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sunny爹 | 2019-07-13 |
从我记事起, 他就说腰痛, 依稀记 得母亲说父亲的背是打仗扛炮弹时压 弯的. 我暗自思忖:这得扛多重的炮弹 才能把背压成这样.
1972 年, 父亲到天津工作, 因腰 疼无法坚持, 且胸椎伤残导致血压高 达200 多帕, 经天津公安医院检查诊 断方知:父亲的胸椎是陈旧压缩性骨 折, 有三节胸椎骨骨折压迫导致长成 了一块. 见多识广的骨科医生看着胸 片、 听着父亲的讲述, 觉得这种情况 不可思议, 已超出了人体所承受的限 度. 父亲拿到二等甲级残废证时, 距 他受伤已经过去了三十年. 一向不愿 讲自己经历的父亲对我说, 那是
1943 年反扫荡期间, 父亲所在的八路军连 队要去消灭河北涞源县营房镇的日本 军的一个小队. 那天夜里下着大雨, 连 队急行军奔袭, 父亲扛着一箱40 投掷 筒炮弹, 走到一个山坡时, 他脚下一滑 摔倒在山坡下, 父亲当时就站不起来 了. 在战友们搀扶下, 他才能勉强行 走. 残酷的战争环境下, 他们每天都要 面对日本鬼子的扫荡围剿, 受伤的父 亲忍着剧痛咬紧牙关扛着炮弹箱, 跟 上部队与日本鬼子周旋战斗在太行山 中. 每当我看到父亲弯弯的背影, 就 对他肃然起敬. 他在胸椎骨折的情况 下, 是如何扛着炮弹一步一步走过来 的, 这需要怎样的坚忍和毅力才能坚 持下来? 他还带着伤残忘我工作了三 十年. 父亲的坚强深刻地激励着我, 无 论遇到什么艰难困苦, 我都学父亲那 样 扛 了过来. 腰疼伤残困扰着父亲一生, 晚年 更甚. 他因胸椎伤残又压迫到腿部神 经不能行走, 身体健康每况愈下.
1997 年他做完肺癌手术后, 医生要求他在 病床上平躺三天, 这对背部伤残的父 亲无异于受刑. 至今, 我眼前常浮现父 亲平躺时痛苦不堪的场景, 它时常折 磨着我的内心, 使我后悔自责. 记得当 时只顾安抚照顾他老人家, 却怎么也 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把手伸到背下给他 轻柔按摩, 这样或许能减轻父亲的疼 痛. 保定烈士陵园里苍松翠柏, 肃穆 静谧. 长眠于此的父亲再也不会腰疼 了, 父辈这一代人用牺牲换来了今天 的岁月静好、 幸福安康. 我站在父亲墓 前, 看见一排排静立在夕阳中的墓碑, 宛如一尊尊坚实的民族脊梁. 南海上空的图腾 黄刚 万里海岸线 一弯襟怀坚韧的弓 南海姊妹桥 两条衔聚张力的弦 潜海越空的龙 是凌驾粤港澳上空的虹 振翼腾飞的蝶 是先行改革的深中通道 推开海之门 南曛浩荡凌空拂面 推开海之门 湾区放怀百舸争流 平行辐射东西延伸 伶仃洋上的姊妹桥 在蔚蓝的南海舞台构筑起一个梦想 将湾区十一座城市集约为一个引擎 贯通粤港澳的血脉 扩展东方龙的胸襟 浓缩新长征的时间 提升中国梦的速度 铺展共和国的图腾 山岛竦立 枕涛听海 海鸥的悦鸣湮没了惶恐滩的惶恐 舰船的汽笛遮断了伶仃洋的叹息 寒流难免冲动 秃鹫偶尔觊觎 汇聚南海的暖流有冲和寒流的信心 360多万平方公里的南海不乏利箭 百年变局 千年大计 雄安呼应着大湾区 中国恭候着天下客 彩虹横空 正是出海打鱼季 蝶舞双翼 难得蝶变好时机 南海为谱 双桥成弦 浪花与白鸽拨弄出悦耳的和声 理性的蔚蓝交织着浪漫的彩虹 千年一梦 涛声昂越 风吹过浪打过 烟飘过云掠过 南海上空的图腾 华夏襟袖的琴弦 划过蓝色的琴谱 奏响蓝色的乐章 扬扬四岁那年, 我带他到河堤 散步. 他一边吃着饼干, 一边开心 地和每一朵花对话: 你们想不想 吃? 他吃完饼干, 小心地把剩下的 饼干屑洒在花丛里, 说: 我要种饼 干! 以后我就可以来这里摘饼干 了! 我听了哈哈笑. 然后, 我给他 讲了一个故事: 农民把玉米种在地 里, 到了秋天, 收了很多玉米. 农民 把花生种在地里, 到了秋天, 收了 很多花生. 小猫看见了, 把小鱼种 在地里, 它想收很多小鱼呢! 宝贝, 你说, 小猫到秋天的时 候能收到小鱼吗? 能啊! 小子回答得斩钉截 铁. 我还想说些什么. 忽然想起了 我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候, 我们家房前屋后都长着许多凤仙 花, 我们家乡把凤仙花称作是 指 甲花 , 爱美的女孩, 常常摘了这美 丽的花儿捣烂去染指甲. 染后的指 甲红红的, 艳艳的, 美极了. 我自己 暗暗琢磨, 指甲花是不是就是指甲 种出来的花呢? 于是我千方百计地 去收集剪下的指甲, 然后带着十二 分的虔诚和希望种在土里, 给它浇 水, 等待它们长出美丽的指甲花. 等待的日子有点煎熬有点忐忑, 当 时间验证指甲种不出花来的时候, 有一些失望, 却也有了一种收获. 我又何必太急于告诉孩子答 案呢! 于是,我收起我的 循循善诱 , 只是笑笑地看着他. 过了几天, 我又带着扬扬来到 他 种饼干 的地方. 我打趣他说: 扬扬, 看看你的饼干长出来了没 有? 扬扬蹲下身子认真地看, 说: 没有呢! 妈妈. 我想是太阳太晒 了. 哦?那什么时候会长出来呢? 等下雨! 扬扬还是很笃定地 回答我. 我庆幸当时没有急于告诉孩 子所谓的 标准答案 . 孩子的纯真 和懵懂就是童话, 就像草叶上的小 露珠, 像深谷里流出的清泉, 像微 微拂过的风, 赏心悦目, 最能触动 我们内心柔软的东西. 在我眼里, 一个水晶一样的童心的价值, 要大 于所谓的智慧. 后来的日子, 我没有再跟跟扬 扬说起种饼干的事, 我想, 他或者 已经忘了, 或者跟我小时候一样, 会放在心里慢慢琢磨. 因为, 时间 终究会给我们答案. 不知不觉, 又过了两年, 扬扬 已经六岁了. 有一天我忽然想到了 这段往事, 就把他当年种饼干的事 讲给他听. 种不出来的, 饼干屑又不是 种子. 扬扬淡淡地说. 那小猫的鱼能种出来吗? 妈妈, 你当我傻啊? 鱼是生活 在水里的. 小猫把鱼种在地里肯定 得死. 我不知道此时是欣慰还是感 慨. 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多少 情景仿佛还在眼前. 那个种饼干的 孩子怎么一转眼就开始长大? 亲爱的宝贝, 妈妈知道, 成长 是一条单行道, 时光不会后退, 也 不会在生命的任何一刻停留. 可为 什么妈妈还是希望――孩子, 你慢 些长大吧! 住在三乡, 桥头村的稻田是我 最常去的地方. 正是稻花飘香的时 节, 木棉絮已经飞过, 凤凰花却正红 艳. 漫步在这里, 总会有些奇异的感 觉, 既有湖北老家 鱼米之乡 的亲 切, 也处处透着岭南特有的风情. 常 听到过往这里的打工者聊天, 都道 这气息让人想起家乡. 谁说不是呢, 何事吟余忽惆怅, 村桥原树是吾 乡 啊. 从稻田走进傍黑的村巷, 看老房 子, 听水井的咿呀, 甚至村中处处土 地庙里的香火味道, 无不使人沉静. 转过一个弯, 是熟悉的桥头村郑公 祠. 于祠堂前边的小广场上, 竟然赶 上一场露天电影. 一张银幕, 扯在当中. 有风, 银幕 难免斜, 银幕上人的影子就跟着 晃, 声音也有些飘忽不定. 已经不再 是老的胶片机, 小巧的数码放映机就 直接摆在地上. 组织者不乏用心, 连 小的圆胶凳都一一摆放好了. 只是观 影的人并不多, 稀稀疏疏的十几个老 人孩子而已. 也有像我们一样的路 人, 好奇地停下脚步, 看看电影, 刷刷 微信什么的, 更多的是在感受和回忆 吧. 绕场转了一大圈. 广场另一边几 个年轻人在拍着篮球, 咣咣咣地投 篮. 一旁的水池里, 今年最早的一拨 白荷花已经开了. 这样绕着圈, 就走 到了银幕的背面. 似乎只有从这个角 度, 才更容易穿越到了从前. 城市里没有了露天的电影院, 我们再也看不到银幕的反面…… 曾 经的流行歌曲, 不倦地吟唱着渐行渐 远的岁月. 其实乡下才有真正的露天电影. 在镜面平的禾场上, 在秋后露着白茬 的稻田里, 或是在冬日干涸的堰塘 底, 就着两株不太弯的树, 或临时栽 起来的两根竹竿, 扯起四四方方一块 银幕, 就成了 电影院 . 日头还没落呢, 一只黑匣子便扯 天扯地地唱, 三里五里都听得见. 小 孩子带了狗满村满场窜. 大人们也沉 不住气, 早早地收工, 早早地做饭. 三 姑六姨的, 也给接了来. 大人们喝着 酒, 拉着话, 小孩子早张罗着到银幕 跟前去占个好位置. 小椅子, 小凳子, 乃至一块红砖或石头, 都是占座的利 器. 天儿还没断黑, 远远近近的人们 就渐渐拢来. 条条田埂上都有电筒 光, 都有人影, 都有尖利的忽哨. 电影 场子里成了一锅粥. 呼喊应答的, 戏 谑笑骂的, 被撞了腰、 踩了脚的, 挤进 挤出、 赔着小心的, 及至婴儿的啼哭 声, 狗的汪汪声, 百千齐作. 但是, 当 一道耀眼的白光投向银幕, 移动、 调整、 定位时, 场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可 只一会儿, 无数只孩子的、 大人的手 臂在白光里招摇, 有人抛起草把、 烟壳, 银幕上一派如魔如幻的景象, 于 是喧闹之声又起…… 电影开场许久了, 仍不断有人 来, 没看着片子开头还是小事儿, 绕 着人丛转一大圈, 才发觉竟已是水泄 不通. 后排的人已经站到了凳子上, 小孩儿则骑到了大人脖子上, 玩杂耍 似的. 寻思着另觅蹊径吧, 可再一细 看, 草堆上也已卧着人, 树杈上也骑 着人, 真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末 了一拍脑门――干脆转到银幕反面 去了. 除了字幕不方便辨认 (因为那 字都是反着的) , 别的倒都无大碍, 英 雄的面貌一样清晰, 枪炮声一样震 耳. 而且这一片天地都是自己的了, 远瞅近观, 甚至折着跟头看都由着自 个儿高兴了. 小小的一方银幕, 敞开了外面世 界的窗口. 似乎那么虚幻, 又分明那 么真切. 令人兴奋, 也叫人怅惘. 不知 什么时候, 月亮起来了, 红红的, 像等 待淬火的镰. 耿耿星河在顶上流转. 它们永恒的幽光君临这一方土地, 照 拂着静静的村落和田野, 照拂着一张 张刻满皱纹的乡下人的脸, 照拂着他 们亦苦亦乐、 亦卑微亦自足的人生. 现在呢, 电影里的人生, 看起来 似乎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感慨, 走过 那么多的远路, 穿过岁月的烟云, 竟 然又站到了, 银幕的反面. ――我终是没看完这电影, 沐着 初夏的清风, 从村巷走向灯火阑珊里 去了. 离异的她, 更年期的女人, 与 时俱进, 上交友网站注册了. 有人搭讪: 丧偶,