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jingluoshutong | 2019-07-11 |
说它小说, 怎么看又怎么 不像, 虽然是当小说写的. 显然题 材切合了形势宣传, 它编入 《萌芽》 三面红旗万万岁 专栏, 而没 有注明体裁. 目录上用了黑体字 标题, 相当醒目, 意在推荐. 这是 我第一次发表的作品, 由此起步 于文学小道. 不久考大学, 上大学. 大学中 文系不培养作家, 我的作家梦渐 渐渺茫, 文革 中则彻底破灭. 不过, 我还是与文学结下不解之缘, 文革 后数十年从事文学教育.闲暇翻检文档见到《红管家》 , 总不免多看一眼, 生出一丝 难言的慰藉. 自然, 伴随着浮现 那位编辑身影, 诗人宁宇, 纵然仅 一面之缘. 《红管家》 发表时沙白老诗人 正和宁宇在 《萌芽》 共事, 负责编 辑诗稿. 沙白九十年代回家乡定 居, 我有幸与他生活在同一座城 市, 有过面叙. 探询宁宇近况, 沙 白老人说, 自己文革前离开了 《萌芽》 , 文革 中各人自顾不暇, 便 不再联系. 要说, 宁宇可能还在上 海吧. 这城市毗邻上海, 每年我都 会往沪上跑一两趟的, 公事或私 事. 几次冒出拜望宁宇先生的冲 动, 再一思忖, 随即打消了冲动. 见面说什么呢? 毕竟彼此很不了 解. 甚至, 宁宇先生就不认识我, 难免心里嘀咕, 你是谁. 他编辑一 生, 接触作者无数, 我们是多平常 的一面, 又在半个世纪之前, 何况 无数作者中我创作上一无所成. 倘若兴致勃勃登门, 只为道一声 感谢, 或者只表达一下惦念, 我不 是这性格. 前些年我们省的内刊《开卷》 , 连续几期刊登署名宁宇的摄 影. 我又冲动起来, 欲致信相识的 主编, 问一问宁宇先生. 依旧随即 打消念头, 凭感觉, 决计, 此宁宇 非彼宁宇. 我的教学、 写作领域, 与当代 文学隔得颇远, 当下诗歌几乎不 关注了. 芦芒、 宁宇他们曾经风骚 一时, 那样的时代已然过往, 浏览 几种关于当代诗歌史的著述, 均 未道及他俩. 宁宇先生与他的作 品或为文坛忘却, 但我仍惦记着, 敬存怀念. 他尚健在的话, 该八九 十岁了. 如今八九十老人不算稀 见, 祝他长寿. 碰到一位朋友, 寒暄之后问到 我母亲: 阿姨还好吗?是不是还那 么精神?我翻出手机里存着的照片 来, 她看过后连声赞叹: 阿姨的气质 还是那么好, 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 的人. 我总觉得, 母亲身上有满满的 少女感.她虽八十有二, 却依然腰 背挺直, 端庄大方, 每日必定搭配好 衣服、 戴好首饰, 然后仔细描眉, 审 视没问题后才出门.母亲说, 自己 就是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当然, 少女感不仅仅是外在形 象的讲究, 母亲的眼神依然澄澈, 那 是从内心透出来的纯粹.父亲总 说, 你们妈妈是老实人, 一辈子与人 为善, 没有心机.其实母亲吃过很 多苦, 我外祖父早年在外工作, 后来 入狱, 母亲十几岁丧母, 独自带大两 个弟弟, 27岁才大学毕业.也许是 经历过, 所以知道学习的机会来之 不易吧, 她一直很爱学习,
70 岁学 会了发短信, 年近
80 学会了用微 信, 后来还学会了手机上网, 不懂的 东西问度娘. 因为母亲是生物专业毕业, 所 以我妹妹有时开玩笑, 嘲讽 她没 文化. 一气之下 , 母亲一头钻进了 唐诗宋词的世界.她的学习办法挺 高效: 每首诗或词都先对照鉴赏内 容读几遍, 理解意思, 有了米略印 象, 再抄写在专门的小本子上, 反复 背诵, 直至完全背出.背完一首, 再 开始下一首.而背新诗词之前, 要 把前面学过的重复一遍.如此这般下 来, 不过一年时间, 母亲已经抄了厚厚 一本诗词集. 春节我到上海看母亲, 她把小本 子拿给我, 我一翻, 顿时汗颜, 有些诗 词连我这个中文专业的人都不记得 呢.我夸母亲厉害, 她笑了: 厉害什 么, 我缺知识少文化, 要恶补才行. 母亲始终保有旺盛的生活情趣.比如中秋节晚上, 她给我发微 信: 我们在吃月饼、 喝清酒.比如有 次发来自拍照: 我新买了两件衬衣, 一件羊毛衫……我的不少女友, 都表 达过相同的愿望: 真希望到了阿姨这 个年龄, 还能有这种状态!而母亲更 对我说: 你要随我才好.我连连点 头, 一定努力. 念一位五十年前编辑 陈老萌 二十四节气之十一――小暑 孙同林 80后 母亲的少女感 黄晔 和每一粒粮食做知己 马国福 心窗 片羽 杨梅熟了章疏林弄堂里住着一只花猫. 三色, 鼻尖、 胸前覆着白. 长毛, 行动时扑簌不定, 轻盈可 爱.偶一抬眼, 碧色的眸子掠过 浮光. 夏初以来常去 喂她,依稀知道她的过去:最初为人圈养,人家搬迁,遗落在近邻空置的院子里,靠百家饭喂养至今.生育过许多胎, 不久 前新产了三只狸花, 不时带在 身边. 院子本来可爱.防腐木的 地板, 中央一株枇杷, 夏日覆荫 其半.墙下散植些花木, 并无贵 种, 因此不必打理也不显得寥 落.花猫十分温柔, 与我们渐生 出坚牢的信任, 常常盘绕着人类 的腿, 或是踮起双足迎接抚摸. 有时倒在地上, 露出小小的肚皮 翻滚. 随意唤她作 小咪 , 仿佛彼 此认证.小咪一切都好, 只是颈 后生了猫藓, 不过已见好转.我 们决计为她寻求领养, 一位认识 的姑娘前来侦察, 最终决定接 收.某个入梅前的傍晚, 空气中 浮动着香樟的气息, 两人毫不费 力, 将其诱进猫包, 送往相熟的医 院检查.结果很好, 除去轻微的 炎症, 大体无碍. 当晚, 我们带她回家, 安置在 后院暂住.因为家中有猫, 确无 别计可施.院里的莲花正开第二 朵, 莹白照人, 与花猫胸前垂覆的 白毛相映, 不知孰美.人在院子 里时, 小咪一如往常, 左右盘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