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怀念老主任——吴春山》

怀念老主任――吴春山 周学英

1971 年,我25 岁,在河北公社河东大队(村)担任党支部副书记,因工作 需要,支部决定由我兼任第二生产队队长.

我们大队是个穷队,而二队又是有名的 老大难 生产队.这一年春天,正 值春耕大忙季节, 又赶上三间牲口棚和白薯井坍塌,春种的活茬都不能耽搁. 屋 漏偏逢连阴雨, 我刚上任不久, 又传来消息, 队里一车把式赶大车从京郊拉来一 车肥料行至坨里休息,把式不卸牲口套,用支车棍支上车辕后,进饭店用餐.饭 后出门一看, 傻了眼, 因辕轻导致辕骡四蹄离地吊在空中, 夹板绳索勒颈窒息而 亡.离奇事件,其场景如牲口掉在高射炮的炮筒子上,人家是 开门红 ,我却 当头炮 开门黑 一炮击死骡子,我被震得头晕目弦. 那时,大队,生产队没有汽车,就连手扶拖拉机也没有,生产队是基本核算 单位,全靠大车跑运输搞副业挣钱.因而,大车是生产队集体经济的支柱.我队 有两挂大车,如同人的两条腿,辕骡没了,大车趴了窝,少了一条腿,靠一条腿 支撑着,又面临桃、杏等果品即将上市,还要搞副业拉脚挣钱,靠一挂大车根本 忙不过来. 为此, 社员都很着急. 我年轻没经验, 又是一队之长, 更觉得担子重, 压力大,白天带领社员下地干活,晚上收工,前脚进门,借钱的、借粮的、吵架 的......后脚就到,熙熙攘攘,哭天抹泪,解决问题又非常棘手.路还得走,日子 总得过,抓好生产,把经济搞上去,是众多问题的主要矛盾.为此,在安排好生 产的前提下,一连几个晚上,我到邻村探访,看有无闲置的骡子可卖,哪怕是一 匹马也行,走访几个村均无果.无奈,队委会召开社员大会,让大家出主意想办 法,社员七嘴八舌,妇女队长郜凤仙说: 近处没有,不妨到远处看看,我娘家 在岗上村, 那里老主任吴春山饲养的牲口即多又好, 他又是老劳模, 找他帮忙, 兴许能买一头回来. 提起岗上,我知道该村是京郊的一面红旗,而对老主任、 支部书记吴春山的先进事迹, 早有耳闻, 只是与他无缘一面. 郜凤仙建议到岗上 买牲口,我采纳了她的意见,社员也都同意. 五月中旬的一天, 我怀揣梦想, 带着希望, 与郜凤仙一起到岗上找老主任买 牲口, 坐公交车到坨里, 因到岗上不通车, 我又没去过此村, 全由她带路步行

10 余里.到村口后她说: 咱俩就到牲口场,老主任准在. 果然,老主任在场院察 看牲口,走近看,经她引见,认识了这位老前辈. 吴春山,个子很高,看上去

70 岁左右,面色黝黑,显得清瘦苍老,但精神 矍铄,蓝色上衣带纽绊,青色裤子,裤脚在脚踝以上,显得有些短,穿一双半新 半旧的布鞋.握手之后,令我诧异,老人的手并不粗糙、僵硬,感觉很柔和.落 座在台阶上, 我向老主任讲明来意和生产队基本情况, 特别谈了吊死骡子的经过 及面临的困境.老主任听后深表遗憾同情和理解.随即站起身说: 看看吧. 场 院和牲口棚里的大小骡马驴真不少, 在北方的棚里, 我一眼看中了一头个头大, 且又膘肥体壮的骡子在干净的槽里吃着草, 不想离开. 老主任看出我的心思说道: 走吧,看看的别的牲口,这头不卖,正在使役中. 我央求道: 卖给我们吧! 山区路不好走,坡度大,没有好驾辕的骡子不行. 我再三恳求,言辞又恳切, 希望得到帮助,老主任脱口而出: 小伙子,看你年轻又实在,为大伙着想,为 集体操劳,好样的,舍了吧,卖给你. 我一听高兴得蹦了起来,连忙道谢.当 谈到价钱时, 我心里有数, 老主任心里也有底, 这头骡子的优点是年轻, 体格好, 劲头大,老人说完掰开骡子嘴,摸着牙说什么两岁口、四岁口、边牙、六岁口, 到七岁口就老了......我即看不懂又听不懂,接着又说: 你看刚长边牙,正值青壮 年时期,两千二卖给你怎么样. 我迟疑了片刻,见我没有回应,老主任又说: 牲口不错,不瞒你,也有缺点,不爱倒车,倒车费劲. 我紧接话茬答: 有这 样的缺点,还不便宜点. 我的同伴也从中说和,最后以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