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qksr | 2019-07-06 |
0 岁时, 我喜 欢坐火车, 即使不是去乘车, 也要 找个理由到车站去转转.4
0 岁 以后, 不知为什么, 就想坐着驴车 去踏青. 千万不要以为, 我是一时心 血来潮, 驴车在通江达海的地方 很少见, 越是少见的东西越稀罕, 就像有人在路边叫卖新疆的 馕 . 馕 这种食物, 我们这儿许 多人不曾吃过, 偶尔买二只过来 尝尝, 弥补心理和阅历上的缺憾. 车轱辘缩短了生活的半径, 喇叭声聒噪, 让我慢不下来.我 想到两千多年前孔二先生, 就坐 在慢悠悠的驴车上去看朋友.那 时候, 他思想的彩色风筝, 一根线 就拴在驴车的一端, 驴车走多远, 风筝牵着的线就扯多远. 我这个人比较闲情和怀旧, 怀旧的人适合坐驴车.
6 岁时, 我到乡下, 坐那种晃 晃悠悠的人力三轮车, 像小船一 样摇啊摇, 去码头.回城时三轮 车的踏板上多了一只用苇篾编织 的篮篓――我把一只探头探脑的 芦花鸡, 从农村抱进了城市.
1 6 岁, 陪父亲到老家, 坐那 种拉风的敞篷大卡车, 顺便到乡 下收粉丝, 驾驶室人多坐不下, 我 就坐在后车厢里.那年冬天, 卡 车沿京杭运河向北行驶, 我冻得 上牙床与下牙床直打颤, 呼呼的 冷风直往袖子脖领里钻.
2 6 岁, 第一次到老丈人家, 骑的是一辆二八老式自行车.结 婚后, 我用这辆车, 驮着老婆、 孩 子在凡俗里奔波.我曾想骑车到
5 0 公里之外的扬州踏青, 当时不 知什么原因还是坐了汽车, 现在 我已没有了那种单车远行的激 情, 年少时的愿望也就没法实现. 我所生活的城市, 每年清明 前后, 大地铺展壮美的油画, 郊外 的油菜花沿春天的田埂一路奔 跑, 点染水中的垛田和村庄, 我的 外祖母就睡在金黄的油菜花丛 中, 听着耳熟能详的子孙足音, 渐 渐地, 由远及近, 每年春天, 隔着 光阴来看她. 想到坐着驴车去踏青, 乡下 表姐家院子里几只土鸡在踱步, 鸡窝里垫着久违的穰草, 厚厚的 一层, 由于鸡的每日匍匐, 窝形成 一个凹槽, 看上去很舒服, 有一只 九斤黄 正好下了一枚蛋, 握在 手掌心里, 热乎乎的. 坐在驴车一起旅行的人, 就 是驴友.在我们这座城市, 好多 年前, 农民建房挖地基, 一不小 心, 挖出了一具数万年前完整的 麇鹿骨架化石.我想去滩涂看麇 鹿, 坐在驴车上, 看到许多麇鹿, 它们举着枝杈一样的猗角, 四蹄 奔突, 追逐着, 完成生命的繁衍. 坐着驴车去踏青, 离开酒场、 名利场, 逃脱尾气的包围与纷扰, 沿着早春的乡村阡陌悠游.陌上 青青, 有一种植物, 结满胀鼓鼓的 在一起 李艺(编辑) 单身的时候, 我的生活也比 较单调, 每天除了看书、 大量下载 电影、 音乐, 就是串门找人聊天. 朋友阿筠却是一帮闲人里的忙 人,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事 情要忙, 甚至忙到幻听, 她对音乐 一窍不通也不喜欢音乐, 对动物 却是往死里热爱. 前些天到她家串门, 看到她 家多了一只小黄狗.狗是普通的 黄狗, 很小未成熟的样子.原以 为自己是个快三十而立的人了, 眼泪这种东西与我彻底拜拜了. 但是在看到这只阿筠从垃圾堆附 近捡回来的小黄狗时, 我的心在 颤抖, 心中充满了怜惜. 是谁把小黄狗虐待成这个样 子? 初见它时, 它脖子里套着一 个大颈圈, 身上被墨水染成红的, 还夹杂着被大片白油漆粘成一缕 缕的毛.小黄狗还经常打喷嚏, 舌头也不是红的.和人一样, 狗 生病时, 舌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 白苔.虽然, 小黄狗舔鼻头的动 作还是很麻利, 但它双眼无神, 无 助地看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甚至 对阿筠家里的猫也是如此. 阿筠大学是学动物学的, 懂 些兽医知识.她帮小黄狗检查 后, 说狗可能得了狗瘟, 而且炎症 非常重.我就问阿筠, 给狗狗打 抗生素能不能好, 她说应该会好 吧.我马上拉她到小药店, 买了 生理盐水、 庆大霉素、 注射器和消 毒酒精.准备给狗狗打针时, 还 找了只破袜子套住狗头. 但是准备扎针时, 我突然想 起来一个问题, 就问阿筠: 人的生 理盐水对狗来说是不是浓度高了 些? 阿筠没有回答.经过了剪狗 毛、 洒酒精、 扎血管等事情, 搞得 狗狗呜呜地嚎, 好像受了非常大 的委屈, 尤其把针头扎进好不容 易才找到的一条血管时, 狗狗的 叫声简直就是在哀求我们了, 听 得我手直哆嗦. 好容易折腾完了, 取下狗头 上的破袜子, 狗狗就静静地趴着, 和平时一样, 圆圆的眼睛里充满 了哀伤.我不忍看它.我一直在 想, 如果它不是这样被折磨得病 歪歪, 它可以灵活地跑动的. 把抗生素全打完后, 小狗似 乎有些好转, 也愿意吃东西了, 原 先给它什么它只是嗅, 嗅完了扭 过头继续睡, 愿意吃东西后, 它有 时候还和阿筠家的猫抢食, 其实 呢, 应该说是这只猫想和它抢 食.猫在长个头, 食量日见增长, 吃完自己碗里的, 就犹豫地瞅着 狗狗. 我又出差, 一回来先跑到阿 筠家找狗狗, 却找不到.那段时 间阿筠也出差多天. 等过了些天再见到阿筠, 我 连忙问她狗狗的下落. 死了, 我把 它埋了. 阿筠回答得比较平淡. 我的心在缣, 除了家人, 我还 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一只狗. 怎么死的?打针没起作用 吗? 我还是想知道细节. 细节, 阿筠应该知道的也比 我多不了多少, 她本来就忙, 又好 多天顾不上回来, 某天她终于回 来, 找不到狗狗, 半个小时后, 才 发现它把自己没有气息的身体藏 在一堆破烂砖头的最里面.这堆 破烂砖头原来也是狗狗最爱趴着 的地方, 当时是夏天, 热得厉害, 那里相对凉快得多.把它掏出来 可费了阿筠好多力气. 阿筠说, 动物也有羞耻心, 它 们不愿意被看到自己死去的样子. 我们用一个小纸袋把小黄狗 装进去, 埋葬在一片空地.没多 久, 那里开工做地基, 我才发现三 菱推土机把这个小生命的坟墓推 平了. 小黄狗 是在说喜欢我这个人吧.那晚聚 会中, 我下意识想起上个世纪九 十年代初, 我开始作营销方面工 作的一些事.那时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