 吓得大家丢掉锄头, 瘫坐草 丛里直打哆嗦. 老院子的房间多得数不清, 孩子们经 常去数, 可从来没有数清过, 总在怀疑, 一 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没有进过的房间. 于是, 就有了一大快事: 成群结伙, 像院 子里的小猫小狗一样, 转来转去, 东家转 到西家, 牛栏转到猪圈.战战兢兢摸进地 窖, 或者躲进哪家为老人备办的棺材下面 捉迷藏. 对孩子们来说, 老院子就像爷爷 奶奶外公外婆讲的龙门阵一样, 很 神秘, 神秘得多少年都绕不出来. 六岁多, 我被父母接回到自 己家里放牛和上学.上学后, 因 为多年与外婆外公及老院子的孩 子们结下了深情厚谊, 也由于外婆 家的生活通常比我家里好一些, 我仍 然爱去外婆家, 每个月都要去好几次. 原来以为, 外婆家的老院子和我们这 些孩子一样, 还会长大, 永远会有很多的人 和很多的故事.可慢慢的, 外公去世了, 外 婆去世了, 连舅舅、 舅娘们都相继去世了, 孩子们都从这里奔向五湖四海打工去了. 老院子不再热闹. 上前年秋天, 我的母亲过世了.我按 照家乡的传统风俗, 去向母亲的娘家人磕 头报告, 看到偌大的老院子竟然成了一片 杂草丛生的无人之地.我在附近打听得 知: 这里原住的人以及我昔日的小伙伴们, 都已经搬迁了或者外出打工去了, 只有我 那80 多岁高龄的幺外婆 (即外公的小弟媳 妇) 独自居住在这里;
而幺外婆, 这时正在 离家一公里外的山坡上摘包谷.我的泪 水, 禁不住夺眶而出. 外婆家的老院子远去了, 我只有在梦 中记着它, 回味它了. (作者系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 重庆市作协会员) 外婆家的老院子 冉从贤 酒的秘境 屿夫 胸藏着酒故事的 人, 大抵皆是以长卷记 数, 而非仅只残章之量.即 使久已失传于岁月不知处, 你 已与酒作别或余一滴醉的酒力, 也可 能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形下, 回到你的记忆 中.仿佛时间也有自恋癖, 会寻找机会与你 叙旧, 炫一回当年.让你受到惊喜的撞击. 前数日, 拜现代通讯技术所赐, 相距不止千 里之遥的, 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同学, 抛给我一块 他自诩的 砖 , 两张如染屋漏痕般的旧照, 说是 要砸醒我这个疏懒之人, 召唤回归班集体, 不允 许旷课.嗨呀, 这集合号吹得好呵, 酒意淋漓的 照片上, 几位小友亦是满脸陶醉的笑容, 引你发思 古 之幽情.且让我慢慢想, 缓缓道来. 好多年前, 随父母小城筑家.离城数公里外, 是西山, 山有溪, 溪上高寿的石拱桥飞跨, 溪中怪 石罗列, 溪水清冽见游戏的鱼虾.夹岸遍生野花 野草, 山风拂过, 寂静无声.对尚未识得外面世界 很精彩的我们, 此地便是嬉戏的乐园, 足可盛下少 年的玩心了.循例, 星期日几个同学好友一般都 要逛山、 野餐的.某天, 清早聚拢, 带了些菜、 啤酒, 这回难得有位同学挎着相机, 好像是海鸥牌 吧?够稀罕了.我们直指山岭呼啸奔去.入山 不久, 石板路边, 看到一块溪中央的巨石, 顶部 恰可容下五六人, 较小的数块石头仿佛过河的 跳蹬.胆大如我辈攀爬而上, 站立四顾, 真堪 称心旷神怡.山涧为厅, 溪石为桌, 花草为屏, 白云为盖, 岸上树林传来飒飒的鼓吹, 好个洞 天福地呀.铺开酒菜, 或坐或蹲, 各自左手握 瓶啤酒, 右手持片熟肉, 再佐以自以为是的 高谈阔论.毕竟年少难胜酒力, 只啤酒就 晕了醉了.翻也, 翻也, 不大会儿人人仰 面朝天, 在林间的阳光下, 卧于石上携了 流水酣然入梦.照片究竟出自谁手? 遍翻往昔印象全无, 然而确属珍贵的 文物 , 可以纪念我们消逝的快活年 月.从未料想过, 行走五湖四海后, 那貌不出众的地方, 竟是我心中最 美的风景. 有图有真相, 这话 真是醉人的言论.因为 当下, 就能诱惑我重拾 我 们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 山上 的往昔, 教我如何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