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麒麟兔爷 | 2019-07-11 |
com 白头和h油 乔叶 那天, 在饭桌上, 甲嗔怪乙某件事失约, 以怨妇怨夫的口气说道: 说好一起到白头, 你却偷偷h了油. 众人乐, 由此荡开, 上半句不动, 下半句 又延伸出多个版本. 版本一: 说好一起到白头, 喜欢就可去h 油.这是九零后鲜肉的发声, 喜欢就是理由, 说是说, 做是做, 誓言发时只管发, 违时也只 管违, 管他别的呢. 版本二: 说好一起到白头, 分手就可去h 油.这是八零后孩子的态度, 虽然嘎嘣利落 脆, 倒也不失老实本分, 符合情理常规. 版本三: 说好一起到白头, 经常犹豫去h 油.这是我等七零后的德性.白头已然遥遥 在望, 却总觉得嚼之无味.可是要决意和对 方半路分手, 又患得患失首鼠两端.于是就 摇曳在白头和h油之间, 或者说是: 身体在白 头, 精神在h油? 版本四: 说好一起到白头, 最好偷偷去h 油.这是中年六零后的伎俩, 是他们多数人 猥琐的、 狡猾的、 精明的策略.红旗不倒, 彩 旗飘飘, 内外平衡, 技巧高超. 版本五: 说好一起到白头, 一不留神h了 油.这不是代际发言, 只论述一种哲学存在, 是偶然, 其实也是必然, 或者说是偶然中的必 然和必然中的偶然. 版本六: 说好一起到白头, 心照不宣去h 油.这是什么状态呢?两个老江湖, 两根老 油条, 或者说两个再默契不过的知己.人生 之路如此漫漫, 虽说白头到老是众人称赞的 好事, 但两个相顾白头的人也未免太过于寂 寞和狭窄, 那就去h油吧.你h油, 我也h 油, 用h油得来的激情去开拓意外的惊喜, 等 到激情散去, 一点儿也不妨碍两个人继续相 顾白头. 版本七: 说好一起到白头, 头发白时去h 油.这可算是纯写实的非虚构, 白头就是白 头, h油就是h油, 没有红杏春意闹, 没有桃 花朵朵开.两个人, 老老实实过了一辈子, 过 到头发雪白, 然后一起在小区门口的理发店 里h油……白头到老是功德圆满, 一起去h 油是锦上添花.听上去挺好的, 看上去也挺 好的, 可是细细想去, 却莫名地觉得难过和辛 酸. 所谓的白头和h油, 究竟意味的是什 么?相爱或不爱, 忠诚或背叛, 守候或归来, 陈旧或新鲜……也许, 这就是我们的爱情, 或 者是人生吧. 一文 文化游走 一根细草 我称呼蒋教授为师母. 蒋教授已然从上海外国语大 学的日语教学岗位退休, 此次是陪 同复旦大学的沈伟家教授来郑洛 两地度假.沈老师是我极为钦佩 的学者和企业家, 是我的老师, 能 有机会伴师游走, 自是欣愉和珍 惜. 第一天, 陪同两位教授参观龙 门石窟、 品鉴洛阳水席、 游历少林 古刹、 欣赏禅宗音乐大典.第二 天, 一大早就离开登封, 驱车前往 近二百公里外的龙潭大峡谷. 龙潭大峡谷位于洛阳新安黛 眉山世界地质公园内, 是一条由紫 红色石英砂岩经流水追踪下切形 成的深切峡谷, 谷内嶂谷、 隘谷呈 串珠状分布, 云蒸霞蔚, 激流飞溅, 红岩绿荫, 悬崖绝壁, 不同时期的 流水切割、 旋蚀, 磨痕十分清晰, 因 崩塌作用所形成的山崩地裂奇观 国内外罕见.这段文字是抄百度 百科的, 不过, 峡谷风景红石与绿 水相映, 幽谷与碧峡成趣, 确实让 人心旷神怡、 流连忘返. 两位教授晚上八点多的航班 回上海, 所以, 峡谷也只是走马观 花, 我们大概下午五点半就开始返 程赶往机场. 两天相处, 已很熟络的沈教授 自不必说, 就是初次见面、 内慧讷 言的师母, 也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师母早年留学日本京都, 后来 由于工作关系多次往来于东京、 札 幌等地, 对日本的风土人情、 人文 世故自然有深刻体会.话题是从 中国汽车生产数量和销量全面超 越日本开始的, 然后开始讨论中国 汽车和日本汽车的质量对比.毕 竟我本科学的是汽车专业, 而沈教 授现在就职佳通轮胎集团旗下多 家公司的总经理和独立董事.我 请师母用一件事来介绍日本给她 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师母有些为 难, 问是哪方面的, 毕竟这个范围 有点太广.我说, 无所谓, 只要印 象深刻就行.师母沉吟一会儿, 给 我讲了以下故事: 我初到京都读书, 寄宿在一个 日本家庭.中国人到日本家庭, 最 不习惯的就是日本人极度的轻手 轻脚、 轻声轻语.我是上海人, 已 然觉得自己够细声细语了, 但和日 本人比起来还是自愧不如.后来 自己也总结了一下, 感觉这和日本 的建筑有关系.日本多地震, 刚开 始吓得不得了, 一来地震就抱着衣 物跑出去, 后来震得多了, 震醒了 翻个身就又睡了.日本的房子为 了抗震, 多采用木板等轻质材料, 这类材料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隔 音差.所以, 我觉得日本人的轻手 轻脚、 轻声轻语的习惯全是环境压 抑出来的. 那时候真的是个穷学生, 上学 的路途较远, 就买了辆单车代步. 那个日本家庭房前有个小院子, 小 院子里主人捣鼓了一些花草, 收拾 得很精心, 算是一个小巧雅致的小 花园.一条小路穿过小花园, 将外 面与院落连接起来. 小路是用灰砖码出来的, 错落 有致, 一场细雨洗涤下来, 衬得院 落里的红花绿草愈加可爱动人. 我那时学习压力很大, 每天匆忙地 在教室、 餐厅、 宿舍三点连线, 极少 有什么心情和雅兴关注小花园的 花草, 更别说脚下的这条灰砖小 路. 那天, 一样刚落过一场细雨, 我一样匆匆骑着单车从学校飞奔 回宿舍, 晚上有论文要写, 每天都 觉得时间不够用.看到院落的小 门, 我远远地就下了车, 推着车一 路小跑, 这自然是寄宿人家的女主 人几次旁敲侧击的提醒结果.我 现在已经可以像日本人一样小跑 起来像风, 而且是无声的那种.推 开小木门, 那条灰砖小路映入眼 帘, 然后, 我愣在了那里. 我看到了一棵小草. 这棵小草其实我几天前已经 注意到了.它不知道哪天从灰砖 小路的砖缝里冒出来的, 是那种极 普通极普通的野草, 距离院门口大 约跨一大步, 距离右侧路肩则不到 一掌.我每次推车经过, 都不自觉 地往左侧让让, 但还是有好几次差 点就碾着它了.有几次脑海里都 冒出弯腰一把揪掉它的念头, 但说 起来可笑, 我那时真的忙得顾不上 弯一下腰, 伸一把手. 而现在, 这棵小草在离地三分 之一的高度被人系了一根细细的 红丝线, 丝线将小草轻轻地拉离了 灰砖小路的路面, 然后, 丝线被一 根同样细细的木桩固定在路旁的 草地上, 这样, 小草对小路的影响 就小了很多, 而过往的人车也会小 心很多. 那根系着红丝线的小草长得 并不算太高, 也就刚刚半高腰雨鞋 的高度.而那种系小草的红丝线, 后来我在寄宿家女主人的针线筐 里见到了. 师母的故事戛然而止.这种 细致, 我这个中原男人做不来.我说.我这个上海女人同样做不 来.蒋教授凝着脸说.我这个上 海男人也做不来.沈教授同样凝 着脸说. 我们仨都沉默了下来. 至西郊开会, 会后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