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紫甘兰 | 2019-07-08 |
喜鹊叫, 喜事到…… 不知是偶然巧合, 还是鸟儿真有灵气. 当日下午, 小姑 夫托人带来口信, 小姑添了个白胖男孩. 有年夏天, 一场暴雨后, 我在果树林里捡到的一 只翅膀受伤的小斑鸠. 小斑鸠被雨水浇得缩成一团, 在 草丛中不停地颤抖. 我把小斑鸠捧回家, 用母亲放线团 的小笸箩垫了废纸当鸟窝. 祖父说, 斑鸠与鸽子是近 亲, 能听得懂人话. 我找些秕谷, 撒在屋内的地上, 斑鸠 迈着优雅的步态, 不慌不忙地走过去, 啄一粒米, 抬头 看看, 根本没有那种鸡啄米的紧张. 渐渐地, 斑鸠与我 熟络起来, 常满不在乎地停落在我的肩膀上, 对着我 咕咕 叫几声. 尽管全家都喜欢这小生灵, 但小斑鸠的 理想在蓝天, 自由飞翔才是它的追求. 一个月后, 我将 小斑鸠放回了果树林. 小斑鸠飞到树梢后, 又飞了下 来, 对着我放开嗓子兴奋地唱着, 它的歌声真好听. 也 许它不能说话, 只能用这种方式铭记小主人的救助. 小 斑鸠高飞了天空, 留给我的是灵动魅影的想象, 是婉转 深情鸣叫的回味, 还有耳际, 眼前, 心中的空寂. 布谷鸟似乎从来没有闲落过我家的果树上. 每年 芒种前夕, 时常听见布谷鸟声声呼唤. 布谷鸟叫声很 专注, 总忘不了绕着村庄和农家的房前屋后, 声音清 亮, 连续数天. 在儿时的记忆里, 母亲总把布谷鸟的叫 声解读为: 阿公阿婆, 种麦收禾 在母亲心里, 布谷就 是播种, 布谷就是让天下遍布金黄的稻谷, 就是农家 永远的丰衣足食. 村里人习惯把鸟声当做春种秋收的 时间表, 他们在鸟声里收获着简单的快乐. 母亲告诫 我: 农家人一定要勤快, 千万莫要懒惰. 我这个农民的 儿子, 便也喜欢上了这个知农事的布谷鸟了. 后来才 知道, 布谷鸟的学名叫杜鹃, 又叫子规, 在历代文人墨 客的诗文中, 向来被反复吟诵, 赋予各种美丽的象征, 看来, 少年的我便有些附庸风雅了. 鸡啼夜半, 鸟叫天明 故乡的鸟儿, 乡村的精灵. 把歌声留在村庄, 把梦想放飞在田野. 此起彼伏的鸟 鸣, 是乡村最地道最动听的乡音. 鸟儿们老老小小与 农家朝夕相处, 母亲割麦子的时候, 总要给鸟儿留下 几穗;
父亲摘柿子的时侯, 总给鸟儿留下几颗……孩 子们的梦里都是鸟翅、 鸟声、 鸟影. 要是恋这梦, 蜷在 被窝里不起来, 母亲总会说: 你听听, 别咕咕已叫了 好几遍了! 果然 别咕咕― 别咕咕― , 窗外果林里 的鹁鸪鸟正毫不倦怠地唱着它们不知重复了多少年 的古老欢歌. 哦! 亲爱的鸟儿, 我的鹁鸪鸟, 我起来 了! 于是赶忙穿衣、 吃饭、 上学去. 祖父是村里有名的 竹匠师傅, 天色还笼罩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祖父总早 早起床, 推着一小车的藤盘、 筛子、 筲箕、 箪篮, 冒着冷 冽的寒风, 脚踏厚厚的严霜, 朝漆黑的夜色走去, 待到 鸟叫天明时, 祖父已是出摊完毕. 在乡下生活, 鸟鸣是 上苍的赠予. 听着这些动人的鸟鸣, 很容易想起许多 古典民歌, 想起长眠于此的先人, 想起正在这块土地 上流汗出力的父老乡亲……如今, 老宅前后的果树林 已成大块农田, 我们全家也居住到了小城. 城市的喧 嚣湮没鸟儿嘹亮的歌声, 城市的高楼大厦遮挡鸟儿飞 翔的双翅, 湛蓝的天宇下耀动的羽毛愈来愈少见. 站 在小楼的阳台上, 偶尔听到枝头飞落小鸟的鸣叫, 我 仿佛置身老家果树林间, 浓浓的绿荫里到处都是鸟 鸣, 到处都是鸟影, 大的、 小的、 花的、 黑的, 有的在枝 头上叫, 有的飞起来, 有的在扑翅膀. 树底下有一群看 鸟飞翔、 听鸟歌唱的孩子. 故乡的鸟儿, 春天的歌者. 亮着婉转歌喉, 唱果林 唱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